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雖然經歷過人事，可突然被幾個老婦人這樣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有些適應不了。抱著被子大喊，剛才那沒力氣全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跟幾個婦人負隅頑抗的時候，力氣之大，兩個人都熬不住。

  “夫人，您再這麽反抗不配合，不到您受罪，這孩子澤跟著餓，我們也很難做。”催奶媽媽累的滿頭大汗。

  “我不要，我的身體只能被老爺碰，老爺你看她們，也不管管，我身體還虛弱怎麽能經受她們這樣摧殘。”李氏捂著胸口抱怨。

  納蘭文選在一旁也是乾著急，眼看著孩子夜哭一陣比一陣大，他隻好親自上手。

  “你這……都是做母親的人了。能不能別這麽矯情，兒子都哭了大半天了，你不能這麽自私。”納蘭文遠把孩子遞給旁邊的奶媽。

  “我自私，這麽大一個納蘭府。難道就不能為唯一的小少爺找個奶媽嗎？非要我去給他喂奶，生他已經夠要了我半條命了，現在又要遭罪。”

  李氏委屈的流下眼淚，想想剛才那九死一生的畫面，整個人都後怕。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那奶媽這不就在跟前嗎？你作為母親難道還不能為孩子著想喂奶怎麽了？”納蘭文遠心裡也有些煩躁。

  一邊是孩子的苦惱，一邊是李氏的抱怨，整個前院，所有的嘈雜聲都是從李氏的屋裡傳出來。

  整條街上的人都知道納蘭府添了香火。

  “總之，同樣的罪我不會再受第二次，納蘭府有的是錢，去請城裡最好的奶媽，這份罪你不受。”李氏把心一橫死活不聽說，一意孤行非要找奶媽。

  眼看著剛剛出生的嬰兒餓的哭聲都沒有剛落地時有力。納蘭文遠也隻好妥協。

  “好了，你們先帶下去，照顧好小少爺。”納蘭文遠看著孩子，狠狠地瞪了李氏一眼。

  奶媽將孩子帶走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不到孩子的啼哭聲。

  “老爺，小少爺吃飽已經睡著了。”奶媽過來稟報小孩的情況。

  “嗯，你們多費心，照顧好小少爺。”

  納蘭文遠看著搖籃裡的嬰兒。時不時地動動小嘴，像是在吮吸奶、頭。

  李氏安靜的躺在床上，稍微有些力氣，悠閑的摸著自己的臉蛋，還有那鼓鼓的胸。

  “老爺，我想喝水。”李氏嬌滴滴的說到。

  “你，給她到口水。”納蘭文遠指著旁邊的外套說到。

  “是。”丫鬟點頭。

  “不要，老爺你是不是有了兒子就不對我好了，喝口水你都不給我倒，我九死一生為你生下兒子，我還能指望你什麽。”李氏委屈的哭訴著，那有氣無力的聲音，讓人聽著就心疼。

  納蘭文遠雖然生日李氏不識大局，但看見她這樣，臉色又那麽憔悴，心裡也多少不忍。

  “好了，好了，我來，看在我兒子的份上，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娘兒倆的。”

  納蘭文遠起身揮揮手，讓丫鬟回去休息。他在一旁伺候著挑三揀四的李氏。

  “老爺，咱們有了兒子，你開心嗎？”李氏轉動著眼珠說到。

  “當然開心了，我納蘭文遠總算是有後了。”納蘭文遠拍著李氏的手，很感激的說到。

  “既然我為納蘭家貢獻這麽大，你什麽時候扶正我，讓我做正室，把那個無所出的趕出去。”李氏試探的問了一句，在納蘭文遠的胸口畫圈圈。

  納蘭文遠抓著李氏的手突然松了一下，裴氏這麽多年在納蘭府，除了無所出，其他並沒有做什麽對不起福利的事情。

  這麽多年陪伴納蘭文遠，風風雨雨，在納蘭府最落魄的時候，裴氏從來沒有提出一句說完離開他的字眼。

  如今因為一個孩子，突然把正妻休掉，傳出去恐怕是要轟動整個城裡。對於納蘭家的見面也不光彩。

  “這件事……”納蘭文遠猶豫了一下。

  “怎麽了，難道你還對她念念不忘，余情未了，我都為你生兒子了。”李氏不依不饒拉著納蘭文遠胡鬧。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納蘭文遠應付的點點頭。

  “老爺，你答應了，老爺，還是你心疼我，今晚留下來嗎？”李氏窩進納蘭文遠的懷裡撒嬌。

  “你這剛生完孩子，身體重要，先把身子養好再說，我今晚去書房。”

  納蘭文遠拍著李氏的肩膀，強扯出一個微笑，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老爺，老爺……”

  李氏拉長脖子，不管她如何的拚命呼喊挽留。納蘭文遠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門口的丫鬟走進來，給李氏把床鋪整理好，安排她歇息，靜靜的守在門口。

  納蘭文遠在回書房的路途中又輾轉來到奶媽陪伴的嬰兒屋裡。

  “孩子，怎麽樣？”裴氏看著熟睡的嬰兒地上問了一句。

  “夫人放心，一切安好，孩子很健康。”奶媽低聲回答，生怕吵醒剛睡的孩子。

  “平安就好，這孩子長的真好，跟老爺一模一樣。”裴氏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

  “孩子跟夫人也很像。”奶媽歪頭打量著。

  “我……”裴氏猶豫著臉上閃過一絲憂傷，“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給孩子戴上保平安的。”

  裴氏把頭轉到一邊，將眼角快要落下來的傷心淚水擦掉，然後昨夜修理導出一塊長命鎖。

  從顏色跟質地上看，一瞅就是好東西，可從包著的布上看，應該有了些年代。

  “這……”奶媽木訥的接過長命鎖。

  “沒什麽，就當是對孩子的一點祝福，不要告訴老爺，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們照顧好孩子。”

  裴氏臨走的時候還不舍的看了孩子一眼。

  都說母性氏女人的天性。

  這點從裴氏的眼神裡看的一清二楚。盡管這個孩子不是她所處，盡管這個孩子的母親平日裡苛責於她。

  可裴氏還是發自心裡心疼這個孩子。

  納蘭文遠躲在門外懶得一清二楚，不禁有些動容。捫心自問，這些年裴氏對他從無二心。

  “去看孩子了。”納蘭文遠跟著來到裴氏的屋裡。

  “你看見了？”裴氏有點驚訝。

  “我也是剛好路過看到你在裡面，就沒有打擾你們。”納蘭文遠看著昏暗燈光下的裴氏，感覺瞬間老了很多。

  “嗯，孩子挺可愛，像你。”裴氏抿著下唇。

  “那是你陪嫁的長命鎖，給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太貴重了。”納蘭文遠自慚形穢的難以啟齒。

  “我嫁到了納蘭家，我陪嫁的東西自然也是納蘭家的，送給納蘭家的孩子，合情合理。”裴氏不緊不慢就把自己內心的想法掩飾過去。

  “天色這麽晚了，今晚我就留下來陪你。”納蘭文遠看著外面漆黑一片。

  “那……我去幫你拿被子。”

  裴氏高興的眼淚差點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