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的小丫鬟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要是讓東方逸看到,說不定知道真相還會覺得她不去當影后可惜了。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誰也挑不出沈彩依的毛病來。
兩人很快便回了納蘭瑾的院子中,進進出出的人看到沈彩依,都行禮喊了一聲:“沈姑娘。”
床上,納蘭瑾臉色偏白,還在暈著,躺在床上。
沈彩依問了伺候的丫鬟:“瑾兒姐姐暈倒了,郎中已經去請了,有派人去通知東方嗎?”
“回沈姑娘,已經有人去通知了。”伺候的丫鬟規矩地回了一句。
這時候,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正在路上趕著。
東方逸正準備離開鋪子,轉眼便見一個小廝氣喘籲籲地跑來,看到他之後眼神明顯亮了一下。
急忙道:“姑爺,你快回去看看,小姐暈倒了。”
納蘭瑾暈倒了?
東方逸的臉色白了,腦中像是被砸了一錘一樣眼前發黑。
顧不上小廝,從店鋪借了匹馬便立即飛奔回去。
郎中給納蘭瑾把了脈。她還沒醒,躺在那像是個瓷娃娃一般。
沈彩依神色莫名,眼中情緒明滅,最後在東方逸回來的時候化為烏有,顯露出擔心來。
“瑾兒怎麽了?”東方逸見郎中起身,連忙問道。
郎中搖搖頭:“並無大礙。只是休息不好,虧了身子。最近多養養便是了。”
“休息不好?”東方逸覺得奇怪,又想起之前因為火災事情沒有進展而夜不能寐的納蘭瑾,最後只能心下歎氣。
大約還是為那件事憂心吧。
東方逸揮退下人:“有勞郎中你幫忙開副藥。其他人都先下去吧。”
沈彩依咬著牙想留下,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離去之前眼神冷冷地看了納蘭瑾一眼,轉身回自己的院子裡去了。
郎中還是開了藥,但是當沒有面對著床邊上時,不禁冷笑了一下。
他是郎中沒錯,可是之前沈彩依早就找過他,他也算半個沈彩依的人。
這也不是簡單因為勞累沒有休息好的原因。
把脈的時候就發現了,納蘭瑾身體中應該是被人下了藥,還是一種慢性毒藥。
到最後只會造成一個死亡的結果,而且一旦到了那種無力回天的地步,神仙都救不回來。
時間回到六天之前,沈彩依守在庭院樹蔭下的時候。
看到納蘭瑾房間內的光沒了,兩人應該已經睡下,她換了衣服讓香蘭打掩護,趁後門換崗偷偷溜了出去。
侯知節正和學徒將自己剛進貨的藥材給整理好,分門別類地放進藥櫃抽屜中去,沈彩依敲了敲門,驚擾了兩人的動作。
回頭看見一個女子站在門邊,侯知節一頓,驚訝問道:“沈姑娘怎麽來了?”隨後讓學徒先回去睡吧。
學徒識趣地退下了。她進了藥鋪,找了把椅子坐著,說道:“以前說的欠我個人情,還作數嗎?”
侯知節點頭:“自然作數。你要我幫你做什麽?”
“最近吧,若是我丫鬟過來喊你去把脈,你只需要說那人是因為沒有休息好就行了。”沈彩依沒有瞞他,接著道,“你應該知道,我現在納蘭府。”
“知道。”
這麽一說,他就有些明白了。
這到時候喊去醫治的人,應當是這納蘭府上的女人,
這女人之間的戰爭,真是可怕。
侯知節應下了這事兒,便一直記掛著。
六天之後,果然有個丫鬟說是邀請他去納蘭府上為她們家小姐診脈。
這一切,天知地知,侯知節知,沈彩依知,東方逸和納蘭瑾卻還被蒙在鼓裡。
打水小心地幫納蘭瑾擦拭了一下,東方逸給她掖好被子,坐在一旁看著她,一有皺眉或者什麽動作,他都能在第一時間照顧到。
沒一會兒,納蘭瑾悠悠轉醒。
睜眼看到東方逸坐在床邊,迷糊著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他連忙將人扶坐起,又往她身後塞了個軟枕,道:“你暈倒了,我能不回來看麽。現在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暈倒?
對哦,她是暈了。
納蘭瑾一時沒有轉過彎來,腦子蒙的厲害,好半晌之後這才回道:“我沒事。郎中怎麽說?”
