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東方啟當面質問,納蘭瑾跟東方逸都不自然的停下手上的動作,悄悄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又下意識的躲開對方的眼神。
納蘭瑾不想過多的解釋,就不停的低頭喝著湯,即使碗裡沒有湯,杓子跟碗磕碰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她還是不停的往嘴裡塞空氣。
“娘,你沒事吧,到底是喝還是不喝?”東方啟故意盯著納蘭瑾。
“我當然喝了,在喝,對,我在喝湯。”納蘭瑾回答的語無倫次。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納蘭府沒錢,讓娘一直在啃空碗。”東方啟故意刺激納蘭瑾,“要是娘能把碗吃了,倒是省了不少錢了。”
東方啟接觸的生意人多了,小小年紀說服出來的話就像是大人一樣成熟,讓納蘭瑾聽著驚訝。
“啟兒,你什麽時候學的這麽牙尖嘴利了?”納蘭瑾放下空碗尷尬的看著東方啟,“不過特殊時候,吃碗也不是沒有可能。”
納蘭瑾式似乎想起往昔的一些事情,納蘭府落寞的時候,納蘭瑾受的苦,可不比吃碗輕松。
東方逸聽著納蘭瑾說話感覺無比的刺耳,是有意無意的挖苦,又像是通過跟孩子說話,漸漸地含沙射影一些事情。
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傷透了納蘭瑾的心,此時就算說什麽都無法挽回。
“只怕你真要把碗吃了的話,有些人就要心疼了。”東方啟映射的看著東方逸,“只怕到時候傷的就不止是心,到時候連腸胃也受傷了。這可是一輩子都想彌補都彌補不了。”
東方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情感顧問,把東方逸跟納蘭瑾說的雲山霧繞,滿頭霧水。
“小孩子不要過多參與大人的事情,你自己都沒有長大感情的事情,你又能明白多少?別聽別人說一兩句,你就斷章取義。”納蘭瑾指著東方啟的頭教訓他多管閑事。
東方啟無奈的撇著嘴看向東方逸,他則滿臉高興支持東方啟的做法,還悄悄的在桌子下面豎起大拇指為他加油打氣。
父子倆的小心機怎麽可能瞞過納蘭瑾,她撇了一眼,立刻站起來離開飯桌,臨走的時候還在東方啟的頭上拍了一把,嫌棄他多管閑事。
看著納蘭瑾走,東方逸很著急,站起來想追上去,但是又沒有勇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爹,你跟娘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好好的感覺能兩個人就像仇人一樣?”東方啟不解的看著東方逸。
“就像你娘說的,大人之間的事情很難跟小孩子說,但是我真的不想我們之間出事,明白嗎?”東方逸詞窮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就算我不懂,爹又不知道怎麽說,但是娘生氣,爹去哄,這應該不是什麽小孩不能知道的事情吧?”東方啟暗示東方逸趕緊行動。
“好兒子。”
東方逸開心的拍了下東方啟的腦袋,然後趕緊追上納蘭瑾的步伐,不管怎麽說,事情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真是夫妻,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高興的人,不高興的人,都喜歡拍我的腦袋,先生說總是拍腦袋會長不高的!”
東方啟抱著自己的腦袋大聲嚷嚷,但是兩個大人似乎根本就沒有把他這個小孩子的話放在心上。
真是應了那句話,有異性沒人性,甚至現在連兒子都沒有了。
看著納蘭瑾跟東方逸不合,東方啟的心裡也跟著不舒服,更加沒有心思去好好的念書。
所謂,父母有事,兒子上。
東方啟很想知道一向感情很好的他們的,怎麽好端端的就會鬧別扭。而且,這次似乎跟以往的夫妻鬧別扭不一樣,冷靜的讓人害怕。
“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娘跟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東方啟詢問身邊跟著的下人。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姑爺跟小姐之間的事情,至少聽其他人說的。”丫鬟低頭小心翼翼的回答東方啟。
“你知道什麽就說什麽。”東方啟把門窗都關上。
“我聽小姐身邊的丫鬟說,是因為前晚姑爺請客,林主母當著外面的面子跟姑爺告狀,說小姐虧待她,還哭的很傷心,姑爺就答應給她店鋪,有保障安度晚年。”
丫鬟把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東方啟,“原來是林主母。”
東方啟低聲默念著,丫鬟看他有點深思的可怕,就找了個借口離開。
他想起來之前找納蘭瑾的時候,看見她把自己很多心愛的首飾都給林氏,完全不像是丫鬟嘴裡說的那樣,更不是林氏說的那麽的沒人性。
他意識到這當中肯定是有人在故意編造,扭曲事情的真相,所以東方啟就打算找納蘭瑾把事情問清楚。
納蘭瑾整日躲著東方逸,工坊也不去,回到府裡更是不跟東方逸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分明就是有意躲避東方逸。
“娘,我就知道你躲在這裡,事情不是躲避就能解決的,平時處理了那麽多商業上的事情,也幫助別人,怎麽到自己的身上就變的逃避起來了呢?”東方啟慢慢的爬到假山的高處。
納蘭瑾坐在上面吹著涼風很愜意,但是看見東方啟爬上來就有點擔心的趕緊抓住他的胳膊。
“你怎麽上來了,小心摔著,趕緊下去。”納蘭瑾緊張的看著東方啟。
“我不會摔著,而且有娘在,我相信娘會保護我,不會掉下去的。”東方啟很肯定的坐到納蘭瑾的身邊,“躲了這麽久,想好怎麽解決了嗎?”
