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山很快,並且青雲寨在沂蒙山一帶有絕對的威望,只要有人見了青雲寨的人,都會如實說明情況。
而青雲寨的眾人也會仔細盤問附近的山賊或者住民,在這種搜查下,很快搜查到小幫寨。
此時的小幫寨一派喜慶,畢竟剛得到了一萬兩白銀。
七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把寨中僅有的吃食都端了上來,幾個人大快朵頤,話語間,還商量著如何去金陵瀟灑。
就在這時,乾瘦男子急匆匆的跑進門。
“青雲寨?青雲寨搜山幹什麽?”此時的黑胡子大漢還沒反應過來,不由得問道。
乾瘦男子想了想道:“聽說要找他們供奉,他們供奉在山裡走丟了。”
“哈哈,他們的供奉這麽笨!”黑胡子大漢一愣,頓時哈哈大笑。
他們這些人根本沒把抓住的江牧和青雲寨供奉聯系在一起,畢竟供奉嘛……名義上是山賊經驗最多、最值得尊敬的人……
而細皮嫩肉的江牧,根本不可能嘛。
“聽說青雲寨又收留了一萬多的難民,唉,本身他們寨子就有一千多人,現在再加這麽多難民,實力非常強勁,一定要好好巴結他們。”黑胡子歎口氣。
“放心吧老大,咱們剛獲得一萬兩白銀,過幾天就去金陵逍遙去了,管他青雲寨幹什麽!”乾瘦男子說道。
“嗯。”黑胡子大漢被乾瘦男子說到了心窩裡,忍不住哈哈大笑。
又道:“不過咱們前兩天抓住的那家夥,不能讓青雲寨知道。青雲寨現在不讓咱們做搶劫的活計了,所以讓他們知曉後,免不了被責罰。”
“老大放心,兄弟們知道怎麽說。”乾瘦男子拍著胸脯應了下來。
很快,薛寒柳帶著百名士卒到了小幫寨,看著眼前站成一排的七個人,薛寒柳冷聲質問道:“你們這幾日可曾下山?”
“薛寨主,自從您制定沂蒙山一帶的規矩後,我們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嚴格遵守青雲寨的規定。再說,現在大雪封山,我們沒事下山幹什麽?”黑胡子大漢信誓旦旦道。
薛寒柳心中難掩失落,又問道:“那你們可曾在山中見過其他人?”
“不曾。”黑胡子大漢趕緊搖搖頭,又道:“這幾日山中連個人影都沒有,我們七人每日在房間中飲酒!”
薛寒柳身子一顫,微歎一口氣,正想走時,杜雙正好走進門。
杜雙一眼就看到站在中間的黑胡子大漢,噔的一聲,長劍出鞘,兩步疾走,瞬息之間長劍一甩,橫在黑胡子大漢脖頸之處,厲聲喝道:“快說,把我青雲寨供奉藏哪去了?!”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沉寂了整整十秒鍾!
黑胡子大漢感受到脖子的冰涼,嚇得全身一顫。當他聽到杜雙的質問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供奉?!
他們抓的那個人是青雲寨供奉?
那人的年齡這麽小!
老天在玩他們吧?
饒是刀尖上舔血的黑胡子大漢,此刻都是臉色煞白!
他才剛剛獲得一萬兩白銀,卻得罪了青雲寨!
青雲寨啊!
沂蒙山一帶的扛把子,聽說費縣姚元德縣令都不敢招惹。
還被抓個現行?
“薛……薛寨主,冤枉啊!”黑胡子大漢嚇得話都說不利索,雙腿戰栗,似乎站不穩當。
“冤枉?!”杜雙雙目圓瞪,煞氣逼人的問道:“你抬抬頭,看看我是誰?”
剛才黑胡子嚇的六神不在,沒有仔細看杜雙。此刻一看,頓時嚇的魂飛魄散。
這……這不正是當日抓的那個女子麽!
“快說,我山寨供奉在哪?其他人,給我搜!”此刻的薛寒柳也失去了往日的淡然,指著一排草屋吩咐道。
其他寨眾很快裡裡外外搜查了一遍,卻沒見到江牧的身影,不過那一萬兩白銀卻找到了。
此刻人贓並獲,黑胡子再也抵賴不得。
黑胡子大漢也是滿嘴苦澀,趕忙跪下身,一直磕頭道:“薛……薛寨主啊,供奉逃走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黑胡子大漢看著面前百名氣勢洶洶青雲寨寨眾,根本不敢說江牧已經遇害,不然,他們都要橫死當場。
“逃走?”薛寒柳臉上有一抹譏笑,冷喝道:“我供奉若是能逃走,必然會回青雲寨!一定是你等山賊把供奉藏起來了,或者已經殺害!”
說到最後,薛寒柳眼眶一紅,差點哭出聲來。
從她當上寨主,一直是江牧主持大局。
現在江牧卻不見了!
她,必報此仇!