“說你休息不足,虧了身子。”東方逸無奈地拉過她的手囑咐道,“有什麽事你也不用太過心急,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別讓我擔心。”
瞧著他臉上表情,納蘭瑾也知道自己這次讓他擔心了,心底愧疚蔓延。
本來這些天她身子確實有些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感到疲憊,有點昏昏欲睡。
原以為是小事情,也一直在吃著藥,沒想到今天竟然暈倒了。
要不……
還是別和東方逸說了吧。
納蘭瑾想了想,把自己原本要說的話噎死在喉嚨裡,抬頭朝東方逸一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東方逸好笑道:“這有什麽好說對不起的。你是我的妻,我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我這邊生意這幾天先放一放,讓手下先頂著,陪你好好休息兩天。”
東方逸一旦做出決定,尤其是這種小事,那就勢必要完成。
左右也已經將生意事情推到一邊去了,她現在拒絕那也太不領情了。
最後,她應道:“那你現在再陪我睡會?”
“好。”
兩人蓋著被子相擁而眠,納蘭瑾很快便闔上了眼,沉沉睡去。
之前三皇子趙文閭私服出來辦事,後面救了柳如煙,並且讓她帶了回去。
其實趙文閭身邊並不缺人,救她也只是覺著這姑娘挺有意思,想看看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救回去之後,柳如煙對他便是噓寒問暖端茶倒水,把貼身丫鬟的事給做的十分妥當。
只是言語動作上時不時的有暗示和勾引。
趙文閭大多時候沒理她,心情好的時候才逗一逗,吊著柳如煙心裡七上八下。
從客棧退房是因為事情辦得差不多了,要和自己的手下匯合回京。
多了柳如煙這個變數之後,他臨時改了計劃,要在這邊多玩幾天。
柳如煙瞧著這人總是看得著吃不著,又怕自己動作過於讓趙文閭反感沒敢更加奔放,嘴角都快急出火了。
眼瞧著叫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柳如煙端了茶過去,素手柔胰幫他捏著肩,小心問道:“公子這是要離開了麽?”
趙文閭點頭:“是啊,在這邊玩的夠久了,該回家去了。”
“公子不是本地人?”手上動作更加貼心,柳如煙小心伺候著,見他將茶喝的差不多了,連忙拿過茶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當然不是。”
回了一句,趙文閭便沒有再開口,半眯著眼享受著這服務,直到有人進來報告,打破了這份安靜。
“啟稟主子,所有東西都已經準備好,明天就可以出發了。”
進來的男子穿著侍衛的衣服,但是這氣勢又和一般人家的侍衛不一樣,顯得更加沉穩厚重。
柳如煙猜測,這大概是趙文閭的貼身侍衛一類的人物,多打量了兩眼,想著既然是這位三皇子身邊的人,記牢了總沒壞處。
練武之人的感官何其敏銳,柳如煙這打量的幾眼,自然是被察覺到了,不僅是這位侍衛,還有趙文閭。
明目張膽的打量,不由得讓趙文閭嗤笑一聲,摸著她的下巴笑道:“怎麽,瞧上我身邊這侍衛了?不若我做個媒如何?”
柳如煙嚇了一跳,連忙跪下,拒絕道:“公子說笑了。如煙只是好奇多看了一眼而已,公子若是覺得不妥,責罰我便是。”
“瞧把你嚇得,我又不吃人。”將手從她下巴處放開,趙文閭示意侍衛先下去。
侍衛行了禮退下,房間內只剩柳如煙和趙文閭。看她還跪在地上,趙文閭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起來吧。”
柳如煙這才起身,一雙眼睛隱隱含著水波。
從她之前能成為萬花樓頭牌來講,她確實有這個資本。
只是美則美矣,卻帶毒。
趙文閭也沒想帶她回京,之前救了她也算仁至義盡,他本非什麽好人,做事隨心。
想了想,他開口道:“明天我就得離開了,到時候我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在這邊生活,有空你可以先出去找找住的地方。”
柳如煙錯愕:“公子不打算帶我走嗎?”
趙文閭覺得她有趣,反問道:“我為什麽要帶你走?”
“這……”柳如煙傻眼了,隨後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楚楚可憐的樣子,說道,“公子,我在這邊也沒有親人,是你當初救我,收留我,這份恩情我無以為報,還請公子讓我留在你身邊伺候你。”
這話說的,真假。
趙文閭沒戳穿,朝著她笑了笑:“行了,不至於讓你餓死。留在這邊也沒什麽不好的。回頭我讓侍衛把錢拿給你,退下吧。”
“公子。”
柳如煙不死心,本想再哀求一下,趙文閭先不耐煩了,乾脆直接起身自己往外頭走去,留下話道:“你不走那你就在這兒給我待著。”
女人真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