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久都找不到納蘭瑾,納蘭振心急如焚。派出去尋找的人一波兒又一波兒,回來以後眾口一致,都是沒找到。
“一群沒用的東西,真不知道納蘭府養你們有什麽用?”納蘭振生日的拍案責罵。
那些只是默默地低著頭,畢竟是自己辦事不力。
“其實,找不到也是一種好消息,至少證明他們是安全的。”興叔在一旁寬慰。
“滾,滾出去,看見你們就頭疼。”納蘭振擺擺手,讓他們趕緊從眼前消失。
興叔在一旁給納蘭振添一杯清茶,又說了很多快慰的話,才讓納蘭振的火氣稍微平複了一點。
“老爺,老爺,你看誰回來了?”蓮兒興高采烈的一邊跑,一邊大喊。
“你是第一天到府裡嗎?這麽毛毛躁躁的一點兒規矩都沒有。”興叔雖然嘴上在指責,可眼神兒卻提醒蓮兒,納蘭振在氣頭上,別惹他。
“對不起,興叔,我錯了。”蓮兒趕緊低下頭認錯。
“你剛說什麽?”興叔接著問了一句。
“是小姐……”蓮兒指著外面,話還沒說完就被納蘭振打斷。
“你還好意思提瑾兒,讓你看個人都看不住,你還幫著她一起撒謊,看我怎麽收拾你。”納蘭振四處張望想要尋找一件稱手的家夥。
“我錯了,老爺子,小姐已經回來了,你還懲罰我幹什麽。”蓮兒慌忙跪下來,揪著耳朵呢喃。
“什麽?你說我的瑾兒回來了?瑾兒在哪裡?”納蘭振一聽,噌的站起來大步往外面走。
興叔給蓮兒使個眼色,讓她趕緊起來,跟著一起出去。
納蘭瑾跟東方逸兩個人剛到門口,府裡就立刻傳開了消息。各院,各處的丫鬟下人聽到消息紛紛趕來前廳。
倒不是真的因為許久不見,心裡想納蘭瑾,才會這麽迫不及待收到消息就過來。而是因為早就在府裡傳開的消息,大家都對納蘭瑾的臉感興趣。
“聽說小姐回來了?”
“我也聽說了,是跟姑爺一起回來的。”
“那之前傳言,姑爺跟小姐的事……”
“誰知道呢?趕緊去前廳看看。”
參差不齊的腳步瞬間聚集在了前廳兩邊。大家都用猜疑又驚訝的表情等待著。
納蘭瑾心裡有種被人偷窺的感覺。
“東方,你有沒有覺得怪怪的?”納蘭瑾手腕著東方逸。
“你這小腦袋瓜都想什麽,怎麽會奇怪。”東方逸寵溺的敲了一下納蘭瑾的頭。
納蘭瑾撅著嘴,摸了下額頭,難道真的是因為她離府太久,所以感覺什麽都是奇怪的?
“瑾兒,你可算回來了,快讓爺爺看看,這幾天都跑去哪裡了?有沒有受傷?”納蘭振上來一把拉住納蘭瑾,細細地查看。
“爺爺,我沒事,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嗎?好想爺爺。”納蘭瑾投入納蘭振的懷抱撒嬌。
“你還知道想,知不知道爺爺這些天都快擔心死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稟報皇上找你了。”納蘭振心疼的指責納蘭瑾。
“嚴重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納蘭瑾撒嬌的蹭幾下。
東方逸看著納蘭瑾的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往日的自信重新搖意在臉上。心裡也很欣慰,至少這次出去有所收獲。
旁邊的人也被這溫馨的畫面感染,忍不住眨巴下濕潤的眼睛。
“外面風大都別在外邊兒站著了,有什麽回去說,小姐,姑爺一路勞累,讓他們也歇歇腳。”李媽媽提醒一句。
“對對,回去說,讓廚房都準備幾個瑾兒愛吃的菜。”納蘭振對李媽媽說道。
李媽媽立刻去廚房安排。
納蘭振拉著納蘭瑾回廳裡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旁邊伺候的人添了好幾次茶水。
“小姐,你都不知道,你是偷跑了,害我被老爺子責罰。”蓮兒走到納蘭瑾的身邊委屈的說道。
“是我想的不周到,委屈你了,芙蓉糕兩盒怎麽樣?”納蘭瑾拉著蓮兒的手說道。
“好,不許抵賴。”蓮兒臉上的委屈瞬間化為烏有。
“瑾兒慣著你,我可繞不了你。”納蘭振生日的指責蓮兒,她立刻害怕地躲到納蘭瑾身後尋求保護。
幾個人聊得熱火朝天。
納蘭瑾把他這幾天的遭遇全部給納蘭振講了一遍,唯獨避開了遇到趙文洛的那一段,就連東方逸也沒有提起。
納蘭文遠大清早就被吏部叫去。回來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門口的下人向他打招呼,也他也只是敷衍一句。
“你們都下去。”納蘭文遠進來就把左右兩邊伺候的人都叫退。
“發生什麽事了?”納蘭振見氣憤不對,給旁邊的興叔使個眼色,他立刻明白過來,遣散了廳裡的下人。
“這是今早去吏部的文書。”納蘭文遠將帶回來的文書拿給納蘭振。
納蘭振打開一看,臉上的神情也跟著嚴肅起來,“鹽令?”
