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月,伊人憔悴,我舉杯,飲盡了風雪……
江牧遙望遠方,看到飄飄灑灑的大雪覆蓋了田地,將一切都染成雪白,不由得歌性大發,當場吟歌一首。
江牧告別了山寨,與杜雙一同踏上去泰安州的路。
不過江牧此時已經摘掉了面具,穿裘戴佩,衣衫潔淨,眉清目秀,打扮成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樣。
這次去泰安州,只是去了解韓琦的為人,包括現在泰安州的局勢,以便以後青雲寨做出更好的抉擇。
所以江牧不打算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偽裝成一名從通州遊玩的富家公子。
一旁的杜雙,走在江牧身後,像是江牧的侍女。
大雪天封路,本來一天就能走出沂蒙山,現在卻需要三天。
“你唱的什麽?好奇怪啊!”一旁的杜雙聽了聽,又道:“聽著還挺好聽的。”
江牧瞥了一眼旁邊的杜雙,俏臉被凍得紅撲撲的,鼻尖微紅,看著還挺漂亮的。
“嘿嘿,那是自然,就算是李師師也比不上我!”江牧不由得吹牛道,不過心中也有點唏噓,不知道歷史上是不是真的有李師師這個人。
“李師師是誰?”杜雙好奇的問道。
“一個名伶。”
“名伶是什麽?”
“妓子……”
“你真不要臉,竟然和妓子比唱歌!”杜雙不由得怒道。
江牧無語了,還不是你問我的?要不然我怎麽會說。
不過江牧一樂,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問道:“小雙啊,想不想聽故事?”
“什麽故事?”杜雙看到江牧的笑容,頓時警惕的問道。
“呵呵,這個故事名字叫水滸傳……”
江牧拿著一截樹枝當做拐杖,在雪地裡拄著邊走邊說道:“話說故宋,哲宗皇帝在時,其時仁宗天子已遠,宣武軍中有一破落戶,姓高……”
“我知道,叫高俅!”杜雙趕忙道:“這人是個奸臣!”
江牧白了杜雙一眼,道:“好好聽!”
江牧便將水滸傳的故事娓娓道來。
杜雙聽的很認真,況且江牧講的抑揚頓挫,引人入勝,很快杜雙便被故事吸引了。
而且水滸傳故事是上山當山賊,和青雲寨有異曲同工之妙,更是能讓杜雙感同身受。
不一會兒,江牧頓了一頓,道:“不講了!”
杜雙聽到林衝誤入白虎堂,聽的正入神,結果江牧不講了……這就像被貓抓了一樣,全身不舒服。
“快講,不然我揍你!”杜雙怒氣衝衝的道。
江牧瞅了杜雙一眼,沒想到這小妞脾氣這麽衝,便淡淡道:“除非你給我唱首歌,不然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講了!”
“你……”杜雙肺都快氣炸了,咬咬牙道:“我不會唱歌!”
“那我教你啊!”江牧頓時笑出了聲,腹黑的道:“只要你跟著我學唱歌,我保證把後面的故事全講完……好好想想呦!”
杜雙有點猶豫,不得不說,江牧講的故事已經引起了她的好奇。
“那你教吧!”杜雙氣鼓鼓的道。
江牧臉上掛著惡趣味的笑容,連手帶比劃的教了好一會兒。
杜雙抬著頭,有些不情願。
江牧威脅道:“不唱我就不講了!”
杜雙屈服了,便氣鼓鼓的唱道:“我想有個家,家裡有個他,見面就要啪啪啪,走道啪啪啪,陽台啪啪啪,廚房啪啪啪,客廳啪啪啪……”
不得不說,杜雙清脆的聲音,唱著這種歌,確實挺好聽的。
杜雙覺得很奇怪,啪啪啪是什麽意思?還有那些地方是什麽意思?不過這首歌唱起來倒是朗朗上口,有種莫名的節奏。
“唱完了,快講!”杜雙惡狠狠道。
“唔,好!”江牧也不猶豫,再度講了起來。不過大約有半個時辰,江牧再度一頓道:“我沒思路了,需要你唱歌提醒我一下!”
杜雙氣急,沒辦法,又唱了起來。
就這樣,兩人打打鬧鬧,大約傍晚的時候,正好前面有個避風的草屋,江牧便和杜雙走了進去。
鋪上乾草和毯子,又從包袱中拿出食物,江牧生了一堆火,便招呼杜雙坐了下來。
“那風雪正疾,林衝跳起身來,只見草料場裡火起,亂亂雜雜的燒著……”江牧正講著林衝火燒草料場,卻身形一頓,露出古怪的神色。
“又要讓我唱歌了是不是?”杜雙白了江牧一眼。
“不……不是……你,你有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江牧聲音越來越低,眼前一片模糊,就連腦子也不聽使喚了。
“有迷藥,竟有賊子!”杜雙一驚,趕忙站起身,正想要巡視,隻覺得面前景象不斷變幻。
片刻後,倒在地上。
等到江牧悠悠醒來時,發覺自己被綁在一根柱子上,身上的衣物被翻了一遍。透過焰火,看到對面坐著兩個身影,正翻著自己帶的包袱。
“大哥,這小子帶的銀子還不少啊!”