“薛……薛寨主,只要您放了我等,我等願意加入青雲寨,為各位當家鞍前馬後、做牛做馬!”黑胡子大漢跪著懇求道。
身後六人也是連忙跪下。
黑胡子大漢想的很好,他覺得江牧年齡那麽小,對青雲寨也沒多大作用。只要他們這些人願意加入青雲寨,青雲寨或許可以放他們一馬。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
薛寒柳絲毫不為所動,一張俏臉上滿是冰寒,一字一頓提醒道:“你們七人加一塊,也抵不過供奉一根頭髮絲!”
說著,腰中長劍一劃,黑胡子身後的一名寨眾脖頸處出現一道血痕,倒在地上動彈幾下便沒了聲響。
“死……死了?”
小幫寨眾人嚇了一跳,沒想到青雲寨說殺人就殺人。
只見薛寒柳冷聲道:
“以一刻鍾為準,一刻鍾說不出供奉的下落,我便殺一人。兩刻鍾說不出供奉下落,我便殺兩人,倘若一個時辰還是沒有供奉下落,你們全下地獄吧!”
說到最後,薛寒柳聲音都有些沙啞。
剩下的六名山賊嚇了一跳,乾瘦男子終於忍受不住這種壓抑的氣氛,趕忙求饒道:“薛……薛寨主,供奉確實逃走了,我們去找的時候,卻發現供奉似乎跌落了山崖……”
“跌落山崖?!”
薛寒柳整個人都懵了,腦子一片空白,身子也搖搖欲墜。
“那是否還有活的可能性?”薛寒柳厲聲問道。
“山崖有兩百丈那麽高!”
薛寒柳一聽山崖這麽高,頓時眼淚流了下來。
“給我把這些人屠滅,雞犬不留!”薛寒柳美目圓瞪,指著小幫寨喝道。
“是!”百名青雲寨寨眾一同應聲。
“寨……寨主饒命啊!我等之前也是遵守青雲寨規矩,不敢下山搶掠。全是九龍寨,九龍寨湯勝說,我們隻管下山搶掠,如果發生什麽事,九龍寨也會擺平!”
乾瘦男子說話如竹筒倒豆子般,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九龍寨?”薛寒柳雙目一縮,一指乾瘦男子,冷聲道:“除了他,其他人全殺了。另外,派人告訴二當家和三當家,讓他們即刻派兵去九龍寨!”
“是!”百名寨眾上前,不顧小幫寨等人的哀嚎,直接亂刀砍死!
薛寒柳壓著乾瘦男子到了那一處山崖,看到山下一片亂石,人如果摔下去,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薛寒柳僅存的一點希望,徹底破滅。
而隨著薛寒柳的傳令,李從成和蔣罡帶著搜尋的隊伍趕了過來,合計一千多人,各個都是精壯漢子。
李從成和蔣罡知道了江牧被害的消息,兩人都是神色肅殺。
“別的不多說了,派兩個人去風雷寨和天風寨,把徐天成和季高林叫到九龍寨,就說我青雲寨請他們來觀禮!”薛寒柳整個人殺氣彌漫,冷聲道。
“觀禮?!”
“九龍寨不顧與我青雲寨約定,並令我青雲寨供奉慘死。我青雲寨便遵守約定,將九龍寨全寨屠滅,雞犬不留!”薛寒柳道。
“哼,正好讓那兩家看看,這就是毀約的下場!”
一旁的蔣罡毫無異議,完全讚同薛寒柳的做法。
一向老成持重的李從成,也是沒有反對。因為李從成知道,江牧在青雲寨的分量!
青雲寨因江牧而起、因江牧而興。若江牧已死,就算屠滅整個九龍寨,也難消薛寒柳的心頭之恨。
一一千多兵卒浩浩蕩蕩開往九龍寨,一日後,薛寒柳便帶人到了九龍寨山底。而徐天成和季高林早早的守候在那裡,一見薛寒柳,便趕忙恭恭敬敬的行禮。
講真的,青雲寨這次要屠滅九龍寨的消息把他們嚇壞了。
但等他們弄明白緣由後,不由得大呼僥幸。
沂蒙山現在過往的商隊那麽多,他們手下的寨眾也有些蠢蠢欲動,畢竟只要劫持一家商隊,就夠他們山寨吃香喝辣好幾個月。
再說,青雲寨這一年似乎轉了性,不僅幫助商隊,還幫助落難的流民,似乎不喜歡打打殺殺了。
而沂蒙山的小山賊,越來越不畏懼青雲寨了。
但徐天成和季高林謹小慎微,一直約束手下寨眾,才沒有劫掠過往商隊。
但是……湯勝也想玩個陰的,想讓其他小幫寨劫掠,然後自己的九龍寨幫忙隱瞞。
誰知道……第一次搶劫,竟然搶劫到了青雲寨頭上。
而且還弄死了青雲寨的供奉……
這運氣,不買彩票太可惜了。
此時,從九龍寨下來一名寨眾,一見薛寒柳便恭敬的跪在地上道:“薛寨主,我家寨主說,只要能放了我九龍寨,我九龍寨願意加入青雲寨,就算是做小兵都行!”
不得不說,九龍寨的姿態已經放的很低了。
但是薛寒柳眼皮都不抬,三尺長劍一橫,此人血濺三尺,然後面無表情說道:“其他人隨我一起,斬殺湯勝此僚,以祭供奉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