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關心這個呀。”趙雪鳶被一個小丫頭看破了心事,臉一下子紅了,她死鴨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認。
“這不是他讓我好好種出一園子的香菇草嗎?我今天盡心盡力的做了一上午,這才剛歇歇,我怕他回來抓著這個機會說我偷懶。”
“是是是,姑娘,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小花笑著點點頭。
趙雪鳶竟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羞紅了臉,轉身就走。
才剛走幾步路,迎面跑過來一個人,兩人收勞不住,差點撞在一起。
“殿下?”
趙雪鳶驚訝的看著來人,竟然是皇子殿下。
宇文秉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膛,他剛才差點就撞到趙雪鳶。
“你這是知道我要來特地來迎接的嗎?不必如此心急,我又不會跑了。”
他的臉皮厚,張口就大言不慚。
趙雪鳶大概是從來沒有見到這麽自戀的人,起初還一愣一愣的,後面反應過來捧腹大笑。
“我的皇子殿下,你腦袋裡整天想著什麽呢?我只不過正好要去用午膳。”
“是嗎?正好本皇子也沒吃。”
宇文秉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然後他輕車熟路的一個人到了大廳。
“紅燒獅子頭,四喜丸子,西湖醋魚……”
宇文秉看著桌上豐富的菜色,嘖嘖出聲:“皇叔這夥食還真不錯,這些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也不知道他從哪挖來的廚子,竟比禦膳房的那些廢物做的還要好,他們做那都是豬吃的。”
“殿下切莫亂語。”
趙雪鳶面無表情的跟進來。
這小皇子性格跳躍,說話也是沒頭沒腦偶爾加上一兩句讓人又氣又恨。
禦膳房那是什麽地方?那是給皇宮所有貴人做食物的地方,竟然說是給豬吃的。
那皇帝陛下豈不也是豬嗎?
宇文秉醒來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他一屁股坐下來拿起筷子招呼趙雪鳶:“你也別站著了,本皇子允許你同我一桌用膳。”
“那還真是多謝皇子殿下。”
趙雪鳶眼角抽了抽,走到了他的對面,坐下。
兩人大快朵頤,吃到一半時,宇文昊既然回來了,他看著這風卷殘雲一般的餐桌,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攝向他的侄子。
“今日哪位先生給你上課?”
“李雲清先生。”
對於教他的幾位老師,宇文秉雖然心中不岔他們的死板和嚴厲程度,但多少還懷有一些敬意,直呼其名的背後還會加上先生二字。
“也虧得他脾氣好,否則換了太傅,你試試看,腿都能給你打斷。”
宇文昊毫不客氣的直接指責宇文秉,後者好像已經習慣了嬉皮笑臉的給他叔叔拉開椅子。
“所以我這不上您這來了嗎,鳳凰也讓我多來你這邊請教,這些我那些先生都知道,我要是去了街上玩兒,那他們還會擰著我的耳朵教訓教訓,可是我一旦來皇叔你這兒呀,他們還樂見其成呢。”
“你還知道上級偶爾會被教訓,他經常偷溜出去!”
宇文昊瞪了他一眼:“我可沒工夫帶你,陛下交給我的事情可多著呢,我應付他的事情都已經夠忙了。”
“那說明比較信任你嘛,不過不是我說呀,皇叔,你乾脆直接接受任命,手握時間不好嗎?”
宇文秉狗腿的給他家叔叔擺上碗筷,連侍女都不用。
“陛下讓你來當說客的?”
宇文昊卻繞過宇文秉,坐到了趙雪鳶的旁邊,他看著對方碗裡還剩大半碗飯,不禁皺起了眉頭。
“多吃一點。”
用筷子夾了一塊西湖醋魚放到趙雪鳶的碗裡。
“有點太酸。”
趙雪鳶不是特別喜歡吃這種太過酸的東西,偶爾吃一兩塊還好,吃多了反而不喜歡。
“那我吃。”
說著又把趙雪鳶碗裡的那塊西湖醋魚加回自己的碗裡,這期間動作自然熟悉無比。
宇文秉坐在兩個對面看的目瞪口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話說脾氣會這麽好,而且更讓他震驚的是一向有潔癖的宇文昊竟然肯吃別人碗裡的東西。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日頭正高高懸掛在頭上,如今已是春末,寒意漸漸散去,陽光也溫暖了許多,這光芒卻把宇文秉照射的有些眩暈。
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陛下還讓你帶什麽話沒有?”
一塊西湖醋魚下肚,饑餓感散去一些,宇文昊這才繼續問。
“真的是你倆有什麽話不能自己講話,今天你都進宮了,非得讓我跑斷腿來當傳聲筒,我又不是鴨伯官。”
對此,小皇子也頗有微詞,當時誰讓人家是他的父皇大人,當今的天子,所謂聖命難違,雖然早已知道結果,但還是硬著頭皮來了。
“其他的沒了。”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我的立場當初一早就說明了的,陛下非常清楚,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你也別來了,直接跟他說。”
宇文昊吃東西吃的非常優雅,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細嚼慢咽之後,他才會開口說話。
趙雪鳶坐在他的身邊,有些坐立不安。
他們兩個人談論的事情應該是吵吵嚷嚷的事情,她無心朝政,不該聽這些。
可是這兩人卻沒有避開她,當她的面直接說了,這時候提出離開反而不好,乾坐在座位上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所幸的是,兩人並沒有聊很久,也聊不下去,這對叔侄說的是嚴格的皇家教導,食不言寢不語,剛才在吃飯的時候說話已經是破例,在那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裡只有杯盞交替的聲音,連句咳嗽都沒有。
剛剛還美味的佳肴,現在吃進肚子裡都索然無味。
“有件事我覺得皇叔會沒有些過分。”
吃過飯之後,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趁著宇文昊還沒趕人,宇文秉趕緊為趙雪鳶抱不平。
“你們家園子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還種什麽一園子的香菇草是要種到什麽時候?這不是為難人嗎?”
宇文昊眯起眼睛:“你有意見?”
“有。”
宇文秉好不遮掩自己的想法:“他一個受了傷的老女子,天天來回於花園之中,澆水播種,這種事情讓下人去做就好了,何必折騰人家。”
宇文昊聽完他的話沒有回答,而是轉過頭去問趙雪鳶:“我給你的古書看了嗎?”
趙雪鳶點頭。
“知道香菇草什麽效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