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內,陸白桃不時的揉捏著酸澀的肩膀,如果不是捕快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阿宸驀地從自己的肩膀上起來,此刻自己還被阿宸蒙在鼓裡,這個過分的男人,總是時不時的整蠱著自己。
陸白桃怒目而視,眼眸裡迸發出對阿宸的不滿。
阿宸則是陪笑著,“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他一走,我就起來,萬一讓鄭慶知道,不就知道我們騙他了嗎?”
阿宸滿目堆笑著,忙不迭的給陸白桃陪著不是,心裡卻是得意的很,平素裡在這陸宅,這丫頭可以不顧自己的感受,肆意妄為戲弄著自己,如今也算是自己對他的回敬了。
阿宸的辯解,竟然讓陸白桃無言以對,也確實如此,如果阿宸冷不丁的起身,身邊的人,對他怎麽可能不懷疑。
只不過眼前的事,又是跟著衙門有什麽關系。
“你聽我跟你解釋。”
阿宸一把拉著陸白桃坐在了椅子上,淡然的說道,“他是族長的侄子,就算是不參與,怕也是知道大概。”
“不過看的出來,他絕對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我就做了大人,告訴他如果不給陸家一個交代,一定會上京告狀。”
阿宸一本正經的說道,卻也是妥妥的讓府衙大人就范。
當然,他也算是瞻前顧後的想的清楚,陸家莊難得因為陸白桃的緣故,讓整個地方的稅收有所改觀。
這荒山冷不丁的被人焚燒,對陸家莊,包括自己都是有所影響的。
所以,官府的人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如今阿宸想了辦法,也願意承擔著冤枉了陸盛光他們的過錯,他們自然也是欣然接受的。
陸白桃不以為意的轉過身去,心下也是滿意,也算是不錯,這阿宸也算是幫襯著自己解決了燃眉之急。
“你難道不感謝我嗎?”
阿宸陪笑著,一時之間大廳之中也是格外的溫存。
門外,捕快從大牢裡走了進來,這撲面而來的溫存,讓捕快悄聲的退後。
眼前的陸白桃正色說道,“好啊,回去可以考慮一下,不讓你睡地上。”
陸白桃如是的說道,此番佯裝著腿疼,廂房裡的床榻沒有被搬出去。
如今,自己出了府,安然的回去,陸王氏肯定會想方設法費盡心思的將床榻搬出去,成全他們的溫存。
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阿宸漠然的撇了撇嘴唇,二人終究是沒有將這種默契說破,陸白桃也始終認定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會是各取所需的契約關系,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至於這阿宸,那含羞帶臊的女人,讓他欣然,兀自以為假以時日,她一定會同意自己的請求。
二人的心思徹底的偏離著,只不過他們之間的關系,旁邊的人卻看的清楚。
無奈之下尋了不速之客,捕快尷尬的望著二人,低頭便是說道,“陸家姑爺、小姐,私下裡尋了鄭慶說的縱火著,在幾日之前已經離開陸家莊,唯一留下的,也在不日前外出,意外身亡。”
捕快的話,又一次的傷害陸白桃他們陷入深淵。
原本,白蠟林失火,已經是衝擊不小,卷土重來也會需要時間修複。
可是,如果徒然將陸盛光放過,任由著逍遙法外,怕是他會變本加厲,這也未可知。
此刻,也難怪陸盛光格外淡然,他們已經悉數的離開了陸家莊,任由陸白桃苦思冥想,任由陸白桃挖地三尺,也不會知道那群人的下落。
怔然的陸白桃,聽完捕快的匯報之後,整個人變得格外的頹然,一時之間竟然有種助紂為虐的感覺。
她知道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跟陸盛光有關系,然而卻是無能為力。
“下落不明?”
陸白桃悄然的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著。
一旁的阿宸憐惜的望著陸白桃,不過片刻,轉而詢問著捕快,“這鄭慶可是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捕快點頭。
“對了,平素裡,這些個人有誰有過不良的前科?誰又是缺錢?”
捕快納罕的望著陸白桃,她若不是女人,這般條理,不差男人。
“回陸小姐,孫某人素來不務正業,又是與鄭慶關系不錯,當然自然是酒肉的關系罷了。”
“還有王……”
捕快一一列舉了可疑的人物,陸白桃跟著阿宸相視一笑,便是不謀而合。
當下便是尋了府衙大人,將他們的決定,說給了大人聽。
這府衙大人,私下卻也是聽說過陸盛光的不是,只不過並沒有證據,所以對於整件事,他也是不以為意的。
如今,既然是阿宸他們有辦法,當下便是吩咐著捕快配合阿宸他們,離開了縣衙。
至於這鄭慶,縣衙尋了個罪名,便是把他關進了大牢,更是透出口風,說是陸白桃他們將那個孫某人給抓了回來,嚴刑拷打著。
而鄭慶也卻是聽到了呻吟哀嚎的聲音,竟然是誤以為這孫某人一定是經不住毒打,將陸盛光指使他們焚燒荒山的事情和盤托出,不日便是會將陸盛光給關押起來。
鄭慶也卻是相信了,自己失蹤,陸盛光竟然是沒有來見了自己,想來他是自身難保,說不定陸盛光又一次棄車保帥了。
思及此,鄭慶不由得細思極恐,如同很快,他就要被處以極刑一樣。
卻說這陸府,陸盛光從管家的嘴裡知道了鄭慶去望春樓裡尋花問柳,無中生有,被關進了大牢。
漠然的陸盛光並沒有洞悉個中的緣由,自當是以為鄭慶咎由自取。
便是吩咐著管家,不去理會鄭慶,省的他破壞了自己的好事。
“可是族長,陸宅那邊傳來拜貼,陸太太請族長去舉行證婚大典。”
陸盛光瞪大了雙眸,納罕的望著管家,這是開什麽玩笑,這個節骨眼上,陸白桃還有心思大婚?
她究竟是什麽人,怎麽可能有如此大的心思?
管家接言說道,“族長,我還聽說,那個叫阿宸的抓住了放火的人,那家夥出賣了族長,正下打算著稟告官府。”
管家將那些個傳播的沸沸揚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陸盛光知道。
這下倒是讓陸盛光變得緊張了起來。
整件事情,卻是他策劃的,便是尋了幾個人去放的火,如今那些個傳言煞有介事的說著自己的罪過,更甚的知道放火的人,有一個人已經殞命。
可是不可能,他親眼看著那些個放火的人乘船,離開了陸家莊,並且私下做的手腳,在他們的船的底部弄了個小口,時間一久,便是會乘船。
到時候,遍尋也是一無所知。
陸盛光緊蹙著眉頭,陰冷的眼眸裡,充滿了寒涼,須臾陸盛光不經意間的撫摸著花白的胡須,“你去尋了那幾個佃戶的親人,就說本族長有事。”
冷漠的男人,嘴角不經意間的劃過一抹促狹,一股歹念的心思,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