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聽穩婆的勸說,月子裡就打開窗戶說是屋子裡空氣不新鮮,一直還留著臨盆當日的血腥味道,讓她聞的有點頭暈。
“使不得,使不得,不然以後是要落病根兒了。”穩婆立馬你上來勸說。
“什麽使不得,你們是不是就想看著我難受,暈倒了你們好做手腳,還是巴不得眼睜睜看著我死掉?”李氏一把推開穩婆質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穩婆慌亂的揮揮手。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就滾遠點兒。”李氏再一次上去把窗戶打開,“還有你,還不趕緊把屋裡重新再打掃一遍,你聞不到這滿屋子奇怪的味道嗎?”
李氏手裡捏著繡花絲帕手絹,捂在鼻子上皺著眉頭,指使旁邊的燕兒。
“是。”燕兒點點頭,一出門就開始嘀嘀咕咕的咒罵。
李氏轉身的一瞬間,穩婆就又把窗戶關的嚴嚴實實,連屋子裡熏的檀香都被端了出去。
“幹什麽,你們在幹什麽,為什麽拿走我的檀香。”李氏瞪著眼睛。
“這個真的不能在屋裡,時間長了對孩子不好。”穩婆看著熟睡的孩紙低聲解釋。
“對孩子不好你不會把孩子抱走嗎?到底這個府裡是我說了算,還是你們說了算?到底我是夫人還是你們才是夫人?”李氏一臉不高興。
“這府裡當然您是聽您的。”穩婆諾諾的回答。
“知道就好,把你們的眼睛都擦亮了,罩子放遠一點。老爺有多看重他的兒子你們最清楚不過了。將來在這府裡誰才是那個最有地位的,已經很明顯,不要巴結錯了人跟錯了主子。”
李氏拿著絲巾在穩婆的面前走來走去,故意炫耀自己的姿態。字裡行間都在強調她李氏才是納蘭府裡真正的夫人。
裴氏只不過就是個一無所出的擺設花瓶。
“是,是。”穩婆也不做反駁,只是點頭哈腰。
“既然明白,還不快按我的意思去辦,把我的檀香拿進來窗戶都打開。”李氏大吼一聲,身旁的穩婆跟著顫抖了一下。
穩婆本想著還勸說幾句,但看李氏那副趾高氣昂的嘴臉,隻好由著她的性子。
“你,過來。”李氏看著銅鏡裡的自己。
“夫人。”燕兒走過來。
“你去叫老爺,晚上過來陪我一起吃飯,就說我有事,是關於兒子的。”李氏轉動著眼珠全是計謀。
“是。”燕兒應允。
燕兒一路走過來都皺起苦惱的眉頭,不知道該怎麽去跟納蘭文遠說。她也曾經不止一次去請他,都被納蘭文遠用各種借口回絕。
“老爺,二夫人說晚上讓您過去吃飯,順便商量小少爺的事。”燕兒邊走邊思考,說著就來到前廳。
“就他事多,什麽事?”納蘭文遠沒好氣的說道。
燕兒搖搖頭。
“我知道了。”納蘭文遠揮揮手,端起桌上的茶杯。
燕兒得到命令離開,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李氏,她差點沒高興的跳起來揭了房頂的瓦。
“快,幫我把那件碧藍色的衣服找出來,還有我那件專門買的頭飾。”李氏興高采烈的收拾著自己,準備以最好的姿態面對納蘭文遠。
這是李氏臨盆後第一次隆重額見納蘭文遠,她可不能也不允許自己有任何一點瑕疵。
能不能在納蘭府被扶正,就看這一次了。
李氏早早的就命廚房準備了納蘭文遠最愛吃的菜,提前將他愛喝的女兒紅溫好。
正好納蘭文遠也有好久沒有看到自己的命、根、子,所以就答應了燕兒的請求。
“有什麽話不能到書房去找我說,非得大晚上來這裡一趟嗎?”納蘭文遠進門就絮叨。
“你什麽意思嘛?合著我想跟你吃頓飯都這麽難嗎?”李氏委屈的擰著眉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麽晚了這不是怕吵醒兒子嗎?”納蘭文遠一進門就東張西望的找那個熟悉的嬰兒床。
“你放心吧,兒子我已經讓奶媽哄睡著了,現在這個屋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有好久沒有這樣坐下來靜靜地吃頓飯了。”李氏說著給納蘭文遠添一杯酒。
“嗯,那就好,你今天怎麽穿成這樣了?”納蘭文遠看著渾身碧綠的李氏有點刺眼。
“怎麽了,你不喜歡我這個樣子嗎?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很喜歡我穿這件衣服。”李氏抬起胳膊嬌羞的低下頭。
當年納蘭文遠跟李氏第一次見面滴時候,他就穿了一身兒碧綠色的衣服,長發及腰,著一隻素簪,模樣清新可人。
“喜歡,我是說天色這麽晚了,你打扮的這……像什麽?”納蘭文遠有點哭笑不得。
畢竟兩個人見面的時候,都還是花季的年紀,可現在都已經人到黃昏之暮,還整的花裡胡哨就有點過頭了。
“我怎麽了,給自己的老爺看,我還要顧及別人的眼光嗎?”李氏嘚瑟的哼哼著。
“好好,你說對就對。”納蘭文遠仰頭喝一口酒。
“老爺,你吃菜,我特意讓廚房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忙乎了一下午呢。”李氏加菜到納蘭文遠的碗裡,然後試探的問一句,“老爺,兒子的滿月,你準備怎麽過?”
“這得看老爺子的意思,按照他的意思估計要大擺宴席畢竟納蘭府第一個男子,老爺子也好面子。”納蘭文遠想了一下。
“那這兒子的滿月,我怎麽辦?”李氏一步一步的深入挖掘。
“什麽你,你當然跟著一起去啊,滿月那麽多人來看兒子,你得照顧孩子啊。”納蘭文遠似乎沒有意識到李氏的真正目的。
“我會照顧好兒子,我是說我……”李氏指著自己強調。
“什麽你?”納蘭文遠還是沒反應過來。
“我,一個妾,那種大場面怎麽去,你怎麽跟別人介紹,我就只能站在一邊。”李氏努力的想要強調,可又不能說得太直白。
“你到底想說什麽呀,你本來就是妾啊,這麽多年你也沒任何怨言,今天怎麽了?”納蘭文遠放下筷子,看著李氏總感覺她話裡有話。
李氏又不好說得太直白,可不直接,納蘭文遠又揣著明白裝糊塗,把之前答應的事,全部當做是隨口一說。
“你答應讓我做正室的,轉眼就忘記了,是不是生了兒子,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李氏嘟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