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的歸燕宸,上下打量著陸白桃,那倔強的女人,怎麽可能乖乖的聽話,心裡透著苦澀,兀自轉身離開了。
這睿智的女人,怎麽可能不知道歸燕宸的心思,執意的尾隨在歸燕宸的身後,“有這麽快幹什麽,不知道你應該等等我嗎?”
丞相府內,大紅的燈籠換成了白色,那泛白的燭光照在地上,整個丞相府變得死氣沉沉的。
戚楓蹙眉看了眼門廊裡的燭光,後背發涼,直接進了大廳,此番戚丞相頹然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注視著面前的那口棺木,棺木裡,戚夫人恬淡的躺在那裡。
戚楓蹙眉看了眼戚夫人,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轉而打發了大廳裡的丫鬟,徑直的走到戚丞相的面前。
“父親,兒臣已經知會了內務府,父親傷心過度,身子抱恙。”
戚楓雙手交叉放在額前,畢恭畢敬的說道,那眸子不時的窺探著戚丞相的一舉一動。
戚丞相的“專情”,他倒是始料未及,身邊不乏女人,此刻做著多情的男人,這戚丞相也是頭一遭了。
閉目的戚丞相,慢悠悠的睜開狹長的眸子,那陰冷的眼眸,看不出他對女人的柔情,只不過是漠然的說了一句,“很好,聲勢給我造下去,三日之後,風光大葬。”
冷漠的戚丞相如是的吩咐著,寡淡的臉上看不出戚丞相對戚夫人的疼惜。
“父親,妹妹她此番不在。”
戚楓蠕動著嘴唇,不明就裡,不過一夜,這戚雅雲徒然不知所蹤,卻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委實讓戚楓不明白。
戚丞相凌厲的眼眸,變得陰鷙,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兒,竟然吃裡扒外。
戚楓面帶懼色,不願意將戚雅雲的失蹤,歸咎到戚丞相的身上。
須臾,戚丞相面色凝重,喃喃說道,“雲兒癡迷那廝,竟是與為父……”
戚丞相痛心疾首,這委屈,牽絆著戚楓。
歸燕宸,是就是歸燕宸,他竟然沒有死。
陰冷的戚楓,雙手緊攥著,爆出的青筋,充斥著戚楓,讓他的眸子殷紅。
這大難不死的戚楓,一而再的刺激著戚楓,讓他忍無可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為父也不過是猜測。”
渾濁的深眸,劃過一抹矍鑠的光芒,睿智的老者,早已洞悉趙元叡的陰謀。
朝堂之上,竟然是主動請纓,不過是為了在老皇帝面前,佯裝成孝子賢孫的模樣,他倒要看看,不過是兩個愚不可及的黃口小兒,該是如何跟著他們對抗。
“可是,父親,他活著,孩兒就生不如死。”
戚楓咬牙切齒的抱怨著,心中的怨懟,讓他對歸燕宸宿怨極其深。
昔日過往,有歸燕宸在,他不過是一個無人顧及的小嘍囉,任由著歸燕宸指手畫腳;有歸燕宸在,平素家宴,他不過角落,獨自品茗,境遇唏噓不已。
戚楓無法隱忍趨炎附勢,點頭哈腰的討好恭維,戚楓慍怒,他本才是精兵良將,憑什麽讓這一個黃口小兒,處處高人一等。
每每提及,戚楓憤懣不已,仇視蒙蔽了戚楓的雙眼,讓他垂放在兩側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
“我知道。”
戚丞相歎息著,這皇庭的宿怨,讓他不會輕易的放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的。”
戚丞相拍了拍戚楓的肩膀,打發了戚楓離開了大廳。
戚楓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戚夫人,平淡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頹然,便是轉身離開了大廳。
這戚夫人雖然是丞相府裡的主母,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罷了,能有什麽本事,讓戚丞相對她另眼相看,再說了,女人如同附屬品,戚丞相如此模樣,也不過是有所圖謀。
廂房內,不過剩下戚丞相,信步走到戚夫人的面前,脖頸深處,還殘留著殷紅的痕跡,那痕跡觸目驚心。
戚丞相囁嚅著嘴唇,漠視著戚夫人離開了大廳。
丞相的女人,錦緞華服,周身珠光寶氣才是,然而並非如此,不過是樸素的衣服,青花瓷的枕頭,與普通人家的相差無幾,唯一的區別,便也是這金絲楠木的棺材,看著比普通人家的厚重。
是夜的靜謐,這丞相府內變得格外的詭異,不過須臾的一個身影,一閃而過,消失了蹤跡。
某處,趙元叡眼望著白蠟鋪的方向,緊閉的房門,並未看到任何人離開白蠟鋪。
“主子,戚夫人確實殞命。”
趙元叡咂摸著一口清茶,突然聽到這暗衛的匯報,側目看了眼暗衛,“這老匹夫倒是安靜,女兒不在,夫人殞命,似乎過於平靜了。”
“回主子,戚將軍知會了內務部,瑣事纏身,不能剿匪,更不能陪同驅策。”
趙元叡嘴角勾笑,嗤嗤冷笑著,晴天霹靂,這戚丞相依舊如此平靜,怕個中緣由不過是幫襯著戚楓,擺脫跟大當家的正面交鋒了。
這貪生怕死的無能鼠輩,便是他肆意妄為的助長著他們囂張氣焰。
看來,那一日的酒樓之事,怕是不會輕易的完成了。
“放過他可以,我憑什麽相信你,會讓他自投羅網?”
白蠟熊熊燃燒著,那燭光下,一個滿目殷紅的男人,直視著趙元叡。
“憑什麽?就憑你無辜對待的那個人。”
趙元叡突然起身,那眸光如同利刃,對準大當家的,“且是不說二當家跟著戚丞相沆瀣一氣,都是落下如此境地,你且是以為,戚府會輕易放過你們嗎?”
“不會的。”
大當家的言辭閃爍,躲避著趙元叡的眼神。
“對,大當家的盤算的清楚,魏家莊中,黃金失蹤,若然不是大當家的拿走,還會有誰?”
陰冷的眼眸,直勾勾的凝視著大當家的,那由內而外滲透的冰冷,讓大當家的眉頭緊鎖。
眼前這男人竟然知道的如此透徹,此人身份絕不簡單,環顧四周,暗衛林立在側,京城之中,這般年紀的,不過皇室趙元叡。
可這人名聲在外,卻也是不堪一擊。
“大當家的是個聰明人,唇亡齒寒的道理,大當家的應該很清楚吧。”
趙元叡淡然的提醒著大當家的,旋即便是吩咐著暗衛離開了廂房,獨留大當家一人在廂房內,一籌莫展。
至於那個戚楓,容易對付許多,貪生怕死的男人,只要稍微的威逼利誘,都可以把他嚇唬的屁股尿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