“那我更得去現場看看。”沈兮不顧陸清逸和常懿的阻撓，起身穿了件棉衣就走。

  陸清逸他們隻好跟上。

  一進林家，氣壓就很低，所有的下人都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氣氛很是沉悶，林孜微的屍體已經被撈了出來，還放在一旁用白布蓋著，柳從文還在勘查現場。

  沈兮踩著地上的雪，輕輕走了過去，縱然她和林孜微有著各種恩怨，但她到底也不過是被賀家利用的可憐人，如今更是慘死在自己家中。

  林夫人在一旁哭哭啼啼的，看見沈兮來了之後，就憤怒地衝過來，抓著沈兮的衣領，“你還我兒命來。”

  林夫人喊得撕心裂肺，林家就林孜微這一個女兒，如今還去世了，叫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悲痛欲絕是難免的。

  “林夫人，對於林姑娘的死我很痛心，但也請你們分清楚青紅皂白。”沈兮說著就用力把林夫人的手給扯了下來，她直視著林夫人。

  “沈兮，你仗著自己背後有人，就為所欲為，你就不怕遭到報應嗎？”在一旁的林大人也忍著痛心對沈兮吼道。

  “我若是真想動手殺她，不會等到現在。”沈兮瞥了林大人一眼，她那一眼就像是冰動了萬年的寒冰。

  沈兮走到林孜微的屍體邊，她蹲下來掀開那白布，林孜微的臉都是浮腫的，還有淤青，閉著眼睛，臉上的傷疤許是因為浸泡過的原因，裡面的肉都翻了出來，讓人看了隻覺得惡心。

  “你個殺人凶手，不要動我女兒。”林夫人跌跌撞撞跑過來，把沈兮推到在地。

  沈兮整個人都倒在雪地裡，雙手撐在雪地上，凍得她的手發紫，陸清逸見了趕緊過來把她扶起來。

  陸清逸兩眼盯著林夫人，“夫人，今日念你喪女悲傷不已，所以我們不和你計較，但結果還沒出來。希望你們不要因為對沈兮有偏見就說凶手是她，若因此錯過了真凶，你們豈不是會後悔一輩子。”

  陸清逸明眸皓齒 聲音卻很輕和。

  “凶手除了她還有誰？她不過是仗著你和三皇子在背後撐腰才敢為所欲為的。”林夫人眼睛腥紅，她怒指著沈兮，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夫人，凶手尚未查明，你這麽說是否太果斷了些？本皇子確實和沈兮交好，但本皇子也不會隨便拿一個人的人命開玩笑。”常懿聽到林夫人這話後馬上出面，他臉色沉沉。

  針對沈兮，就是針對他和陸清逸。

  “柳大人查出了什麽沒有？”常懿隨即又轉身還在查找細節的柳從文。

  柳從文搖了搖頭，輕聲歎息，“排除自殺的可能性的話，那做案凶手要麽就是林姑娘的熟人，要麽就是她在墜井之前就已經昏迷不醒了。”

  從現場來看，並沒有掙扎的痕跡，況且如果有和人爭吵的人，這府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這案子有點棘手。”柳從文也是臉色沉沉。

  “柳大人，你可一定要查出殺人凶手來，定要嚴懲才行。”林夫人說這話的時候都是憤恨地看著沈兮，沈兮很快就轉過頭，假裝沒看見林夫人的敵視。

  下午的時候，雪已經停了，但是街道房頂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柳從文要求屍體暫時先保留在冰窖裡。

  他們從林府出來，街上的行人已經慢慢多了起來，剛下過雪的天空，卻是一片湛藍，沈兮四人的臉色都很沉重。

  回到書店，沈兮溫了一壺熱茶，給每人都倒了一杯。

  “林孜微的死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所以要盡快在這兩日內找到凶手，否則再過幾天，就是冬宴，難免不會有人拿這來說事。”陸清逸聲音清冽而冷然，和這寒冬剛好相襯。

  況且如果不查出真凶，林家勢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因林孜微一死，氣氛就沒有好過，沈兮也是坐在一旁，唉聲歎氣的，“是我脾氣不好，不該招惹了一群人，最後還需要你們來幫我解決事情。”

  因這件事情牽扯太廣，所以沈兮覺得如果自己沒有和林孜微有恩怨，這事情未必會懷疑到她頭上，或許林孜微壓根就不會死。

  “就算你和林家沒有牽扯，哪怕你和任何人都沒有牽扯，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只不過是換一種罷了。”常懿拿著茶杯，抿了一口茶小聲勸慰。

  沈兮便不在說話，陸清逸和常懿，柳從文商量了許久也沒有推測出凶手是誰。

  這日，天氣特別晴朗，還有太陽，沈兮早早和傅川出門去書店開門，可這一路上，都有人對沈兮指指點點的，偶爾還會聽見一兩句殺人凶手。

  傅川本想將那些傳謠的人都打一頓，被沈兮阻止了。

  到了書店，才總算安靜下來，沈兮把棉衣脫下來，面無表情的整理書籍，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可書店剛開沒有多久，就有人拿著爛菜葉往裡面扔，還有的人紛紛嚷著要退書，說她寫的破書，各種難聽的話就這樣輕易的從眾人口中說出來。

  字字句句，於沈兮而言都如錐心刺骨刺骨般。

  曾經維護她的人，也是他們，如今因為一件不明真相的事情來辱罵她的人，也是他們。

  沈兮表現得很平靜，她走到眾人面前，把那些書一一撿起來放好，有爛菜葉子丟到她的身上，什麽時候開始她也成了人人喊打的惡人。

  沈兮將身上的爛菜葉子全部弄到手裡，她又朝前走了一步，她將那些菜葉全部放在腳下碾碎。

  原本平靜的眼睛鋒芒畢露，“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殺人凶手，證據呢？就憑別人的一句話你們就可以這樣隨便胡亂誣陷人嗎？你們自以為是的正義，卻不知道這樣才是殺人利器。”

  言論殺人於無形，可很多人從來都意識不到這個問題。

  “你就是殺人凶手，你曾經和林姑娘不和，你嫉妒她的才華，嫉妒她和陸公子的過往，所以就將她給殺了。我呸，你當真以為自己會寫幾本書就了不起了嗎？”其中一個光鮮亮麗的姑娘衝著沈兮罵道。

  沈兮打量著那位姑娘，身著絲綢，又想著今日突然謠言四起，若是沒有人帶頭煽風點火，眾人是不會就這樣被帶跑的。

  “姑娘，說我是殺人凶手之前，請你拿出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