“朝廷新發的鹽令,讓城裡在商的大戶積極響應,其實就是幫朝廷做生意,回籠國、庫。”納蘭文遠難免愁容,端起茶杯小抿一口。
“這……跟咱們府有什麽關系。”納蘭振更加的不解。
待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納蘭瑾,倒覺得這件事情來的有些蹊蹺,城裡在商人難麽多,悄悄的就把納蘭文遠叫去吏部。
當中一定有問題。
東方逸似乎看出了納蘭瑾的擔憂,默默地抬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投一個微笑安慰。
“還不是瑾兒。”納蘭文遠回頭惡狠狠地瞪著納蘭瑾,“之前朝廷的鹽策,她出的餿主意,讓散鹽捐獻,這才有了我們現在的納蘭府的爵位。”
納蘭文遠默默的轉向納蘭振。
“你的意思是朝廷有意……”納蘭振唏噓了一下。
“平白無故的爵位,你以為朝廷的人都是傻子嗎?眼下這新的鹽令出來,我們總不能再去搞散鹽吧?”納蘭文遠氣惱的把茶杯甩到桌子上。
納蘭文遠是個遇事沉不住氣的人,一路上都在想鹽令的事情,焦頭爛額。
回來之後,又看見消失不見的兩個讓他討厭的人出現在眼前,心裡更加的添堵。
“那這……”納蘭振為難又擔憂的眼神看向納蘭瑾。
當初就是納蘭瑾的主意,才讓納蘭家恢復昔日的爵位,還沒多久這剛坐熱乎的凳子就要被拿走。換成是誰,都有些不甘心。
“瑾兒,你對這鹽令……有什麽看法?”納蘭振讓興叔把文書拿給納蘭瑾。
“既然朝廷頒發了,我們納蘭府身擔爵位,當義不容辭為朝廷出力。”納蘭瑾振振有詞。
“爺爺明白,只是這說得容易,做起來就……到時候失去朝廷信任是小,這納蘭府……”納蘭振吞吞吐吐半天,話沒說全,可他擔心的事資金明了。
納蘭瑾也知道,納蘭振一聲的願望就是恢復納蘭家的聲譽,要不然也不會忍辱負重這麽多年。
“爺爺放心,納蘭家的爵位會一直世襲下去。”納蘭瑾明白納蘭振的顧慮,眼神堅定地看著他。
納蘭振欣慰的聳肩一口氣,淺淺的微笑著看著納蘭瑾。兩個兒子沒什麽能耐,幸好上天憐見,有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孫女。
納蘭文遠從納蘭振的眼神懶得出,他對納蘭瑾更加的依賴,甚至超出了他這個兒子的地位。
“哼。放心?拿什麽放心?這可是要到日子兌現的,你一個女兒家,在這兒大包大攬,到時候你個外嫁女拍拍屁股走人,勞累遭罪的還是納蘭家的人。”
納蘭文遠字字句句強調的還是納蘭瑾是個女兒家,就算現在再怎麽能乾,以後納蘭文遠一閉眼,還是得跟了東方逸,甚至整個納蘭府都要姓東方。
“大伯的話是什麽意思?”納蘭瑾抬眼盯著納蘭文遠。
“什麽意思,你心裡清楚,東方名義上是入贅了,可你能保證他的心真的像這納蘭府嗎?”納蘭文遠站起來走到東方逸的身邊質問。
“我……”東方逸也有點生氣的站起來反駁。
“夠了!”納蘭振生氣的拍著桌子大喊一聲,打斷了所有人的爭吵。
“這件事情,我自有主意,你要是真的怕瑾兒跟逸兒奪了這家產,你就拿出點本事,光嘴上逞一時之快有什麽用。”
納蘭振抬手用力的戳著納蘭文遠,恨鐵不成鋼。
納蘭文遠不服氣,納蘭振現在這樣偏袒那兩個人,以前也只是納蘭瑾,現在連東方逸也心疼上了。
這更讓納蘭振的心裡不平衡。
“老爺,你可回來了,快看看兒子。”李氏抱著孩子湊到納蘭文遠的面前。
“看什麽看,屁大個孩子能有什麽用,能做生意,還是能把納蘭府的財產搶過來,生了沒生一樣。”納蘭文遠一把推開李氏,孩子受到驚嚇,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李氏哄了半天也沒有哄好,孩子的吵鬧聲讓納蘭文遠煩躁的心裡更加的窩火。她隻好讓旁邊的奶媽把孩子抱下去。
“老爺發生了什麽事,讓您這麽不開心?”李氏柔聲細語的在納蘭文遠的身邊幫他捏肩。
“朝廷鹽令下來,老爺子讓納蘭瑾負責,分明就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裡。”納蘭文遠長歎一口氣。
“這件事……我有辦法。”李氏拍著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