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瑾剛收拾好,準備讓蓮兒把她最近整理好的業務擴大計劃給東方逸拿過去,就看見他神色慌張,急匆匆的跑進來。
東方逸是個沉著冷靜的人,很少能夠看到他如此慌張的樣子。
“瑾兒,工坊換人了。”東方逸委婉地說到。
“換就換吧,你看著哪個人覺得不妥,換個手腳勤快的,完全不用跟我說,看你這個樣子,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納蘭瑾托腮輕笑。
“不是,是……”東方逸難以開口,生怕拿捏不好分寸,將事情說的嚴重,納蘭瑾著急上火動了胎氣。
“你這一會兒是,一會兒不是,到底是還是不是,究竟大聲什麽事了?有話就直說,提出跟你五五做生意,有任何風險也是五五承擔。”
納蘭瑾看著東方逸吞吞吐吐的樣子,心裡就有些煩躁,可能是跟懷孕有關吧。不知不覺說話的聲音也就大了起來。
“工坊被別人吞並,就連之前在那裡幫工的人也一起被帶走。我們現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東方逸滿臉憂愁。
“什麽,你再說一遍!”納蘭瑾站起來走到東方逸的身邊,簡直難以理解。
“那工坊,明明就是我們的了,怎麽還會被別人買走,沒有工坊接下來的生意怎麽辦,我擴大的計劃怎麽辦?”納蘭瑾抓著東方逸的衣服質問。
“之前,咱們因為本錢不夠。所以對那些工坊,只是簽了租賃合同,所以他們還是有權利轉賣給其他人。”東方逸把之前隱瞞的事情說出來。
之前,一直擔心納蘭瑾身子,不想她分神勞累,劉沒有把租賃的事情告訴她。然而現在卻偏偏在這個問題上出現紕漏。
“你!”
納蘭瑾一時急火攻心,東方逸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口血吐出來,暈倒在東方逸的懷裡。
“瑾兒,瑾兒,就知道你會這樣,才不告訴你的,沒想你還是被這件事連累。”東方逸自責,“蓮兒,快去叫大夫。”
蓮兒聞聲跑去叫大夫,府裡的婆子對孕婦暈倒,還算是有一定的經驗,找來了吊住氣血的東西,勉強讓納蘭瑾稍微緩和。
東方逸對著病榻上的納蘭瑾,再次陷入苦惱的境地。
裴氏跟李氏一直都在緊緊盯著納蘭瑾,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就知道了消息。她前腳剛暈倒,後腳她們就打著看望的幌子看來踩點。
“對不起,夫人,小姐在休息。”丫鬟攔住裴氏。
“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是誰?讓我進去。”裴氏凶悍的教訓門口的丫鬟。
“呦,姐姐大清早的好精神,自己屋裡的丫頭緩不過來嗎?倒跑到這裡管教了?耍的一手好氣派啊。”李氏大老遠扭著腰走過來,嘲諷裴氏。
“妹妹也不錯,大清早還有精神跑來這裡散步,看來奶媽把博兒照顧得很好,讓你省了不少的心。”裴氏扭頭白了李氏一眼。
“那可不嗎?都說女兒也是小棉襖,我的兒子啊可比小棉襖還貼心,就是懂事不讓我操心。到處我還想著生個女兒也不錯,可誰知道老天偏偏送了一個兒子給我,嘖嘖……”
李氏揚起脖子。滿臉嘚瑟勁兒,字字句句都是再刺激裴氏。這麽多年連個賠錢的丫頭都沒生。
裴氏被氣的鼻擴張,瞪著李氏那副下賤胚子的樣子。
“我是沒有你那好福氣,每天受累還要帶孩子,到頭來也只能做個妾室。我呀就只有管管府裡的命,自然也就不及你珠圓玉潤。”裴氏晃著手裡的鑰匙。
李氏一看那是府裡帳房的鑰匙,是之前納蘭振交給納蘭瑾的鑰匙,讓她方便行事。
“你怎麽得來的?”李氏有些詫異。
“這就是正室的地位,哦,對了,忘了跟你說件事,這正室無所出,好像是可以把妾室的孩子過繼過來的。”裴氏上前一步懟著李氏的臉。
“你!你想幹什麽,博兒時我的。”李氏突然變的神經大條,驚恐萬分。
“沒什麽,就是告訴你,不要以為有兒子,有多麽了不起,我隨時都能奪走他,以後看見我,最好尊重點,說不定哪天我閑不住的時候,哄哄孩子也不錯。”
裴氏端詳著自己的手,雖然已經人到中年,可手上的皮膚保養的很好。
側面告訴李氏,她裴氏有的是手段折磨她。
東方逸在屋裡就聽見兩個人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的喋喋不休。本來心情就難過,聽著他們的聲音更加的煩躁。
