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牧腦袋昏沉沉的。
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幕幕,江牧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其實,除了江牧如坐針氈,其他將領都是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畢竟他們青雲軍一直以來,都被按上了叛賊的名號。
但是現在與金國簽訂協議,這表明,青雲軍從叛賊已經成長為一方勢力。
或許可以劃土而治,那江牧就可以稱王,其他人也是水漲船高,成為一名真正的將軍。
一想到這個,所有人都心頭火熱。
尤其是當年跟隨韓琦的蕭良行,此時回想起從前,都有種不敢置信之感……幸虧韓琦掛掉了,他才能得到江牧這樣的雄主。
以至於後來,無數將領都有些意猶未盡,都紛紛跑到江牧桌前敬酒。
本來江牧這桌充滿著壓抑的氣氛,隨著這些將領的敬酒,頓時一掃而空。
江牧是來者不拒,也是為了逃避席間尷尬的氣氛,於是乎,沒一會兒就昏沉沉的。
當然了,蔣罡和胡三刀兩人,在席間可謂是大出風頭。
一開始兩人用酒盅,再後來用瓷碗,最後乾脆拎著酒壇子喝酒。
那股豪邁的形象,頗有種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
不過到最後,這兩人也昏昏沉沉的。
胡三刀那貨跑到人群中,跳了一隻不堪入目的舞蹈。
嘖嘖,那妖嬈的身子、黑黝黝的大臉、唏噓的胡渣、公鴨似的嗓音,差點讓喝醉的江牧把胃裡的飯菜全吐出來。
“我軍已有齊魯之地,還有無數人力,假以時日,咱們一定能走上現代工業之巔!”江牧打了一個飽嗝,半醉道。
楊安兒摟著江牧的脖頸,醉醺醺的問道:“啥叫工業?”
“所謂工業,就是……”江牧嘴也大了,說話說不利索。
至於李從成,喝醉後坐在一堆將領周圍,非要給他們講講青雲寨以前的事情,講講憶苦思甜,講講青雲寨是怎樣一步一步壯大的,當然了,尤其是突出他李從成在這個過程中,立下的汗馬功勞。
薛寒柳和楊妙真倒是沒有喝多,也是因為兩人是女子,所以將領來敬酒時,都是一堆人來敬。
最後,竟然有人跑到江牧身旁,讓江牧乾脆在齊魯稱王。
還有人建議江牧和南宋聯合起來,構建一條防線。畢竟大家都是漢人,打不斷的血緣關系。
對於這兩點,江牧也明白。
但是以江牧的想法,無論是稱王還是和南宋聯合,都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就像是稱王,本來這片大地上,就有金國、蒙古、南宋、大理、西夏五個國家……現在青雲軍還能苟著發育,但是一旦稱王,就會被金國和蒙古覬覦。
投靠南宋?
在江牧看來,更是自尋死路。
南宋的體制已經僵化了,宋寧宗懦弱無能,丞相史彌遠剛愎自用,四木三凶、五鬼用事,各種敗壞朝綱。
江牧搖搖頭,一頭倒在了桌子上。
後來發生的事情就記不清楚了,就連怎麽回房間都不知道。
現在江牧醒來,發現自己渾身光溜溜的,躺在自己寢房的床上。
感受到腦袋如同針刺一般的痛苦滋味,江牧在臥榻上坐起身,昏昏沉沉的支起腦袋。
起床後,用涼水擦了擦臉,才恢復一些清醒。
跟這些將軍喝酒,那哪是在喝酒啊,分明就是在玩命。
“唉,本來以為打敗了金軍,之後就能安穩發展了呢,誰知道又出了這樣一檔子事情。”江牧晃了晃腦袋,想起薛寒柳和楊妙真兩人。
心中也在暗暗思忖。
為啥就不能像那些小說裡寫的那樣呢?
一見到他江牧,就會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不要身份、不要錢財、不要房子。
江牧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他也知道,薛寒柳和楊妙真已經是極好的人了,但是正妻的位置,關系到今後子嗣的地位,嫡系還是旁系。就算是為了自己孩子,這兩人也不會輕易放棄。
可是如何抉擇呢?
論相貌,薛寒柳那如羊脂般的肌膚和精致的五官……確實讓人有些羨慕。
可是楊妙真長得也是極為標致,身材很好。
論性格,兩人都是有男兒般的爽朗,對他江牧,也是一心一意。
論能力,薛寒柳略強一點,畢竟薛寒柳統領青雲軍也有好幾年了,雖然大部分事情都是江牧在管,但是薛寒柳耳濡目染之下,也學到了許多東西。
可是楊妙真也不容小覷,要是按照正常的歷史線發展,楊安兒死後,楊妙真會帶領著紅襖軍,四處抗擊金國,數十年都未曾滅亡。
這份毅力,絕不是普通人能夠辦到的。
當然了,由於楊安兒沒死,紅襖軍的政事不需要楊妙真操心,所以楊妙真每日在府上練習槍法。
江牧想了半個時辰,還是感覺到很為難。
要請教請教別人。
思前想後,江牧決定去找孔澤。
畢竟這些事情,和武將說也說不通,文官裡面,也就孔澤懂得多一點。
再者說,孔澤身為孔氏後人,對於禮儀方面也頗有研究。江牧想去請教一下,看能不能不觸犯風俗的情況下,一起娶了兩人。
江牧決定全都要!
