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的摸爬滾打,千雅的衣裙早就髒兮兮的,精致乾淨的小臉也變得斑駁。
侍衛們來到暗角面前駐足,左右查看也不見人影:“那邊過去看看!”
眾人一溜煙的跑走,千雅才慢慢放下手,小心翼翼的長松一口氣:“暫時安全了。”跑的口有些乾渴,她咽了咽口水。
沒想到自己堂堂一族公主竟也有任人追捕的一天,她胡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而秦正的衣衫也在地上因為滾爬變得布滿塵土,又被千雅捂嘴差點窒息,這到底是誰家的小姐將敢這般無禮。
二人轉眼看向對方,四目相對,心中卻都多了一份悸動。
“喲,這臭小子模樣倒是生的俊俏……嘶……”千雅回過神嘴裡嘟囔著:“可惜是個走狗。”
秦正一臉冷漠,他只是想維護治安問個明白事情原委,這二話不說就是一頓狠狠的腳踢,又被罵做是走狗?簡直是奇恥大辱,見她這般粗魯就知道哪怕是什麽名門望族也是個嬌生慣養的主兒。
一想到這秦正便是打心眼兒裡的厭惡:“你這女子,竟然如此粗魯……”
“嘁!”千雅瞪了他一眼心想著不就是一個小小侍衛想要賞賜:“聽著,如果你願意幫助我多躲開這些侍衛,看到沒有?”
千雅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元寶在手中晃了晃:“這就是你的了。”
秦正皺著眉頭真不知道她是裝瘋還是賣傻。
“怎麽?你還嫌少?”千雅點點頭:“好!”又從懷中拿出兩錠銀子,連同那一錠一起塞到秦正懷中。
“你可別得寸進尺,你若是抓我回去可就未必能得到這麽多,這是你們分內的事最多給你們幾句誇賞。你自己掂量掂量,哪個更合適?”
千雅以為這小小侍衛定會見錢眼開,雖說看著弱不禁風完全不是那些侍衛的對手,但就算拿他做個掩護拖延點時間也是可以的。
多一個幫手總是比一個人強,反正逃出這個鎮子,天大地大還不是任自己逍遙快活。千雅的如意算盤打得直作響,全然不顧秦正是否同意。
拿著三錠銀子的秦正,一臉冷漠:“你知道……”
“噓!你小聲點,若是計劃不成功,別說這些銀子,我千雅可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千雅怕他拒絕,立刻面裝嚴肅嚇唬。
也不能說是嚇唬,這真是被抓回景曇,定會被她折騰的沒有人樣。
秦正不知道她究竟在說什麽,也被她的搞得雲裡霧裡,從遇見為止也不讓他說個完整的話:“你犯了什麽事?他們為什麽抓你?看你的衣著打扮不像是尋常百姓。”
“你知道那麽多幹嘛,做好分內的事!”千雅命令他,眼卻看向秦正手中的銀兩,示意他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秦正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松開手,手中的銀兩也順勢滾落在地上,在不遠處停住了。千雅發瘋一般眼看著銀子滾到明處,卻又無可奈何,心中默念一百遍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就在這時,那群侍衛剛好返回,見著櫃子旁邊滾來的銀子便立刻知道千雅的位置,侍衛頭領示意身後的人停住:“公主,您就別跑了隨我們回去吧!”
“想讓我乖乖回去嫁給老頭,想都別想!”千雅小聲嘀咕,眼神惡狠狠的看著身旁的秦正,從尖利的目光中秦正似乎讀出來:你死定了!
可秦正雖說善良,但也絕不委曲求全,況且她有這般無禮,豈能明晃晃的助紂為虐。竟也還想著拿著銀兩來收買自己。
這麽多年的尊貴身份在她這裡變得一文不值。
見櫃子後面沒有聲響,侍衛頭領繼續好言勸說,相比硬來將公主綁回景曇,倒不如將她勸回去,畢竟她這樣掙扎難免不會在過程中誤傷到公主。
公主可是族長的掌上明珠,少了一根頭髮他們這群人都難辭其咎。幸運的話他們萬般小心免傷到公主,這回頭父女之間有沒有什麽隔夜仇,和族長一稍稍抱怨,誰也吃不了兜著走。
千雅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嬌縱任性,睚眥必報,被她盯上的準沒好果子吃。如此一來還不如嘗試好言相勸,若是成功也算功德一。
接下來發生的事也是他能夠想到的。
“公主,您就別在為難小的了,若您不聽咱們也不好弄傷您……”
千雅示意秦正從另一個方向跑,由此來引開侍衛,而自己正好從相反方向離開正好脫身。
手上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知道是個慣犯,秦正裝作自己挺明白的樣子,卻沒有點頭,讓千雅誤以為自己默認同意。
千雅很有義氣的拍拍秦正肩膀,剛要做什麽就被秦正打斷,只見秦正“唰”的一下起身,衝著侍衛們就是一陣大喊:“她在這!”
“你在做什麽?”千雅幾近崩潰,這小子她算是記住了,有種就別讓她再遇見他!
千雅恨得咬牙切齒就要逃跑,侍衛們見狀又豈會讓她順利脫身:“快追!”
站在原地正得意的秦正也被追著跑:“我為什麽要跑?”二人並肩快速奔跑:“走狗!你給本公主等著!等本公主脫險你也就別想活了!”
一邊跑一邊罵完全不耽誤,只是這樣累的更加快了,不一會就上氣不接下氣,腳上的速度也漸漸變慢。
“不識好歹的東西!你跑什麽?”
“對啊!我跑什麽?”
逃出鎮子卻被逼上死路高崖,望著腳下深不見的高崖,千雅腿不禁顫抖,連忙向身後退了退。
轉身身後又是一群不要命的侍衛,這下可是把她逼上絕路,那句“明天你們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熟悉的話語在耳邊不停地環繞著。
“呸呸呸!當時我就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並不是真的要……”千雅哭喪著臉,只是嚇唬小玲和小棠的一句話,怎麽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咫尺可見了呢?
遠遠看見侍衛們越來越近的身影,千雅無處可逃乾脆一把拉來秦正擋在自己面前:“你們回去告訴我爹,若是他再要逼迫我,我就從這……”
她回頭看了看深淵,閉著眼睛:“我就,我就嫁給他!”
比起一個從未見面病懨懨的老頭,眼前這個人,生的好看又年輕,退而求其次,次得不能再次的選擇。
況且只要父親肯屈服,嫁不嫁,嫁給誰不就好說了。
侍衛們見著公主就在崖邊,他們不敢靠近,若是公主有什麽閃失,誰都別想活命。
“公主,您這是何苦啊?”領頭侍衛連大氣都不敢喘,語氣滿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