“告訴外面的人,要吵到別的地方去吵。”東方逸抬頭盯著門口。
“小姐在裡面休息,兩位夫人請不要在這裡吵鬧。”丫鬟小心翼翼的勸說。
兩個人來這裡的目的都不是為了爭吵,只是碰巧趕到一起,所以都不約而同的停止內戰。
“我就是來看看瑾兒,我是過來人,我們之間交流有共同點。”李氏挺起胸膛暗示。
“瑾兒,之前說帳房的事情,我來把鑰匙還給她。”裴氏攤開手掌上的鑰匙。
兩人又互相瞪了對方一眼。
“鑰匙交給奴婢就可以了,姑爺吩咐不得打擾小姐休息。”丫鬟伸手索要,裴氏自己打臉,本來是一個說辭,現在騎虎難下,隻好不情願的把鑰匙交給丫鬟。
李氏得意的冷哼一聲,總算是讓裴氏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失去權利,看她怎麽橫。
兩人就在門口僵持,蓮兒帶著大夫趕來,一句催促大夫小跑,口乾舌燥,上氣不接下氣。
“快,讓讓,大夫,請。”蓮兒邊大口故意邊說。
看見大夫親自進了納蘭瑾的屋裡,看來打探的消息是正確的,納蘭瑾真的倒下了。
李氏轉動著眼珠,思考了一下,立刻離開。
裴氏盯著丫鬟手裡的鑰匙看了半天。也隻好無奈的離開。心裡卻是暗自竊喜,錢老爺辦事還算是勤快,這麽快就見到了成效。
大夫喘著粗氣坐下來,細細檢查一遍。
“大夫怎麽樣?”東方逸盯著半天不說話的大夫。
“沒什麽大礙,只是急火攻心,氣脈阻塞,一時上不來導致的。”大夫專業的術語說了一堆聽不懂的文字。
“她都吐血了,還沒事?”東方逸不解。
“這些天病人太過勞累,五內鬱結,導致受到刺激,把一些藏在身體裡的汙穢吐了出來,我開幾劑補藥,按時服用就好。”大夫摸著胡渣說到。
“有勞大夫了。”東方逸總算是眉頭舒展,示意蓮兒送人。
“無妨,倒是讓這個丫頭一路催趕,差點要了半條老命。”大夫指著蓮兒叫屈。
蓮兒尷尬的擠出一個微笑偷看著東方逸。
為了安撫大夫,東方逸讓帳房多給大夫幾兩銀子,全是報答他的一路奔走。大夫笑著也接受也就不說什麽了。
納蘭文遠因為上次的事情,整日戒酒消愁,難看振又出去遊山玩水,在家裡就成了三不管的人。
喝完酒之後,就被幾個損友攛掇著去了賭坊了。輸了錢回來之後就更加的脾氣暴躁。
“手氣真是背,剛開始就輸了。”納蘭文遠眼睛都有些發直。
李氏隔著很遠的距離就聽見納蘭文遠罵罵咧咧的聲音,剛走過去兩步就聞到滿身的酒味,刺鼻嗆人。
“你一夜不回來又去喝酒了,還賭錢了是不是?”李氏捏著鼻子質問。
“不用你管,我喝酒怎麽了,賭錢怎麽了,老爺子不在,這府裡我說了算,府裡的財產都是我的,我想怎麽揮霍,就怎麽揮霍。”納蘭文遠跌跌撞撞,看見的人都是雙重的人影。
“就你這樣敗家,遲早是讓你輸光,每天不想著怎麽奪回來,就知道糟蹋。”李氏拖著納蘭文遠,讓他喝茶醒酒。
“奪回來?你以為我不想嗎?我能奪回來嗎。之前一個納蘭瑾,就讓我頭疼,後來身邊又多了一個東方,我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機會。老爺子又不信任,把府裡所有的好處,都給了那個丫頭。”納蘭文遠趴在桌子上訴說心聲。
“現在就有一個絕對好的機會。”李氏欣喜的嘚瑟一下。
“你每次都這樣說。每次都是落敗,我已經習慣了。不用管我,趁老爺子不在,讓我過幾日舒坦的日子,說不定回來就把我好處府裡了。”
納蘭文遠自暴自棄,簡直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點上進的心思都沒有,完全失去了鬥志。
李氏看著納蘭文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心裡又氣又惱。
最後實在是氣不過,直接一盆冷水倒在納蘭文遠的頭上。他立刻清醒過來。
“下雨了,下雨了。”納蘭文遠掙扎著大叫。
“醒了,沒下雨,是水。”李氏歪著頭看著就像落水狗洗一樣的納蘭文遠。
“你!”納蘭文遠看著李氏手裡的盆,“你好端端的潑我幹什麽?”納蘭文遠脫掉身上的試衣服。
“反正你也不想好,大不了一拍兩散。”李氏生日的把盆摔到一邊,假裝收拾東西走人。
納蘭文遠一拍腦門才想起來昨晚乾的事情,上前攔住李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