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宇文浩心神激蕩,本已衝破了一絲陣法大成之境的壁壘,只需靜心體悟,以宇文浩之姿,不出半年,必然能破入陣法大成宗師之境。
可是如今眾人被逼至絕境,眼前南天師道眾人為自己浴血而戰,前有武青婉為自己生死未卜,後有一直默默無聞守護自己安危的葛海在自己面前單臂被斬,宇文浩徹底瘋魔了起來。
宇文浩暗恨時不待我,以秘法向天借了十年歲月,雖然只是弱冠之齡,但短時間內透支大量生命力,其額頭之上霎時間出現了一縷白發,醒目異常。
付出慘重代價的宇文浩,短時間內徹底穩定在了宗師之境,揮手間凝聚地氣、天象、山川之力布下了射日大陣,一時間金陵外風沙四起,迷的人們睜不開眼睛。
身前擋住眾人去路的五大半步歸元境武者仿佛五座大山,壓在了南天道眾人心頭,宇文浩一馬當先,雙手猛然向自己胸口擊去張嘴吐出了一口血箭,嚇得眾人一跳。
血箭出口,仿佛有靈性一般凝而不散,遠處的射日大陣突然毫光大放,血箭隱隱拉長飛到了大陣中央。
宇文浩以射日大陣全力牽引山川之氣,金陵城遠處紫金山上突然飛來了一道紫氣,血箭邊緣一下染上了一圈紫氣,遙指向五大半步歸元境武者。
“長老助我!”吐出一口心血,又全力引動射日大陣,宇文浩額頭上汗珠密布,突然大聲開口道。
感受到射日大陣的驚人威力,葛歸宇、葛歸仁聽聞此言,全力將真力貫入了陣中,正在運轉的射日大陣陣基突然發出一聲脆響,宇文浩暗道一聲不好,忙引動血箭向三大供奉之首何當遠射去。
面對射來血箭,何當遠喝道:“此子已然摸到宗師境門檻,今日若逃出生天,他日我等皆要身死。”何當遠的話觸動了另外四人。
五大半步歸元境武者也不再保留,全力攻向了血箭。
在血箭飛出之後,射日大陣終於不堪重負,陣基化為了齏粉。血箭過處地面都被犁出了一道深溝。
五大歸元境武者全力出手,氣勢也不容小覷,在五人前方匯聚了一股小龍卷風,迎上了血箭。
兩者剛一接觸,血箭微微一蕩,隨即刺入了旋風之中,一往無前向何當遠射去。
最前方看著越來越近的血箭,何當遠面色凝重,將全身勁力凝於手中長劍向血箭點去。
剛一接觸,何當遠隻覺右手經脈中一股鋒芒之氣侵入,手中長劍折斷,右手經脈被廢,直接重傷當場,其身後四位半步歸元境武者為射日大陣的威力所驚不由向後退了幾步。
葛慶登見狀,灌注全身內勁將一枚金質棋子打入了何當遠眉心,風沙驟停,眾人看去,何當遠直立站在場中,已然氣絕。
身後四名武者見狀氣勢大盛,直壓向南天師道眾人,宇文浩手中不知何時又出現了六枚玉石,本欲上前的四人,見狀紛紛停下了腳步,對峙起來。
在下紀天均:“今日南天師道叛亂已經屬實,爾等今後在陳國再無立錐之地,若爾等束手就擒,老夫可為爾等保全身後之名。”
“笑話,我族族長為朝廷甘願赴死,如今宣帝鳥盡弓藏,如此氣魄豈能坐擁天下。”宇文浩當即回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爾等都不懂?”
