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雙,你來的正好!”一看見杜雙,蔣罡樂了,剛得到這柄好刀,他正愁沒地方炫耀呢。
再說,他和杜雙關系也不錯,正好誇誇自己手中的這把寶刀。
“哼,是不是撞見你的好事了?”杜雙冷嘲熱諷道。
蔣罡聽不出來話裡的歧義,問道:“你怎麽知道?嘿,還真是一件好事,江供奉為人沒得說,以後不說別的,江供奉便是我大哥……不對,也是我師公!”
杜雙腳下一個踉蹌,頓感無語,這夯貨!
人家這是在拉攏你啊!
人家是圖謀咱們山寨啊!
你可倒好,被別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這世道是怎麽了?怎麽一個個都中江牧的毒了?”杜雙心中憤憤,跑到江牧身前,質問道:“江牧,現在山寨這個樣子,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江牧臉色古怪,這也不怪杜雙想歪,誰讓自己這幾天騷操作那麽多呢!
不過他看杜雙惱羞成怒的樣子,嘴上也忍不住逗逗她道:“杜當家,你不是都看在眼裡了麽?是蔣大當家非要認我這個師公的!”
“是啊,杜雙,是我自願的。”蔣罡也不住的點點頭。
杜雙無語,一把揪過蔣罡的衣領,吼道:“江牧給了你多少好處?啊,竟然讓你這個夯貨聽他的話。”
“你看,是江供奉給我煉的刀!”蔣罡把大環刀拿了過來。
“他個騙子,會個屁的煉刀!”
剛才杜雙一進門就找江牧麻煩,所以還沒來得及看蔣罡手中的刀。
這一眼看過去,頓時眼睛挪不開了。
刀身湛光,弧度優美,僅僅看一眼,就覺得一股凌厲之氣撲面而來。
“這……這刀看著漂亮,實則沒一點用處,要是與別的刀對砍,肯定是這柄刀斷!”杜雙口是心非的道。
“這個傲嬌女!”江牧撇撇嘴,道:“把刀給我!”
拿過蔣罡手中的刀,江牧雙手握住,然後猛然一擲。此刀劃過一道銀芒,徑直落在地上。
“嗤!”
堅固的地面猶如豆腐般,竟被大環刀直接切開。然後速度不減,一路向下,竟然半柄刀都插入了地面裡。
“這……”
杜雙驚呆了目光,她從未見過如此鋒利的刀。
“一柄刀而已,再鋒利能有什麽用?”
雖然杜雙心裡羨慕不已,要不是蔣罡也是山寨當家,她現在就搶來自己使用了。但她還是嘴硬,瘋狂貶低此刀的價值。
“杜雙,本來還幫你煉製了一把,既然你這麽嫌棄,那就不給你了。”江牧聽到頓時一樂,隨即歎口氣,頗為遺憾的說道。
“……”
“你說什麽?!”杜雙懷疑自己聽錯了,直接拉住江牧的肩膀,眼中放光道:“你還給我煉製了一把?”
“當……當然,昨日你給了我一些鐵器,所以鐵水沒有用完,我就幫你們煉製了幾把刀劍。”江牧笑了笑:“既然你不要……”
“誰說我不要!”杜雙瞪大了眼眸,道:“我要!”
“那你剛才還想罵我?”
“對不起!”
“那你以後還告狀不?”
“不告狀了!”
“叫師公!”
杜雙看著江牧那面具,已經能想象出江牧得意的樣子。但是為了神兵利器,杜雙咬牙道:“師公!”
“哎!”
這句話就像是三伏天從頭到腳淋下一桶冰水,簡直從頭爽到尾。
“乖孫女!”江牧口頭上佔著杜雙的便宜,從一旁的桶中抽出一把長劍。
劍長三尺一,寬三寸。
劍身筆直通亮,手摸在上面,有種冷冽之感。
“好劍!”
杜雙拿過劍頓時愛不釋手的把玩起來,看向江牧的目光中,已經不是那麽討厭了。
“桶裡還有兩把劍,乖孫女,一會給寨主和二當家送過去!”江牧老氣橫秋的說道。
“哼!”杜雙傲嬌的一甩頭,但是沒有頂撞江牧,只是說了句:“好,我知道了!”
忙完了這件事,江牧便趕到了縣城,摘下來面具,到劉氏當鋪找到了劉洪。
“公子,我全按你的吩咐做了,咱們劉氏當鋪遇劫,損失六千兩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現在張家應該知道了消息。”劉洪恭敬道。
“嗯。”江牧點點頭,道:“一會兒咱們一同去一趟張家。”
“公子要對張家下手?”劉洪疑惑的問道。
之前江牧讓劉洪配合他演一場戲,劉洪雖然不明白,但是知道江牧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所以讓手下人何雲帶著貨物,故意被青雲寨劫走。
現在看江牧去張家,便猜想是不是要對張家下手。
再說張家之前想殺了薛寒柳投效姚元德,江牧也不可能咽下這口氣。
“是。”江牧解釋道:“之前咱們殺了張家少爺張宏才,張宏才把這筆帳算在了青雲寨頭上。而我又是青雲寨供奉,算是和張家不死不休。既然這樣,為了防止張家報復,乾脆打垮張家。”
“再說張家身為宋人,近些年卻忘了本,幫著金國為非作歹,欺壓咱們宋民。”
“好,我收拾收拾便隨少爺一同去。”
既然少爺說要打垮張家,那麽張家勢必要走下坡路了。
第二日,江牧穿著灰色衣服,假裝成劉氏當鋪的管事,跟在劉洪身後,向城東張家走去。
張家門口,兩隻素白燈籠掛在屋簷下。江牧臉色古怪,張宏才就是死在自己手中,結果現在自己卻來報喪。
倒是有點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感覺。
敲開門,門內綁著白綾的家仆不認識江牧劉洪兩人,劉洪遞上拜帖,等了一會兒,便有家仆帶著兩人進了院落。
張家很大,院內也很精致。
從門口到後院足足走了一炷香,路上四處盛開的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小溪邊翠竹紅梅,池塘露出尖尖荷葉。
這張家……不知道貪墨了多少民脂民膏!