“嘿嘿,這下子咱們兄弟們發了!”
“你……你們是誰?”江牧努力的睜開眼,看清了那兩個人的臉。
一人身材乾瘦,長的賊眉鼠眼,滴溜溜的看著江牧。
一人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留著黑胡子,一看就不好惹。
對面,杜雙被捆在柱子上,還沒醒過來。
房外,似乎還站著幾個人。
“嘿,小子,醒了?”乾瘦漢子嘿嘿一笑,笑容中帶著一抹猥瑣,道:“我們當然是沂蒙山的山賊了,嘿嘿……”
江牧目光一縮,看來由於大雪封山,青雲寨沒有人在山道上巡邏,沂蒙山的山賊又猖狂起來,便又想出來對過往商隊打劫。
看這兩人身上有隱隱的煞氣,一定殺了不少人。
真晦氣!
江牧啐了一口唾沫。
心中一想,若說出自己是青雲寨的供奉,估計這幫山賊非但不會放過自己,還會當場殺心大起,殺了自己後搶奪財物再逃亡。
因為他們這些人明白,就算放過江牧,江牧事後回到青雲寨也會算帳。
“不……不是說沂蒙山沒有山賊了嗎?你……你們要幹什麽?”江牧突然全身顫抖,極為驚恐的問道。
“哈哈,那是青雲寨一群人在誑你們!“看到江牧被嚇得半死,黑胡子大漢得意洋洋道:“至於要幹什麽,我們這幫山賊,自然是要殺人劫財了!”
“別……別殺我!”江牧臉色煞白,嚇得兩隻腳蹬地。
“哈哈,老大,這小子真怕死!”乾瘦男子哈哈一笑,忍不住嘲諷道:“看這小子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孩子,估計還沒見過血吧?”
“兩……兩位大爺!”江牧咽了一口唾沫,哀求道:“我家在通州,家財萬貫,只要你們放了我,我爹肯定願意把這些銀子雙手奉上!”
“我保證,只要兩位大哥放了我,我爹奉上一萬兩白銀,這些銀子足夠兩位大爺花天酒地,逍遙過半輩子!”
家財萬貫?
兩人身形一頓,頓時目光火熱起來,他們本來想綁架江牧,然後殺人劫財。反正冬天沂蒙山一片白茫茫,神不知鬼不覺。
但是這兩人一聽江牧這麽說,頓時覺得江牧太有錢了。
一萬兩銀子。
什麽概念。
一年花一千兩,也能花十年吧?
“小子,我們怎麽相信你?”黑胡子大漢冷冷問道。
見兩人上鉤,江牧看著昏迷的杜雙道:“兩位大爺,這是跟在我身邊的侍女。要是兩位大爺不相信我,可以先把我侍女放回去,等我爹把銀子送過來,兩位大爺再放了我。”
這個方法,頓時讓兩個山賊眼前一亮。
綁架,勒索!
但是放了這個女子……兩人又有些不舍。
杜雙長的漂亮啊,兩人在沂蒙山又見不到什麽女人,所以還想等著杜雙醒過來,兩人享用一番呢。
就在這時,杜雙悠悠醒了過來,感覺到身上被繩索綁著,對面江牧也被綁著,一旁站著兩個陌生的人影。
頓時大怒道:“你們是誰?!趕快放了我,我是……”
“咳咳!”江牧連忙咳嗽,一臉不屑道:“你不就是我的侍女麽!在這怎呼什麽呢!要不是少爺我從麗春院把你帶出來,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呢……”
“你!”
“你什麽你!”江牧大怒道:“麗春院那幫老鴇是不是沒教好你規矩?在這大呼小叫的?哼,信不信少爺我再把你賣了?”
說完這些,江牧趕忙對兩名山賊解釋道:“我這侍女不懂規矩,不過兩位大爺有了錢,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那金陵秦淮河的女人,長的像水一樣……”
江牧的話就像貓爪子在撓他們心窩,頓時讓他們激動不已。
“老大,要不就按這小子說的,反正這小子在咱們手中,只要他爹不拿錢來,咱們就撕票!”乾瘦男子心狠手辣道。
黑胡子大漢點點頭,按理來說,這小子家在通州,侍女來回也就五天時間!
而且就算家裡派了很多人來,只要有這小子在手裡,那就不怕。
等到拿到錢之後,兩人把江牧一放,帶著一幫山賊往沂蒙山裡一鑽,連個人影都找不到。過些日子再趕到南方,過著逍遙的日子。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幹了!”黑胡子大漢露出笑容,走到杜雙身邊,解開了杜雙身上的繩索,不過由於迷藥時間還沒過,所以杜雙全身無力。
“你家少爺在我們手中,回去告訴你們老爺,拿一萬兩銀子過來,不然就等著給你少爺收屍吧!”黑胡子大漢想了想又道:“再過三個時辰,你就能走路了!”
看到杜雙脫險,江牧心裡也松了一口氣,只要杜雙回到山寨裡,調過來大隊人馬,這兩人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便提醒杜雙道:“你回家後,告訴我爹,讓他盡快派人來!一定要記住,多帶些錢,不然我小命就沒了!”
再看向這兩個得意洋洋的傻山賊,江牧腦子閃過一句話。
人終有一死,有些人則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