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獠牙的大當家的,面露著得意的模樣,亦步亦趨的朝著阿宸的身邊而去,那手中的短匕高高的抬起,對準著阿宸的胸膛,他要一下一下的刺穿阿宸的軀體,讓他痛不欲生。
冷眸直視著大當家的,阿宸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是淡然的注視著面前的大當家的。
“去死吧。”
“大當家的不要。”
門外一個如同鶯啼啾轉的聲音,突然的響起,一個嬌小的身軀,大義凜然的朝著他們的面前而來。
大當家的冷哼著,“這年頭,送死的人,倒是不少啊。”
得意狷狂的男人,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陸白桃信步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驚厥著被束縛的阿宸,抬眸柔情的注視著陸白桃,那眸子帶著欣喜,卻又是帶著嗔怪。
此刻,兩人四目相對,凝視著彼此,這真切的眼神,觸動著彼此,讓他們不需要過多的言語,都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阿宸:這個地方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陸白桃:沒有什麽該來不該來的,你我既然有了婚約,就應該生則同裘,死則同穴,永遠不分離。
阿宸搖頭似乎再說,“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感動了,我告訴你我不愛你,我不喜歡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你在一起。”
陸白桃莞爾一笑,輕啟朱唇,喃喃說道,“晚了,所有的一切都晚了,你可以不愛我,但不可以剝奪我愛你的權利。”
說完,陸白桃淡然一笑,兀自轉身直視著大當家的,“你不可以殺他。”
大當家冷哼,“笑話,他殺了我二弟,就應該以命抵命。”
“呸。”
陸白桃大言不慚,厲聲斥責著大當家的,一個女人竟然這樣大膽,卻也是讓人大吃一驚。
“以命抵命,虧你說的出來。”
大當家的不明所以。
陸白桃:你可是見過他殺了你兄弟?
大當家的搖頭。
“既然沒有,道聽途說的,就可以信以為真?”
“不是他還能有誰?”
大當家的當下便是回敬著陸白桃,“昔日魏家莊的事,便是這廝帶著那些個殺戮血洗了魏家莊,不是他,我二弟怎麽可能死。”
陸白桃嗤之以鼻,冷眸戲謔著大當家的,“都以為大當家的聰明過人,才是坐上第一把交椅,如今看來也不盡然,不過也是一個人雲亦雲的主,根本就分不清楚,誰才是真凶。”
“大當家的不要聽著丫頭胡言亂語……”
大當家的打斷著軍師的提醒,冷冽的眼眸上下打量著陸白桃,耳提面命的女人,無非是蜷縮著等待著男人的垂青,而她卻與眾不同,膽大包天,敢跟著他叫板。
陸白桃看了眼軍師,便是喃喃說道,“大當家的且不說二當家的作惡多端,若然是誰人都要以命抵命,二當家的命根本就不用賠的,若然是阿宸所為,那也是懲奸除惡。”
“你……”
陸白桃不以為意,絲毫不去理會那些個猙獰的面孔。
“可是二當家的死,根本就跟阿宸沒有關系,大當家的想著拿阿宸的性命,告慰二當家的亡魂,怕是根本就沒有用,不過是多了一個陪葬的,真凶依舊是逍遙法外。”
陸白桃輕描淡寫的言論,登時引起了那些個悍匪的不滿,好不容易將這阿宸抓了過來,可不能讓這陸白桃三言兩語,就將阿宸給放了。
“大當家的這丫頭牙尖嘴利,可不要聽她胡言亂語。”
“大當家的,二當家的屍骨未寒,不能便宜了這廝。”
眾人高聲抗議著,提醒著他們,將阿宸殺了,祭二當家的亡魂。
陸白桃漠然視之,徑直走到大當家的面前,大聲的說道,“他不可能殺了二當家的。”
“憑什麽?”
陸白桃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就憑他是歸燕宸,歸燕將軍的兒子。”
陸白桃的話,讓他們閉口不言,卻也是竊竊私語,歸燕家族名聲在外,如同二十一世紀的為國爭光的那些個團隊一樣,只要提到,都是高高的豎起手指的。
這歸燕宸也不例外,當初也是驍勇善戰,將那些個蠻子驅除,捍衛著領土的完整。
大當家的蹙眉直視著阿宸,那錚錚鐵骨的模樣,觸動著大當家的,素未謀面的大當家的,也可以從阿宸的身上感受到浩然正氣。
“你胡說八道。”
軍師斥責著陸白桃,“當年,歸燕家族通番賣國,賣主求榮,罪孽可是罄竹難書,便是當朝十二道金令,召集回京,可這亂臣賊子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根本就不予以理睬,才落下滿門抄斬的結果。”
陸白桃默然看了眼軍師,淡然的說道,“請問你相信嗎?”
自古素來多那些個賊好捉賊的亂臣賊子,佯裝著忠心耿耿的模樣,編排著莫須有的罪孽,將那些個忠誠良將徹底的扼殺。
電視劇裡看到的多了,編劇寫得也多了,陸白桃大都可以猜測出結果。
軍師沉默不語。
陸白桃直逼著大當家的,“大當家的,您是土匪不假,打家劫舍,得不義之財是你的事,可是阿宸本就是忠臣之後,捍衛著國土安寧,大當家的將一個驍勇善戰的將軍扼殺,留下那些個酒囊飯袋,難道顏面光彩嗎?”
陸白桃冷笑著,接言說道,“或許大當家的不需要什麽光彩。”
說話間,陸白桃驀然轉身,徑直的走到了阿宸的身邊,蔥白的玉手,摩挲著阿宸,那千瘡百孔的軀體,讓陸白桃心中感慨萬千。
“疼嗎?”
陸白桃言不由衷的說著,此刻眸子裡早已噙滿了淚水,只是一個俯身低頭,那淚水就如同決堤,噴湧而出。
“明月夜短松岡,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相公,白桃此生無憾,願隨相公而去。”
陸白桃輕聲的說著,鶼鰈情深的模樣,感染著身邊的眾人。
“大當家的,二當家的仇……”
大當家的阻止著軍師,直言問道,“陸小姐言之鑿鑿,非是說了此事跟這個阿宸沒有關系,你且是告訴我,是誰殺了我二弟?”
戚楓。
陸白桃的心中千百個聲音,卻是沒有說出來,她沒有證據,哪怕她親眼所見,大當家的也會一口咬定,是她救夫心切,故意的栽贓嫁禍。
眼見著阿宸如此模樣,陸白桃狠咬著嘴唇,抬眸望著大當家的,“我不知道是誰,但我一定可以查出來是誰殺了二當家的。”
眾人嘩然,只不過這大當家的卻是沉默,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