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張大人手端著酒杯,目不轉睛的望著面前的陸白桃。
沉默,沉默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懷疑張大人的想法。
陸白桃公然的回絕了張大人,沒有絲毫的余地,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衝撞了張大人的威嚴。
房間裡,一片安靜,連同張夫人撫琴的聲音,也是戛然而止,面面相覷的注視著陸白桃。
他是張家集的威嚴,是張家集那些個百姓都應該聽從的縣官大老爺。
且不說,鄭慶的傳話,對張大人是否有影響,隻一點就能證明,張大人有心讓陸白桃不再觸碰自己的威嚴。
“鄭慶……”
不怒自威的威嚴,驚厥了一旁沉默的鄭慶。
惶恐不安的男人,畢恭畢敬的站了起來,他是陸家莊的人,在張家集本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不會有人如同陸盛光那樣偏袒自己。
堆笑著的鄭慶,悄聲站了起來,“大人,小的……”
“夠了。”
張大人泛白的眼睛白了眼鄭慶,“我不想聽你辯解之詞,且是說了你知道的?”
鄭慶囁嚅了一下嘴唇,目不轉睛的望著陸白桃。
“大人,小的在陸家莊聽聞過,那阿宸乃是她買下的奴隸,私下也是派人打探了一二,無人認識這阿宸。”
“當日,小的叔父懷疑白桃心思,他們才是大婚了。”
鄭慶同陸盛光一般心思,除了那些阿宸的事情,做官樣的文章,似乎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
陸白桃漠然冷哼,“表哥知道的不少啊,莫不是此番是懷疑了陸大人的權威?”
鄭慶處心積慮的想要知道阿宸的身份,而那個陸大人卻是遲遲沒有拆穿,只是讓他暗中監視著阿宸的一舉一動。
那麽顯然是這個阿宸的身份,另有隱情,讓他不能輕易拆穿。
如今,鄭慶為達目的,不顧陸大人的交代,這忘本的鄭慶,怎配回到陸家莊。
“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鄭慶閃爍其詞。
陸白桃則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大人,你想這鄭慶在陸家莊先後兩次鋃鐺入獄,為何會到了張家集。”
陸白桃巧舌如簧,既然鄭慶不識抬舉,索性她也不需要顧及鄭慶。
於是便說道,“此人在陸家莊德行如何,便也是人盡皆知,如今為了毀人清白,竟然如此中傷白桃。”
陸白桃索性倒打一耙,不過實際也卻是如此。
鄭慶處心積慮,不就是為了讓自己一無所有。
所以陸白桃不打算對他仁慈。
“大人,我與相公鶼鰈情深,卻是被這人詆毀中傷。私以為親人,便也是不想計較,搶佔店鋪的罪過,如今他變本加厲,竟然信口雌黃。白桃本有婚配,卻讓此人胡言亂語。”
陸白桃說著正下格外委屈。
這一來,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陸白桃若然有婚約在身,自己此番行為跟同強搶民女,相差無幾。
如今,又是讓眾人知道自己的心思,這張大人頓時顏面無光。
礙於威嚴,張大人自然是不能公然對陸白桃怎麽樣,也只能是當眾教訓了鄭慶。
“大人,門外有人尋他家娘子。”
門童畢恭畢敬的請準著張大人。
張大人勃然大怒,“且是誰家娘子會在我這裡……”
“大人,可能是民女的。”
陸白桃欠身,索性的這阿宸也算是不錯,還是知道自己身陷囹圄。
“大人,你且是見一見……”
鄭慶狗急跳牆,擠眉弄眼的。
張大人自然是心有不甘,卻又是不好反難。
當下首肯了這人,將阿宸帶了進來。
阿宸信步走到陸白桃的面前,旋即請了安。
張大人上下打量著阿宸,倒也是一表人才,兩人金童玉女的。
“不知阿宸何方人士?”
“回大人,小的陸家莊人。”
“你胡說,陸家莊有什麽人,我且是不知道?”
阿宸冷哼著,“敢問大人,小的入贅陸家莊,可算陸家莊人士?”
阿宸隨口的搪塞,竟然讓鄭慶無言以對。
“好,我且是問你,除了阿宸,你且是知道你姓甚名誰,是從何到的陸家莊?”
鄭慶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直接逼問著阿宸。
如果此人身份不特殊,陸大人絕對不會說是讓自己將功補過,只需要跟蹤這個阿宸。
鄭慶漠然白了眼阿宸。
這阿宸失去了記憶,怎麽可能知道自己從哪裡來。
若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們之間的大婚,根本就不可能成立。
陸白桃陪笑著,一時之間,還真的無言以對。
這該死的鄭慶。
阿宸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草民十裡之外獵戶……”
阿宸輕描淡寫的回應著。
“你胡說八道。”
“表哥,若然不信,你大可以去打聽一下,我究竟是何人,倒不至於為了一而再的搔攪我家娘子,出言無狀。”
阿宸厲聲回應著,質問著鄭慶。
也是奇怪,這話一說,鄭慶更是無言以對,無法跟著陸白桃他們再多說什麽。
這一來,張大人冷不丁的認定這鄭慶,就是為了利用自己,想要得到陸白桃,僅此而已。
當下便是讓捕快將鄭慶扔出去,並下了命令,不讓鄭慶在踏入張家集一步。
這倒好,鄭慶一無所有,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張家集。
是夜,張大人借故將他們夫妻二人留在了府邸,更是安排了住處。
房間裡,阿宸緊蹙著眉頭,面帶難色。
這自然是不用說,這張大人是有想法,探究他們是否真的夫妻。
而他們只不過是……
房間裡,彌散著尷尬的氣息,陸白桃望著阿宸。
在陸宅他們就算是同處一室,又不是在一起。
而如今,他們被迫待在這裡,明顯他們是想知道些什麽。
“娘子時間不早了,我們安息可好?”
阿宸厭煩的說了這句口不對心的話,畢竟這趕鴨子上架的行為,陸白桃還真不願意去說。
“相公……”
陸白桃溫潤一笑,漠然白了眼阿宸,這得了便宜賣乖的男人,竟然對自己這麽無視。
這是讓自己吃虧,他倒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陸白桃疾步上前,依偎在阿宸的懷裡,故意壓低著聲音。
“老實說,門外可有人盯著,你就不能好好的表演表演嗎?”
陸白桃輕聲說完了這些,大聲說道,“相公有你真好。”
陸白桃虛以逶迤的表演著,這障眼法一定可以迷惑了門外注視著一切的人。
阿宸陪笑著,壓低聲音,戲謔著陸白桃,“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要靠近我,才做這麽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