“少拿儒家那套來編排我道門,今日我南天師道縱然覆滅,你等也休想安然離去,大不了魚死網破。”宇文浩語氣異常強硬。
一邊何當遠之死還在警示著眾人,短短幾個時辰朝廷半步歸元境武者在宇文浩手中已經一死一傷,沒有任何人敢再小瞧宇文浩此言的分量。
正在雙方僵持之際,遠處突然飛來一道人影,快若閃電,四大半步歸元境武者在其面前好似稚童,被衝的四散開去。
來人仙風道骨,頭髮微有些散亂,葛歸宇二人見到來人心情激動。隨即有淚音道:“師叔,歸安為突圍已經身死道消。”
聽到二大太上長老的言語,身後眾人心中一定,來人赫然正是南天師道的歸元境老祖。
聽到葛歸宇二人的話,來人將目光掃向四周,圍著南天師道的上千禁衛軍四大半步歸元境武者,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來人深深看了宇文浩一眼,隨即緩緩轉身擋下了所有人,淡淡開口道,你等速速離去,今日我要為我南天師道討一個公道。
“葛滄流你如今自身難保,還敢放此狂言?”遠處另一道身影晃身到了場中。
本來被壓製的禁衛軍見到已方來人抵住了葛滄流,再次抬起了頭。
“張騰瀚,你過界了!”看到來人葛滄流不為所動,開口道。
“笑話,如今宣帝已封我北天師道為國教萬坤為國師,你才是反賊。”來人正是北天師道當代歸元老祖。
“可惜我大哥無故失蹤,不然以他之威,何人敢打我南天師道的主意?你等將來都要被清算!”葛滄海聽到張騰瀚的話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今日之後這天下將不再有南天師道,就算葛滄海歸來又能如何?”張騰瀚冷笑道。
“師父,站在最前方的那少年已步入陣法宗師境界,不能留下!”張騰瀚身後一名半步歸元境武者真氣傳音道。
聽到此言,張騰瀚心頭震驚,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宇文浩,突然雷霆出手打出了一掌。
“你敢!”見到張騰瀚暴起出手,葛滄流目眥欲裂,抬手轟出了一拳,可惜隻擋住了半道掌力,眼看另外半道掌力便要打中宇文浩,其左右兩邊葛歸仁二人奮力衝上前攔下了那已化為實質的罡氣。
葛滄流見張騰瀚突然出手偷襲,也不再隱忍,如同暴起的雄師,渾身罡氣暴漲,衝向了人群,以一己之力攔下了所有人。
葛歸宇兄弟二人雖是半步歸元境武者,但之前損耗太大,為宇文浩擋下半道掌力之後直接重傷吐血而回。
宇文浩陣基已經用完,手中玉石沒有雕琢,自己宗師境陣法修為也無法施展。南天師道眾人見葛滄流在人群中縱橫睥睨,又欲上前支援。
宇文浩毅然開口道:“以滄流師祖之能,本可全身而退,今日至此不是讓我們送死,不要辜負了師祖的心意。”
眾人聽完宇文浩的話語,一時淚如雨下,怎麽也邁不動腳步,宇這浩見此開口道:“四大脈主聽令,立刻率本脈弟子向北出發,不得有違!”
說完宇文浩與兩名太上長老在四脈脈主與北門守衛將軍(護法堂大護法)的保護下離開了金陵,向北而去。
三十余人緩緩消失在視線盡頭,金陵城外葛滄流不畏生死,一人攔下了千軍直殺到日落西山,殺得金陵城中人心惶惶,宣帝都有些手腳冰涼。
宇文浩一行一路向北,後方並無人追趕上來包括滄流老祖,眾人心情沉痛,在距離金陵數十公裡的一個破廟中停下給腳步。
天色已黑,眾人在破廟中點了火把,外面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北風呼嘯而過說不盡的悲涼。
南天師道人人帶傷,好在都有真氣在身盤膝坐在廟中療起傷來。白發蒼蒼的葛慶豐接過了畫脈脈主懷中的武青婉,深深看了其一眼歎道:“癡兒啊!癡兒!”
說完葛慶豐咬破食指在武青婉額頭之上畫了個字符,其血赤如紅日,良久方消。事畢白發蒼蒼的葛慶豐軟軟倒在了地上,眾人急忙去扶,葛慶豐身上冰涼已然氣絕。
一邊宇文浩搭起武青婉手脈,發現其身上余溫凝而不散,脈搏還在微微跳動。宇文浩忙取出金針,以穴位中真氣為引,施展奇門八針將武青婉從閻王殿中拉了回來。
一夜平靜,第二天天剛亮外面一片白色的世界,數年來金陵城也未下過如此大雪,廟中眾人緩緩醒來,看著眼前眾人,宇文浩緩緩開口道:“我南天師道經此一役元氣大傷,此後陳國不再有南天師道,所有人化整為零,十年之後中秋之夜於此匯聚,我南天師道重見天日之時,便是陳朝覆滅之日。”
“這天地都在為我天師道祭奠,大家切記保留有用之身!”為免眾人衝動宇文浩再次告誡道。
“家主放心,我南天師道道眾遍步天下,今日之殤他日必報!”琴脈脈主出言道。
“嗯,如今老家主仙逝,我等便將他葬於此地,十年之後讓老家主親自見證我南天師道再次崛起於南方大地。”宇文浩開口建議道。
當天上午眾人於城外破廟中安葬了葛慶豐,武青婉早已哭成了淚人,跪伏在葛慶豐墓前哭的幾欲昏厥。
場中迷漫著悲傷,宇文浩上前重重扣了三個響頭,抱著武青婉,回頭道:“如今北周風起雲湧,此番我南天師道之厄顯然也有北天師道在背後搗鬼,根據北周近期調兵看,其中應該還有北周當權者的意志。”
前番歸田長老與老師已護送我南天師道火種前往廣陵,我如今要回廣陵與我父親商議應對楊堅。大家若有緊急情況隨時來廣陵找我,如今事急從簡,大家速速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