江牧一邊走一邊看道路兩旁的景觀,心中憤憤不已,這張家比自己會享受多了!
“老爺,客人帶到了。”家仆對前面那個略顯佝僂的身形行禮說道。
“嗯。”張家老爺應了一聲。
張家老爺張永昌,便是主事人,也是張宏才的父親。此人雖長相普通,慈眉善目。但誰要是相信他就是這樣的為人,那一定會吃大虧的!
“進來坐吧。”張永昌領著劉洪進了大廳。
“小子喪命,不便飲酒,些許粗茶,還請享用。”張永昌坐在主坐上,客客氣氣的說道。
江牧喝了一口茶,嘗出來是雨前龍井,心中對張家更鄙夷了幾分。
“敢問劉掌櫃來我張家,是有什麽事嗎?我記得,我張家與劉氏當鋪也沒什麽往來吧。”張永昌問道。
聞言,劉洪想了想道:“不是劉氏當鋪的事,是我的私事。”
頓了一頓,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道:“想必張公今日也聽說了,我劉氏當鋪遭遇青雲寨偷襲,管事何雲被青雲寨擄走,我當鋪損失了六千兩!”
“這與我有何關系?”張永昌不悅的道。
“既然這樣,我便直說了。”劉洪臉上露出憤慨之色道:“張公,我聽聞令公子便是死在青雲寨手中,而近些日子,因為姚縣令親人被擄走,導致姚縣令對劉家也頗為不滿。”
“哼,不知哪個亂嚼舌根的人在背後胡言亂語!”張永昌眉頭緊皺,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既然張公也受青雲寨迫害,咱們何不聯合起來,共同討伐青雲寨?”劉洪站起身,揮出拳頭,顯得極為憤怒,喝道:“青雲寨為非作歹,人人得而誅之!”
“聯合?”張永昌一臉冷漠,嘲諷道:“聯合又能如何?青雲寨成年寨眾有五百余人,就算咱們兩方家仆加一塊,也不過有兩百人,怎麽可能是青雲寨的對手?”
“再說,青雲寨手中有姚縣令的至親,姚縣令說不定也不會幫你我兩家!”
劉洪不滿道:“難道喪子之仇,張公就這麽放下了?”
“呵呵!”
張永昌怎麽可能放下?現在晚上一閉眼,腦海就浮現出張宏才的樣子。
但是他有什麽辦法?他家仆只有百人,青雲寨青壯卻有五百人之多,青雲寨不向他復仇就不錯了!
“就算咱們傷不了青雲寨,但是青雲寨搶奪了你我財物,一共一萬七千兩銀子!這筆巨款,我想沒有人不心動!”
劉洪又試探道:“假如咱們將這個消息泄露給其他山賊,你說其他山賊會不會動心?那可是一萬七千兩銀子,足夠一夥山賊吃喝不愁三年!要是咱們煽風點火,不怕其他山寨不動心!”
“這個辦法……”張永昌猶豫了一下,張宏才死後,他心中早就被怒火灌滿,但是他不知怎麽向青雲寨尋仇!
但今日劉洪提的這個辦法,可行性確實很大!
“這個主意這麽好,為什麽你們劉氏當鋪不自己去找其他山賊?找我張家幹什麽?”張永昌反問道。
“當然,我劉氏當鋪也有自己的考量,此事我當鋪出錢出糧都可以,但是要在背地裡進行,絕不能讓青雲寨知道。”
“因為青雲寨被滅了最好,如果沒有被滅,我劉氏當鋪也不至於往死裡得罪青雲寨。畢竟,我劉家做生意,偶爾要路過青雲山。”
“哼,你們倒是躲的一乾二淨。”張永昌哼了一聲,倒也沒懷疑這個說法。
不過他心裡也在考量,這個辦法是否可行。
見魚快上鉤了,一旁的江牧站起身,抱拳道:“張公,如果這次不剿匪,我當鋪以後押運貨物可以繞繞路,雖然麻煩一些,但是也損失不太多。”
“但是你們張家呢?傳聞你們張家是要殺了青雲寨寨主的,結果被青雲寨反殺了。這等大仇,青雲寨寨主可不會忘記。青雲寨有了那一萬七千兩,勢力勢必會越來越大。”
“而青雲寨勢力越大,你們張家越危險!”
“哼!”
張永昌臉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