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不管怎麽說,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情況,讓我們的目標達成了,敦戚知道華延年的真面目,肯定已經不可能再跟他和好,她甚至還會跟希姆利決裂,剛才她不是說了嗎,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幫助我們。”
劉天欽的話一語成讖,敦戚·海因裡希拿著新買的手槍坐在轎車裡,汽車在森林裡穿行,停在一棟背靠半山的現代別墅前。
轟隆一聲,別墅柵欄自動打開,汽車駛過噴泉池和園林主道,把車停在別墅正門前。
“夫人,我們已經回來了,請下車。”
司機打開車門,俯下身護住車頂,敦戚拿著背包走下車,她抬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家,深深歎了口氣。
推門進去後,華延年已經坐在餐桌旁,清冷的餐廳裡保姆正在布菜,他見敦戚走進玄關,趕緊起身迎接:“你回來了,剛好也要吃飯了,今天我讓她做的全是你喜歡的菜。”
敦戚看著此刻殷勤周到的華延年,她以前一直以為,是他心疼自己失去女兒才變得那麽體貼關心,當知道他的陰毒面孔後,這一切的溫柔就好像刀片割在身上,成為她心中一道道冒著血的傷口。
她漫不經心坐在餐桌另外一端,一言不發吃著飯,華延年可能是覺得氣氛太過壓抑,假惺惺問道:“今天為什麽沒有帶保鏢,萬一發生危險怎麽辦?”
她停下湯杓,眼神虛弱看著她:“今天是去心理谘詢的日子,我不想讓太多人看到我的脆弱。”
華延年一聽到脆弱這個詞,就知道她又想起了死去的女兒,語氣變得和緩安慰道:
“其實,那次航難事故也並不是你的錯,你只是按照自己的意願,選了一個很有經驗的飛行員,他本該圓滿完成飛行任務,是他辜負了你的期望,帶著飛機墜入昆侖山。”
他頓了頓,語氣故意變得悲傷:
“我也很想念我們的女兒思弦,可逝去的人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們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生活的,你這十五年悲傷愧疚,也對得起我們的女兒了,不妨走出悲痛,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敦戚微微蹙眉,眼神變得戲謔:“新的生活?你指的是?”
“我的意思你很清楚,我們可以再要一個孩子,只要你忙起來,說不定對她的思念就淡化了。”
“你覺得呢?敦戚!”
華延年挪開椅子,走到敦戚身上摸著她的後背,看似是在安撫,實際上卻是在命令她,她本來還想著跟丈夫二十多年的感情,即便她知道了真相,也不會真要了他的命,現在看來他非死不可。
敦戚轉過身,眼神勾人看著華延年:“你說得對,這十五年我們錯過了太多,心理谘詢師也建議我再要一個孩子,或許忙起來什麽都好了。”
“那我們今天,還去地下的影音室,好嗎?”
華延年受到邀請,眼裡比誰都高興,他點點頭:“好,只要你願意,去哪裡都好。”
他來不及換下衣服,被敦戚一步步引向地下室,這裡是他們改造出的影音室,隔音又隔氣,任何聲音傳到地面都會減弱。
“你先坐到椅子上,今天我要跟你玩兒一個小遊戲。”
華延年聽敦戚提起小遊戲的字眼,眼睛蹭一下冒出火光,那熊熊燃燒的欲望把腦子都燒蠢笨了,不顧一切坐在椅子上,被敦戚用麻繩綁得結結實實。
黑色綢帶一蒙上眼,他的眼前變得漆黑。
“敦戚,你在哪兒?”
“你在哪?”
做完這一切,敦戚眼神狠毒看向華延年,她拿出包裡的手槍,裝上消~音器,毫不猶豫朝他的腦袋扣動扳機。
嗖嗖!
子彈竄出消音管後,瞬間穿透華延年的腦殼,在他腦後的白色幕布綻放紅到奢靡的憤怒之花!
保姆聽到響聲打開地下室,朝敦戚點點頭:“敦戚夫人,您怎麽把華先生打死了,是否需要我幫忙處理屍體。”
“這把槍現在屬於你了,記住,我丈夫是因為猥褻你,才被你憤怒擊斃。”
“好的,夫人!”
敦戚走出地下室,陰鬱的心情一掃而光,她的面色肉眼可見紅潤起來,眼睛漸漸有了光彩,她回過頭看向地下室,目光鄙夷朝華延年的屍體說出最後一句話: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該走出來了。”
她走向二樓,來到華延年的私密書房,這個地方她以前從來沒有進來過,倒不是不能進,而是華延年說這是他思念亡妹的靜思室,她自認為有愧於丈夫,自然也就沒進去過。
現在看來,他思念亡妹是假,在這裡面藏有秘密才是真!
