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的衙門,陸白桃被安置在了大牢深處,並沒有被提審。
陸白桃難得的悠閑,兀自的享受著大牢裡的生活。
如此日落月初,已有三天,並未傳喚了陸白桃。
這一日傍晚,陸白桃依舊是如故的待在牢籠裡,偶爾拿著草芥在地上塗塗畫畫著。
“這幾天陸宅可有人探視了人犯?”
門外,一個聲音驟然的響起。
“沒有。”
卻是頃刻之間,門外的男人打點了獄卒,便是走了進來。
陸白桃依舊是淡然的模樣,兀自的忙碌著,不去理會面前的男人。
男人半蹲著靠近牢門,“表妹,幾日不見,你可是越發的消瘦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鄭慶。
陸白桃沉默不語,懶得理會鄭慶。
“表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你看那奴隸,根本就是衝著陸家莊的家產去的,表妹出了事,也不見著上下打點,真不是東西。”
鄭慶喋喋不休的詆毀著阿宸,如今陸白桃進了大牢,如果沒有陸盛光的要求,怎麽著都不會提審了陸白桃的。
這一點,鄭慶當然是清楚,誰讓那個受傷的人,就是他替陸盛光尋來的。
只不過,為什麽成了那般狀況,鄭慶也是一無所知的。
然而,這所有的一切,對於鄭慶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陸白桃如今身陷囹圄,他噓寒問暖,奔波勞碌,也深信不疑,陸白桃會感動不已。
“表妹你怎麽不說話……你看你都瘦了。”
鄭慶不時的尋找著話題,然而最終的結果,都是陸白桃的漠然。
直到鄭慶提及了陸盛光的功夫,陸白桃才是眼眸裡迸發出些許的矍鑠,陸白桃才是說道,“說罷,你想要什麽?”
鄭慶眼裡放光,上下專注的望著陸白桃,食色性也,陸白桃是他迫不及待想要收到房裡的女人。
然而,陸白桃一個冷漠,瞥了眼鄭慶,“白桃有夫之婦,相公待白桃不錯,此生定不辜負。”
鄭慶聞聽,當下氣急敗壞,竟是忘記了陸盛光的囑托,“冥頑不靈,如今陸家莊群龍無首,指望一個下人,荒謬。”
“我告訴你,族長已經吩咐了佃戶,開采那勞什子,陸家莊指望一個女人,根本就不可能,聰明的,就同意了嫁給我。”
陸白桃嗤之以鼻,泛白的眼眸,瞥了眼鄭慶,“我若是不從呢?”
鄭慶眉頭緊鎖,眼前這大義凜然的丫頭,面對生死,面對牢獄之災,竟然是如此的冥頑不靈。
“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他可是一個奴隸。”
“住口。”
陸白桃厲聲斥責,“是,我喜歡阿宸,從一開始就喜歡阿宸,不然我怎麽可能嫁給他。”
陸白桃步步緊逼,故意的刺激著鄭慶,電視劇裡,那些個狗血的橋段,她怎麽可能不清楚。
眼前的這個紈絝子弟,不過是打算不勞而獲,試圖得到陸家莊的一切。
“不,不要再說了……”
陸白桃輕描淡寫的言論,刺激著鄭慶,讓他不經意間的扶在牆邊,他是族長的侄子,家境殷實,跟陸白桃相配絕對是綽綽有余。
而她竟然寧可選擇一個奴隸,也不願意選擇自己。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如此無情,是你逼我的。”
鄭慶背對著陸白桃,冷漠的背影一起一伏的,輕聲的恫嚇著陸白桃,“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的照顧陸家莊。”
陸白桃沉默不語。不過鄭慶的三言兩語,陸白桃已經確定了,整件事跟陸盛光有關,他鄭慶沒有瞻前顧後的腦瓜。
唯一不解的就是,那個人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有他用的蠟燭,究竟是從哪裡買到的。
只要阿宸尋了來,就是她喊冤叫屈的時候。
至於這鄭慶,還是多虧了他的提醒,陸白桃眼眸裡,冷不丁的劃過一抹,頃刻之間便是恍然大悟。
當下,大聲的呼喊著,這一聲驚恐,讓鄭慶帶著幽怨,不得不離開了大牢。
是夜的靜謐,陸白桃突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縣衙遲遲不做判決,想來是有人從中作梗。
心下希冀著阿宸能夠早些時候出現,不然下一步,這鄭慶要對付的就一定會是阿宸。
陸府大廳,管家衝著陸盛光搖了搖頭。
陸盛光騰的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暴跳如雷,“你說什麽,還是不行?”
“回族長,都是按著這方子上的步驟做的,蠟燭倒是凝固了,可是根本就不行。”
“還有,陸三帶去京城兜售的蠟燭,也都悉數的被退了回來。”
管家垂頭喪氣的匯報著情況。
陸盛光緊蹙眉頭,來回度著步子,暗下得知陸白桃用白蠟蟲的什麽東西做了蠟燭,私下便是偷偷潛入了深山,帶回來些什麽東西。
繼而又是打點了陸白桃身邊的人,竊取了方子,原本想著,借著這個功夫,打壓了陸白桃。
沒想到,竟然是出了事,索性的將那人的過錯,一股腦歸咎到了陸白桃的身上。
更是伺機的尋了陸家莊的由頭,想要趁著陸白桃身陷囹圄的功夫,將店鋪歸到自己的身上。
只是,沒有了陸白桃,那燭香閣的夥計,並不知道配方,於是這陸盛光就私自做主,做了製造蜂蠟的人,一心想著大同小異。
只不過,管家的話讓陸盛光一聽頓時綿軟無力的癱在了地上。
“這臭丫頭,究竟把秘方藏在了哪裡?”
陸盛光吹胡子瞪眼,心裡對陸白桃更加的不滿。
“老爺,我們還繼續嗎?那店鋪如今……”
管家搖了搖頭,不過三兩天的功夫,店鋪已經是到了門可羅雀的功夫,連同原本他們製造的聲勢,所耗費的銀兩,都是有去無回的。
陸盛光陰鷙的眼眸裡,布滿了殷紅,卻也是看得出陸盛光此番格外的痛苦,“罷了,關了,關了。”
“那丫頭,族長想要如何處置?”
“繼續關著。”
陸盛光歎息著,陸王氏愛女心切,只要稍微手腳,陸王氏一定會就范,同意拱手將陸家的產業,送於陸盛光。
“可是,師爺那邊,族長也是知道,上次的事,師爺都是耿耿於懷,小的擔心,怕是夜長夢多。”
本就是為了陸家莊偌大的產業, 這張師爺也是獅子大開口,脅迫這陸盛光,才是同意了幫襯著,以莫須有的罪過,蒙蔽著縣衙大人,將陸白桃給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