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暈染,偶有晚風拂面,摻雜著脂粉的香味,偶爾傳來那些個鶯鶯燕燕的聲音,廂房內陸白桃眉頭緊鎖。
此番在這鴛鴦樓裡,也就只剩下陸白桃一人了,至於那徐正雍,她可是沒有絲毫的進展,似乎這徐正雍已經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陸白桃大聲的嚷嚷著,強烈的要求見了二當家。這二當家的怎麽可能是陸白桃想見就見的。
婆子自然是搪塞著陸白桃,這陸白桃當下可是不願意,這二當家的,索性的尋死覓活的。
無奈之下,這二當家可是不願意賠了夫人又折兵,便是讓人帶著陸白桃離開了鴛鴦樓。
漠然頷首,黑紗蓋在陸白桃的臉上,身後卻也是聽到些許叫賣的聲音。
陸白桃索性的站定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陸小姐,這是為何?”
“能是為了什麽,切莫要說二當家的信任白桃,如今都是打算娶了我,還是不信任我。”
陸白桃緊蹙著眉頭,在這個地方,他們沒有地形圖,就算是阿宸帶著那些個囚徒蜂擁而至,也是敵在暗我在明的。
根本就不可能會是二當家的幫手,再則說,自己對那個密室的模糊記憶,卻也是詭異的很。
想必跟那個鴛鴦樓有關系,不然這二當家的怎麽可能說出來就出來。
陸白桃警覺的屏氣凝神,聆聽者著周遭的一舉一動,卻是能夠感覺到黑暗裡的異樣。
只不過,心裡沒有一個概念,陸白桃此刻對眼前的事情,完全的懵然不覺。
一頓子撒潑打諢之後,二當家的無奈之下,也只有同意了陸白桃的請求,讓人當下解開了陸白桃臉上的黑紗。
陸白桃嘴裡絮叨著,“這倒是不錯,好賴我也是知道二當家的心思,並不是有心的迷惑我了。”
陸白桃悄然抬眸,睥睨四周,卻也是驀地發現,此刻,陸白桃正是在街道上。
周遭貨郎擔叫賣著,那些個聲音此起彼伏的。
陸白桃逡巡徘徊著,睥睨四周,周遭的一切,都是讓陸白桃心生疑竇。
驀地,一個身影能跑直接的碰撞著陸白桃,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陸白桃納罕,任由著男人怯怯的陪著不是。
“對不起,小的不是有意的。”
陸白桃對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理會。
因為此刻在她的腦海裡,全都是二當家的冷眸,那得意狷狂的模樣,似乎在暗示著二當家的本事。
為什麽陸白桃總是覺得這個男人似曾相識,卻又是想不起來真實的身份。
莫不是面具的背後真的是魏大人?
他不過是一個偏安一隅的小嘍囉罷了,能有什麽本事。
如果真是魏大人,這個魏大人的本事,倒是堪稱影帝了,這演技妥妥的讓人分辨不出真假。
“你這貨郎擔,倒也是沒有長眼。”
一旁的婆子不停的叫囂著,數落著貨郎擔的不是。
陸白桃雙眸凝視著冒失的男人,閃爍的眼眸,似乎在有所指的暗示著婆子,這鬼祟的舉動,提醒著陸白桃他們之間,絕對有什麽苟合。
也難怪,二當家的會同意讓自己離開鴛鴦樓,卻是原來,這二當家的一心想要試探著陸白桃。二又是想著借著陸白桃的緣故,能夠將阿宸引過來。
畢竟那男人,脫離囹圄之後,再重新陷入囹圄,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陸白桃梨渦淺笑,卻也是知道了貨郎擔的心思,便也是隨口打發著他們,“我沒事,你可以走了。”
陸白桃可是懶得計較那麽許多,更不想讓他們借著自己達到不可告人的陰謀。
所以,陸白桃也是格外的警覺,小心謹慎的對付著周遭的他們。
“小姐,切不可以放過了他,這小子……”
婆子肆意挑釁著貨郎擔,那眉目傳遞的神態,提醒著男人。
貨郎擔嘴裡,支支吾吾的回應著,卻是那手竟然是不經意間的伸進了衣袖裡。
陸白桃嗤嗤冷笑,那眸色一沉,若然是自己猜測的沒有過錯,這個人怕是二當家手下的打手。
故意的試探著自己,想要知道個中的端倪。
不過陸白桃卻是篤定了,面前的男人,攻擊的目標定然是阿宸本人了。
不然根本就拿不準,是什麽陰謀叫囂了。
陸白桃並不是希望發生這種事情,所以陸白桃只不過是防備著,根本就是不以為意的。
反正二當家的並不希望自己出事。
果然,一道亮光閃過,一抹凌厲的冷鋒從男人的手下頃刻之間出現,但見陸白桃下意識的用手擋在了自己的臉上。
二當家除非瘋了,才打算娶一個毀容的女人。
卻見這男人,也是有所顧忌,剛一對準陸白桃,又是避開了,這尷尬的場景,卻也是滑稽可笑就。
陸白桃驚慌失措,花容失色的模樣,不停地奔走著,卻也是故意的挑釁著男人。
暗示著,哪怕是自己暴露人前,他也不會對自己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用來暗示著阿宸,自己一定會安然無恙,提醒著他不要輕易的出現。
她也深信不疑,這蹩腳的請君入甕,對於阿宸來說,輕易的就看得出來吧。
驀地,陸白桃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雙手撐著背後,不停的後退著。
男人步步緊逼,卻是依舊沒有吸引阿宸的注意。
就在男人要靠近陸白桃的功夫,婆子不知道哪裡來的本事,從一旁抄起棍子,狠狠打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節節敗退。
陸白桃嘴角不經意間的劃過一抹苦笑,須臾便也是沒了蹤影。
“小姐,你沒事吧。”
婆子攙扶著陸白桃,旋即討好的撣了撣陸白桃身上的塵土,那諂媚的模樣,讓陸白桃苦笑。
陸白桃淡然淺笑著,卻也是心下盤算著,這暴戾恣睢的男人,虧得拿捏有度,不然自己一定會成為利刃下的亡魂。
當然了,好在相安無事,陸白桃如釋重負。
感激涕零著婆子的好心,“今天的事多虧了你。”
陸白桃不經意間的拍打著胸膛,那心有余悸的驚魂,驚擾著陸白桃。
警覺的望著那個男人,陸白桃心下驚恐不已。
然而,就在須臾的瞬間,那男人突然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雙目殷紅,如同困獸一樣,一觸即發。
陸白桃知道他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自己不受傷,她是不可能輕易的離開的。
索性也是來個將計就計,尋了個機會,在男人靠近自己的功夫,故意的將婆子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