敦戚打開房間門仔細觀察,她在桌面和抽屜櫃子裡翻翻找找,不斷摸索可能出現的機關:
書房四面牆壁已經全部鑲滿紅漆書架,每個書格櫃台都滿滿當當,塞滿各類嶄新書籍。
本該雜亂的書桌無比乾淨,連桌面的漆層都沒有磨損掉色,可見他從來沒在這裡看過書,唯一還算有點使用痕跡的,是滿牆的黑白照片,這是他和妹妹從小到大的合影。
她把目光停留在磨損最嚴重的照片上,用手把照片取下,那照片後出現一個把手。
呼啦一聲,敦戚拉動銅環把手,照片牆所在的書架朝兩邊開合,這裡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金屬門。
“果然,你連你親妹妹都能犧牲,還有什麽是你在乎的,連她死後你都要利用上。”
敦戚說完這番話,毫不猶豫推開金屬門,這裡是一個四方無窗的房間,裡面只有一個沙盤,按照華國的地理地貌完全還原,連雪山上的雪都標得輕輕楚楚,可以輕而易舉看到雪山上的巨大裂縫。
仔細看,似乎還有一架手指大的飛機模型鑲嵌其間。
她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什麽東西,多半是華延年策劃空難的地點!
敦戚·海因裡希身居高位,從來都是氣定神閑,遇到再大的事兒也是波瀾不驚,此刻卻慌亂起來。
第二天一早,她火速趕往醫院,得知鄭原他們已經出院後,火急火燎趕往護士給她的公寓地址。
“叮咚,叮咚。”
急促的敲門聲嘭嘭狂響,鄭原還以為是誰,一打開門,敦戚已經站在門外。
鄭原打著哈欠,也不知道該不該趕她,要說趕她吧也不合適,她畢竟是元迦曼的親媽,哪有把丈母娘往外攆的,可如果不趕,又不知道她來做什麽,一來二去僵在原地。
敦戚也意識到氣氛有些尷尬,率先說話打破僵局:“你們怎麽出院了?”
鄭原擦了一下嘴上的牙膏沫:“敦戚阿姨,迦曼的傷只是皮外傷,在家裡也能修養,我們害怕華延年順藤摸瓜找到我們,提前出院是為了保險。”
“如果是擔心華延年,你們可以不用躲藏了,他已經死了。”
“噗!”
鄭原一聽這話,剛喝下一口氣,全都吐進杯子!
鄭原瞪大眼睛繼續追問:“死了?怎麽死的?”
敦戚語氣鎮定,仿佛死的人不是她丈夫而是完全不相乾的流浪漢:
“被我家的保姆一槍打死了,昨天晚上她試圖猥褻我的保姆,她緊急之下拿出我抽屜裡的槍,然後我丈夫華延年就被打死了,今天早上警司的人來了我家,在保姆身上確實發現了他的DNA,我家保姆防衛過當,需要服刑兩年。”
鄭原知道她在說謊,華延年的真面目才剛暴露就在晚上立刻暴斃,可見這裡面敦戚沒少出謀劃策。
他知道有些事情沒必要問得太清楚,也就沒繼續往下問,在他看來,華延年本來也不該活著,光是蓄謀殺死522名乘客,就足以判他終身監禁,更何況他還謀害了兩個血親,可以說罪大惡極。
他點點頭:“噢,那您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敦戚趕緊搖頭否認:
“當然不是,我知道我丈夫有一間秘密圖書室,以前我被蒙在鼓裡,出於愧疚之心從來沒有進去過,昨晚他被殺後,我在這間房間裡發現了更為隱秘的房間,裡面好像是華國的地理沙盤,那個昆侖大裂縫有問題,那裂縫裡除了墜機,似乎也有其他東西。”
“你是說,你發現了墜機的裂縫,裡面有其他的東西?”
鄭原意識到事情變得不簡單了,他趕緊把所有人從房間叫醒。
眾人一聽說跟冰川裂縫有關系,趕緊洗洗漱漱收拾乾淨,跟敦戚來到她發現密室的地方。
汽車呼嘯駛過門前,元迦曼下車後,抬頭看著她從來沒回來過的家,眼前別墅氣派奢華,確實跟她小山溝的奶奶家完全不同,可是,她卻完全感覺不到任何開心,隻覺得壓抑。
“思弦,我們回家了,這裡才是你的家。”
敦戚本想拉近和女兒的關系,這個字眼一出口,立馬把她推得更遠了,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改口:
“當然,如果你不習慣,媽媽還是可以先叫你迦曼,等以後慢慢改。”
“好了,你也得給她一點時間,畢竟是驟然得知親生母親是你,這件事以後再說吧,那個密室在哪裡,你盡快帶我們過去才是要緊事。”
劉天欽的話說得正對,敦戚也不著急於一時,帶著他們前往秘密圖書室,來到她昨天晚上發現的密室。
劉天欽仔細盯著房間裡的沙盤,那飛機果然卡在裂縫裡,他回過頭問向敦戚:“敦戚夫人,你不是說還有更奇怪的東西嗎?它在哪裡。”
敦戚把斷裂的飛機拿開,用尺子卡開巨型裂縫,裡面出現了一座環形地堡,上窄下寬的形態,看起來無限接近圓錐,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鄭原拿起放大鏡和手電筒,仔細盯著縫隙裡的建築,絞盡腦汁也叫不出它的名字。
劉天欽摸著下巴,語氣變得謹慎:“如果真的按照這沙盤上的面積來放大原建築,這可是個巨無霸形的末日地堡,可究竟是幹什麽用的卻完全不知道。”
“敦戚夫人,你還有更詳細的資料嗎,不可能光有模型,沒有其他東西啊?”
“我確實只見到那麽多東西,意識到這裡很重要就先封了起來,你們可以再找找,說不定華延年還放了其他圖紙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