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勝一行人等,正在延福宮周圍觀賞,正議論間,只聽一聲“無量天尊”,從宮廷之內走出一位道人。
這位老人已有六十多歲年紀,紫色道袍,鶴發童顏,慈眉善目,飄飄然真有道骨仙風之感,手中持一根浮塵,由台階上走過來。
“虛靖真人!?”公孫勝一眼望見,此人正是多日未見的龍虎山祖師:虛靖真人!
公孫勝沒有看錯,眼前的這位老道正是當初被召進皇宮離開龍虎山的的虛靖真人。
“你……”虛靖真人略一遲疑,不過還是立刻認出了公孫勝。
“孫勝?!”虛靖真人抬手一指。
“真人!”公孫勝搶步過去,撩起道袍,便要跪地行禮。
“不必如此!”虛靖真人用手相攙,看著神情頗為激動的公孫勝,小聲示意道:“此地非講話之所,隨我來。”
公孫勝低聲道:“弟子身後乃是當朝太尉宿元景。”
“哦?!”虛靖真人望了望宿太尉,點了點頭,目光中透露著讚許,隨即對公孫勝道:“既然如此,那麽都請隨我過來吧。”
公孫勝走到宿太尉旁邊耳語了幾句,便引領著宿太尉眾人,一同跟著虛靖真人而來。
一行人隨著虛靖真人,穿過延福宮,走了幾百米,來到後面一座庭院。
走進這座庭院之中,正中間有假山水池,房屋紅磚綠瓦,四周圍牆一丈有余。
轉圈長廊之下,虛靖先對著宿太尉深施一禮,道:“貧道虛靖,參見宿太尉。”
“真人,不必多禮。”宿太尉一拱手,道:“下官早曾聽說虛靖真人乃是得道之士,來至京師,一直未曾相見,今日相見,果然是仙風道骨,名不虛傳。”
“真人!”此時公孫勝卻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真情實感,心頭一顫,眼淚便要奪眶而出,對著虛靖真人跪倒在地,道:“真人!弟子孫勝拜見真人。”說罷,對著虛靖真人連連叩首,隨即潸然淚下。
公孫勝初來這個水滸世界,第一個住所便是龍虎山,在龍虎山時日雖短暫,卻終生難忘。尤其是虛靖真人平日裡的教誨,歷歷在目。在自己心中,早已將虛靖真人當做親人一樣對待。
自龍虎山一別,這一連數月沒有見到虛靖真人,而且音信全無,雖然知道虛靖真人且道法高深,且身在京城,並無危險,可心中仍是一直掛念。如今再度相遇,便如見到親人一般。
一旁的洪紫英、孫新等見狀也是頗受感動,心頭也是一陣酸楚。
“快快起來。”虛靖真人將公孫勝攙起,此時也是眼圈濕潤,道:“何故行此大禮!這一別,已有半年的光景。如今你這樣貌、氣度與之前,便是今非昔比了。”
公孫勝用袍袖擦了擦淚水,施禮道:“真人容稟,自那日龍虎山作別,弟子無意中被羅真人收在門下。”
“二仙山紫虛觀的羅真人!?”虛靖真人一凜,望著空中一施禮,道:“你如何有幸拜倒這位天尊的門下?”
“說來話長,便是如此……”公孫勝當下將以往經過訴說一遍。
虛靖真人連同宿太尉、孫新等人,也是第一次聽公孫勝講述以往經歷,洪紫英、呂方、郭盛更是聽得如醉如癡,當講到龍虎山鬥黑鷹、天門戰金剛等關鍵處,不由替公孫勝捏一把汗,連連發出驚訝、讚歎、感歎之聲。
待到公孫勝講完,眾人這才長出一口氣,心頭的一塊石頭這才算落了地。
“孫勝變作公孫勝,妙哉!”虛靖真人點頭,道:“為了方便,我也不稱呼你姓名,便叫你的道號一清。”
“是,真人。”
虛靖真人繼續道:“你這經歷,當真非比尋常。而你如今的修為,更是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弟子微末道行,在真人面前不值一提。”
“此言差矣!”虛靖真人一擺手:“你所習乃是風火蒲團,這乃是闡教老子當年所用,上古封神大戰之時,此蒲團破混元金鬥、擒多寶道人,乃是先天頂級至寶。你若如此說,便是不將此寶放在眼中了?”
“哦!?”宿太尉眾人大吃一驚,這才知道這風火蒲團的來歷,雖然見識過蒲團的威力,但卻是萬萬想不到這蒲團的來歷如此之高,不由都露出十分羨慕的表情。
公孫勝感覺虛靖真人語氣中略有責備之意,便解釋道:“弟子不是這個意思……”
虛靖真人隨即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風火蒲團蘊含萬象,需要長久參悟,並非一朝一夕所成。以你如今的修為,也十分不易了。”
“你這劍法,想必也有所進步了吧?”虛靖真人一指公孫勝背後的玉柄龍。
公孫勝忙將玉柄龍從背後取出,橫在掌中,雙手平托,道:“真人,這玉柄龍完好無損,如今物歸原主。”
“嗯!”虛靖真人看著玉柄龍,道:“你暫時先用著吧,待到比武大會之後,再做商議。”
“比武大會……”公孫勝一聽這四個字,心中十分矛盾,道:“只是這次比武大會,高手雲集。弟子雖有心奪魁,卻不知其他人等,都是什麽實力,因此心中遲疑。”
虛靖真人聽到此事,長歎一聲,抬頭望著天空,緩緩道:“如今歲月不安,乾坤動蕩。貧道被聖上召至京師,本已為聖上排憂解難。其實早可返回龍虎山。”
“哦?那真人為何不回龍虎山?”公孫勝十分好奇。
不僅是他,就連宿太尉、洪紫英等也是一愣,互相看著對方,均想:“既然能回龍虎山,為何還要待在京城,難道京城果真如此吸引人麽?就連虛靖真人這等修為之士,也貪戀此地?”
虛靖真人似乎猜到了眾人心中所想,他繼續說道:“眾位,貧道本可回到龍虎山繼續掌管,別看那喬道清在龍虎山掌控時日已久,植入根基。貧道若是回去,即便聖上有旨,料那喬道清也不敢造次!”
公孫勝知道:這位虛靖真人行事低調,道行高深,卻從不張揚,也不誇海口。若無十足把握,斷然不會說出此言。
其他人雖然與虛靖真人才相識,不過也都覺得眼前這位老道虛懷若谷,絕不是那種自倚輩分,誇誇其談之人。
只見虛靖真人緩緩說出其中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