做一名優秀的海王。
於是乎,在簡單交代了一些事情後,江牧便找了一匹快馬,還有幾名護衛,一同趕往了費縣。
大約兩三日,江牧便到了費縣。
由於趕得急,江牧騎馬騎的大腿內側還隱隱作痛。
跳下馬,江牧走進府衙。
無論是誰見到江牧,都是眼中露出尊敬之色,然後乖乖行禮。
有些新人還沒認識江牧,在老人的暗示下,也認出了江牧,趕忙躬身問好。
江牧不過是十八歲的年齡,卻帶著青雲軍打下這偌大的疆土……實在是天縱之才,讓人心中忍不住讚歎。
不一會兒,府衙的文官收到消息,全都跑出來向江牧問好。由於場面太過於熱烈,跟在江牧身旁的幾名護衛,一個個也是精神抖擻,似乎這些讚賞他們也有一份。
“主帥,您怎麽來了。”有文官行禮問道。
“唔,有些事情想和孔澤商量一下。”江牧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用不用給孔先生說一聲?”
“不用了,我進去找他。”片刻後,江牧便到了孔澤處理政事的書房。
“主帥?”
遠遠瞧見江牧一行人,守在孔澤書房的侍衛趕忙迎了上去。
江牧點點頭,這名侍衛自己沒見過,很顯然是今年剛來的。
江牧指了指書房,問道:“孔澤,孔先生在嗎?”
侍衛抱拳道:“孔先生正在處理政事。”
“嗯。”
江牧點點頭,邁步走進書房。
伏在書桌前的孔澤見到江牧,也驚詫於後者為什麽會過來,趕忙站起身行禮。還有一旁的費經綸,這是第一次見到江牧,眼前出現一抹驚色。
很顯然,費經綸沒想到江牧會如此年輕。
“主帥,咱們青雲軍戰勝金軍後,您不是在淄州處理事務嗎?事情處理好了?大軍怎麽還沒回來?”孔澤笑吟吟的抱拳問道。
江牧揉了揉鼻子,看向一旁的費經綸,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唔,政務還沒處理好,只不過有些事情,我拿不定主意,想和孔先生商量一下……”
聞言,孔澤眉毛一挑,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主帥,您不是在說笑吧?您都拿不定的主意,我能給出結果?”
自己這位主帥,可是一向擅長謀斷。就比如說青雲軍怎樣發展、怎樣打仗,都是江牧一人謀劃。他孔澤,只不過跟在江牧後面,一步一步按照江牧說的去做罷了。
什麽難題,竟然也把主帥給難住了?
費經綸聽到兩人的對話,會意的抱拳道:“主帥,我那邊還有些事情,您和孔大人先商量事情。”
“不用,你坐著吧,我和孔先生出去說。”江牧拉著孔澤走出了房間。
到了後院一處涼亭,瞅瞅四處沒什麽人,江牧猶豫了一下,為難的問道:“孔先生,你說,我和薛寒柳以及楊妙真的關系,該如何處置?”
聞言,孔澤臉色古怪,道:“主帥,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要不然呢?”江牧道。
孔澤有些啼笑皆非。
他本來以為,江牧大老遠的跑過來,是在淄州遇到了什麽難事呢。例如說淄州的糧草不足,或者金國出爾反爾等事。
如果真的問起來,孔澤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
誰知道,原來是問如何看待薛寒柳和楊妙真的關系。在他看來,這是江牧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手。但是看江牧為難的樣子,孔澤也思忖起來。
“主帥,你覺得你更喜歡誰?”孔澤問道。
江牧抬頭看了孔澤一眼。
喜歡誰?
江牧茫然的搖搖頭,他心中也沒個答案。
其實江牧喜歡的很簡單,只要漂亮、性格好的,他都喜歡。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江牧的心胸很大,足夠裝得下十幾個女子。
“唔,就是說,你見誰有心動的感覺?就是那種小鹿亂撞的衝動。”孔澤循循善誘問道。
江牧想了想,認真的道:“一開始見她們倆,小鹿都有點亂撞。但是慢慢地,小鹿撞的沒那麽激烈了。現在呢,感覺她們倆都不錯,你說怎麽辦?”
孔澤皺皺眉,這回答等於沒有回答,他一臉古怪的問道:“你是說現在對她們倆沒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