納蘭瑾被東方啟問的有點茫然,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麽意思。
“娘發現你最近好像有點成熟的離譜,看來是該給你換個先生了。真不知道你一天念的什麽書。”納蘭瑾開始岔開話題質問東方啟。
“娘,你不要東拉西扯,我已經聽下人都說了。”東方啟直接切入問題,“都是林祖母在爹面前告狀,你才跟爹老矛盾,可是娘之前不是也給了她很多首飾嗎?她還不知足?”
納蘭瑾盯著東方啟半天,“別聽向愛爾蘭胡說八道。”
“爹可以聽,我為什麽不可以聽,娘,你到底想怎麽樣,你不能總是逃避,這件事情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東方啟側身看著納蘭瑾。
“啟兒,你聽著,娘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娘呢也能聽明白,但是大人的事情不是小孩子想的那麽簡單,娘自有娘做事的想法,你還小不要管大人的事情,也不要參與大人之間的恩怨。”
納蘭瑾不想大人之間的事情影響到下一輩,尤其是東方啟這樣聰明的小孩子,一個眼神就能讓他猜到事情的大概,稍微一句話就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雖然納蘭瑾有意讓東方啟接觸納蘭府的生意,也想磨煉他,但是影響東方啟心裡健康成長的事情,最好不要讓他接觸。
“嗯。”
東方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陪著納蘭瑾坐了好久才回去休息。
雖然東方啟被迫不然參與大人之間的事情,但是看著納蘭瑾跟東方逸不合,他又想幫忙。
於是,一天之內,府裡上下的丫鬟都開始扎堆議論,,竊竊私語的都在說納蘭瑾給林氏送東西的事。
“看不出來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還用說,人心隔肚皮,平時看她善良大方,沒想到心裡這麽壞。”
“人家裝的很好嘛,不然的話怎麽會讓姑爺都聽她的,還跟小姐吵架。”
“哎呀,你還別說,這樣的女人在府裡真是可怕,小姐都把那麽多首飾給她了,她還不知足,真是貪得無厭。”
“可不是嗎?我還聽說,林主母仗著姑爺對她的孝順,就沒有節製的跟小姐要東西,小姐還把店鋪給了她。”
“我聽說她跟姑爺去世的母親很像,不然也不會這麽囂張跋扈。”
“我還聽說……”
丫鬟正議論的起勁,好奇心完全被調動起來,就聽見東方逸製止的聲音。
“都不去做事,聚在這裡做什麽,還不散了!”東方逸大喊一聲,下人趕緊散開。
東方逸下朝回來,聽見有人議論林氏跟納蘭瑾之間的事情,他也想知道中間的來龍去脈,於是就不動聲色的停下來聽了半天,越聽越氣惱。
想不到這些天納蘭瑾竟然背負了這麽多的委屈,而且林氏對她做的事情,納蘭瑾對東方逸絕口不提。甚至是林氏當著別人的面誣陷納蘭瑾,她都沒有提一個字去反駁,哪怕為自己辯解一句。
東方逸還是有點疑惑丫鬟嘴裡傳言的事情,畢竟丫鬟們傳八卦都是喜歡誇大其詞。
於是,東方逸就安排自己的人去查那些傳言,短短幾個時辰,下人就回來了。
“姑爺。”下人在東方逸的耳邊嘀咕一陣。
“這麽說,那些丫鬟說的都是事實,可乾娘為什麽這麽做?瑾兒又為什麽這麽做,自己受了委屈為什麽不肯跟我受,寧願自己默默承受。”東方逸不解的嘀咕,不僅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