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門前,便也是浮雕照壁,那壁面上,便是一個形狀跟麒麟一樣的東西,陸白桃也算是有所了解。
明鏡高懸之下,知府大人手握著驚堂木,兩側齊整整的站著衙役。
卻是見著他們手握著驚堂木,大聲的喊著“威武”,整個縣衙大堂內,震耳欲聾,好不威嚴。
那捕快將徐正雍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如同對待十惡不赦的悍匪一般,剛是落地,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嘭”聲,這聲音委實讓陸白桃嚇了一個激靈。
“大膽刁民,夜半竟然私闖陵園,破壞無辜百姓,盜墓斂財,十惡不赦,且是不知道死者為大?”
一聲驚堂木,知府大人毫不客氣的教訓著面前的三人。
歸燕宸漠然,果然是防不勝防,他們安然無恙的從丞相府裡離開,這個步步為營的老狐狸,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
可偏是如此,歸燕宸更是篤定了,在這個棺材裡,定然是大有乾坤的。
陸白桃矢口否認,“我們沒有。”
“沒有,且是說來,夜半潛入陵園有何居心?”
知府大人聲色俱厲,直言質問著面前的陸白桃,“你且不是說,借著夜半花前月下吧。”
知府大人沒好氣的教訓著面前的三人,不承認了,這陸白桃的名聲也是臭名昭著;承認了,他們三個人去盜墓,而且還是丞相愛妻的,這可是罪大惡極,這不明顯的跟戚丞相作對嗎?
眼見著知府大人如此模樣,陸白桃不時的思忖著,卻是不經意間的碰了一下歸燕宸,輕聲呢喃著,“怎麽辦?”
歸燕宸淡然,直視著面前的陸白桃,似一副玩味的姿態,陸白桃聰穎睿智,怎麽可能對付不了這人。
陸白桃苦笑不迭,嘟囔著回應著歸燕宸,“你有沒有搞錯,跟朝廷的人打招呼,可不是我的強項。”
陸白桃可是所言非虛,眼前的這些個衙役,哪一個沒有看到他們鬼祟的在那裡待著,手裡還拿著作案工具,就算是沒有挖墳,可也逃脫不了嫌疑不是。
“你不是深諳此道,懂規則,還不想想辦法?”
陸白桃滿臉堆笑,期許的等待著歸燕宸。
這歸燕宸倒也是不緊不慢,雙手交叉,格外恭敬,“大人憑什麽說我等盜墓?莫不是只是因為看到我等手中的鐵鍬?”
歸燕宸嘴角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模樣,接言說道,“若然大人真心這麽認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日後拿著刀劍的人,就是十惡不赦,拿著繩索套牛的,便是罪大惡極。”
歸燕宸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他並沒有去挖墳拋屍,他不過只是照著他的猜測,提醒著陸白桃他們罷了。
歸燕宸自始至終都沒有動手,倒不是因為貪生怕死,而是他深信不疑,戚丞相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們。
“就是,你憑什麽這麽誣陷詆毀我們?”
陸白桃溫潤一笑,眼前的歸燕宸瞬間的高大上了不少。
至於那知府大人,面對歸燕宸的詰問,一時之間,但真實三緘其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能怎麽問,歸燕宸說的沒錯,是他按耐不住性子嗎?
可那歸燕宸已明顯的在阻止徐正雍的所做所為,這是絕佳的機會,他若是放棄了,便是怠慢了戚丞相的恩寵。
“難道說,你覺得這棺木之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知府大人直言質問他們。
歸燕宸鎮定自若,不緊不慢的看了眼知府大人,“不是我覺得,而是大人言之鑿鑿,在這棺木之中,便是丞相府的夫人,素來都是知道,丞相大人跟夫人鶼鰈情深,就算是年輕殞命,也不至於會如此荒涼吧。”
陵園內,雖然是戚丞相家族的,可這戚夫人卻是在偏安一隅的角落裡,格外的淒涼,眼下的一切,不難提醒著歸燕宸他們,戚丞相這麽做,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可不就是,便是常有生則同裘,死則同墳,可偏偏便是如此的模樣,倒是想要知道,那些個恩愛,難道只不過是他們夫妻故意佯裝著典范的障眼法嗎?”
陸白桃素來說話就不客氣,不過是三言兩語之間,便是讓知府大人無言以對。
卻說他也有所懷疑,素來三六九等,戚夫人怎麽著也不會在那裡,可偏偏丞相府來人,格外吩咐了他們,要他們好生的看管,尤其是這座墳。
他心裡也奇怪啊,可面對戚丞相,知府大人也不敢說,也不敢問不是。
如今倒是讓陸白桃如此膽大包天的說了出來,這知府大人一時之間還真的無言以對。
“大人,既然她不是丞相夫人的墳墓,我等何時算是冒犯了丞相大人,縱然是我等盜墓被發現,可手中便也沒有贓物,依照律法,我等冒犯亡魂,願意承擔勞教。”
歸燕宸倒是說的輕描淡寫的,一旁的陸白桃可是迷妹一樣的看著歸燕宸。
畢竟她不是古人,不知道這個朝代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歸燕宸周身卻是一種大智慧態勢,讓人佩服。
“勞教?”
驀地身後一個聲音突然的響起,驚擾了大堂內的二人,陸白桃順聲音望了過去,戚丞相此番聲色不急,怒目而視的望著他們三人,那殷紅的眼眸恨不得教訓了面前的他們。
陸白桃警惕的看著戚丞相,氣場大徑直的朝著堂前而去。
歸燕宸卻是漠然,自始至終沒有搭理這個戚丞相。
諂媚的知府大人,卑躬屈膝的從堂前走了下來,朝著戚丞相的方向而來,那諂媚的模樣,讓人不恥。
“丞相大人蒞臨,知府大堂蓬蓽生輝……”
跟著編劇如出一轍的馬屁言論,從男人的嘴裡如是說出,那些個惡心醃臢的言論,讓陸白桃撇了撇嘴。
“嘁,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馬屁拍的,真不是一般的。”
陸白桃小聲的嘟囔著,言語裡卻有戲謔挖苦的意思。
戚丞相漠然白了眼陸白桃,聲色俱厲的教訓著知府大人,“好了,切莫要阿諛奉承,本官不過是旁聽而已。”
說著,這戚丞相便是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大堂一側,這知府大人,思忖了片刻,便是坐在了大堂之上,恭敬的看著戚丞相。
知府大人模樣尷尬,良久才是手握著驚堂木,狠狠拍了一下,卻又是看了眼戚丞相。
陸白桃撇嘴,大堂之上卻也是空前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