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暈染,深夜的靜謐,透著些許的詭異,陸白桃嘴角不經意間的劃過一抹促狹,卻是悠悠的說道,“果真如此嗎?”
“燕神醫,我可是跟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為什麽你要陷害我?”
燕神醫蹙眉,卻也是雲淡風輕的模樣,“陸小姐,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不明白?”
陸白桃嗤之以鼻,驀然的轉過身去,幽幽的說道,“我不知道燕神醫接近白蠟鋪究竟是為了什麽,但是如果是為了揚名立萬,白蠟鋪並不是神醫的最佳人選。神醫倒是可以仰仗了身邊的那個朋友,多是在天井裡說書,多提點幾句。”
那個說書先生的本事,陸白桃也是領教過得,所以陸白桃知道只要是說書先生三言兩語的說辭,就會讓那些個百姓蜂擁而至,倒是跟著現代的廣告了。
“說書。”
燕神醫眉頭微微的觸動著,卻依舊是面不改色的搪塞著,“我不過是一個退隱山林的江湖郎中,僥幸的得了名聲,不過認識三兩個人,陸小姐這般額言辭,怕是不妥吧。”
陸白桃的睿智,讓燕神醫愕然,他沒有想到這個丫頭竟然能聯系到他?
“你還要欺瞞我多久?”
面對燕神醫的不以為意,陸白桃有些憤然,毫不猶豫的大聲斥責著說道,“我都看到了,不要說你們不認識。”
燕神醫一臉茫然。
“要不要我們此刻便是去了衙門,便也是一看究竟可好?”
陸白桃隨意的一句,便是讓燕神醫納罕不已,深知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隱瞞,便是神色黯然,“你都知道了?”
“你還不說嗎?是不是跟阿宸有關?”
陸白桃直言詢問著燕神醫。
眼前的這種種跡象,讓陸白桃不得不聯系到阿宸的身上。
畢竟那塊玉佩提醒著陸白桃,這失憶的阿宸的身份,絕非表面的那麽簡單。
電視劇裡的橋段,這種男人大多非富即貴,被人陷害,才會淪落到這般的境地。
燕神醫點了點頭。
“跟阿宸的身世有關?”
燕神醫沉默不語,算是默許。
陸白桃頓時來了精神,小說裡的橋段,電視劇裡的劇情,讓陸白桃格外的興奮,便是徑直走到阿宸的面前,手指著阿宸,大膽的猜測著。
“你是說阿宸真的是皇子?”
陸白桃腦海裡湧現出來的身份,臆測著阿宸的身份。
燕神醫蹙眉,納罕的應和了一聲,“皇子?嗯,也算是吧。”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阿宸本來是皇子,只不過不是皇上喜歡的那一個,無奈皇位本就是長幼有序,無奈貴妃看阿宸不順眼,便是派人追殺阿宸。”
“無奈之下,阿宸失足出事,最後竟然是失去了記憶。”
陸白桃如是的編排著阿宸身世的橋段,面前的燕神醫卻也是默然,須臾便是應和著說道,“卻是如此。”
“我本是殿下身邊的禦醫,那個說書先生,便也是服侍在側的……”
陸白桃恍然大悟,“太監。”
燕神醫忍俊不禁,卻也是強忍著心中的苦澀,能有什麽辦法。
陸白桃平白無故的給他冠上了太監的身份,他總不能說他是冷鋒,是阿宸的馬前卒吧。
無奈之下,燕神醫也只有應和著,便是默許著,“對,你說的沒錯,他卻是服侍在側的太監,無奈之下,只能是佯裝成說書的模樣,雖然是在茶樓裡說書,實際上是為了尋找我家主子。”
燕神醫不過三言兩語,陸白桃便是恍然大悟,自以為是的說道,“我就說嘛,為何燕神醫苦心孤詣的想要撮合我們倆,原來是因為他是你們的主子。”
“可是我不過是一個鄉野丫頭,阿宸的身份尊貴的,倒也是門不當戶不對吧。”
陸白桃隨口喃喃說道。
燕神醫:我家主子都這般模樣,陸小姐都不嫌棄,我等怎麽敢冒犯。
“再說陸小姐於我等有恩,我等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可是,阿宸的身份既然是這麽特殊,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做?”
陸白桃緊蹙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畢竟阿宸這種身份,能夠苟活著也是不錯的了,可是偏偏這燕神醫卻是一副想要讓阿宸暴露自己身份,
“為了……”
燕神醫緊蹙著眉頭,一時之間卻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有些事情,本就是不能告訴陸白桃知道,畢竟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萬一傳播了出去,阿宸命不久矣。
可是,面對陸白桃的咄咄逼人,燕神醫深信不疑,若然是他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陸白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無奈之下便是說道,“阿宸卻也是蒙受了不白之冤,私心想著若然是有朝一日,借著白蠟鋪能夠成為貢蠟的功夫,能夠進了皇宮,阿宸能夠見到皇上,說明實情,也是不錯的。”
燕神醫反應迅速,隨口便是解釋著。
這理由倒也是充分,讓陸白桃根本就是無懈可擊的。
話都到了這般的地步,陸白桃便也是不再多說些什麽,目不轉睛的望著阿宸,沒想到他的境地竟然是這般的坎坷。
“陸小姐,念在我家主子對小姐情深意切的份上,懇請陸小姐能夠幫襯。”
陸白桃不明所以。
燕神醫則是喃喃說道,“昔日,主子也是說過自己的身世,我也是好奇,便是詢問,若然是有朝一日,主子恢復了記憶,又該是如何。”
“感情這種事本就是當斷則斷。”
燕神醫倒也是果斷。
陸白桃點頭同意。
燕神醫接言說道,“主子便是說道,若然是恢復了記憶,便是身不由己一定要分開,索性一直失憶。”
燕神醫喃喃的說道。
這也確實阿宸的意思,從沒有這麽一刻,讓阿宸這般的痛徹心扉,讓他寧可忘記自己,也要跟著陸白桃在一起。
陸白桃欣然的望著面前的燕神醫,良久沒有回過神來,這炙熱的情愫,讓陸白桃感動不已。
“陸小姐,我自然是知道,小姐良善,也只有這一點私心,若然是小姐不悅,我便是不再去做。”
燕神醫黯然,頹然的轉過身去,燭光下,一個頎長的背影,慢慢的朝著門外走去。
似乎在燕神醫的身上背負了太多的事情,才是讓他變成如此的模樣。
陸白桃瀲灩清眸,注視著燕神醫,良久,陸白桃才是阻攔了燕神醫的去路,“好,我答應。”
“那……”
燕神醫看了眼阿宸。
陸白桃心領神會,“我不會告訴他的。”
畢竟阿宸此番的身體狀況,也是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