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若是能從這老婦人的衣服上尋到這香的殘留,便基本可以確定這件事,就是那慕丞相府上的人做的。
等到女子細細的解釋了一番之後,男人目中才有恍然大悟之聲一閃而過。
“原來如此,那丞相府的人為了這一件事倒是頗費了不少心思。”
“只可惜他們千算萬算,不應該用這動物襲擊人的方式。”
她作為這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動物醫者,下毒這種尋常手段她又怎麽看不出來,對方的重點應該還是放在了今日一早發生的那一出大戲,對京城中人的影響之上了吧。
侍書帶著人,終於在夜幕降臨之前將從那老婦人處得來的衣物拿了回來。
阮靈月也已經在這書房裡等了許久,在目光落到侍書手中的衣物之上時,她勾唇笑了笑,稱讚道:“不錯。”
這年輕人為了得這衣服想必是費了不少心力,此時此刻將那裝了衣服的包裹交給女子時,神色亦是沒有了太大的變化。
女子笑了笑,將這包裹打開。包裹之中是一件灰撲撲的外衣,正是那一日老婦人攔住她撒潑時身上穿著的。
“這老婦人這幾日忙著在京中散步謠言,這衣服也沒有換過。”少年人清了清嗓子,說道。
這衣服是他們剛剛趁著那老婦人回家換下衣服時,才萬分驚險偷出來了。
女子聞言應了一聲,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那孩童怎麽樣了?”
“這老婦人家中似乎只有她和這孩童二人,孩子的父母不知是在何處,我們帶人去的時候,見到這老婦人似乎是把孩子托付給了鄰裡照顧,這些日子應當是沒管。”
“而我們路過那鄰居的院子時看到那孩子院中玩,似乎是已經沒什麽大礙了的樣子。”
女子聽到他這樣說,終於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
事情已經辦妥了,侍書便也沒有繼續在這裡逗留,很快便退了出去。
女子則是又拿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藥液,用銀針在這衣物上用心試過,果然發現了一種藥物殘留過的痕跡。
這藥這正是她之前猜測的,用作餌藥吸引貓咪的一種藥物。
如此便是徹底能夠確定了,這事是那丞相府中人所為了,只是不知,這老婦人答應了他們這樣做是得了什麽好處。
沉沉的吐了口氣,女子目中亦是有些倦怠的神色。
罷了罷了,既然如今已經確定了事情的確是那丞相府中人所為,那麽便按照他們之前的計劃行事,暫時按兵不動吧。
之後的幾日,國公府中仍舊沒有消息傳出,京中百姓間的謠言雖然越傳越盛,讓那些高門官宦之家中亦是聽說了這事。
不過這些世家豪門對此事卻是高高掛起事不關已,這京中無落出了什麽事,只要不是動搖自己家族根本之事,他們自然不會太過在意。
可是陸長楓卻是不同,這幾日一面與三皇子的人虛與委蛇,一面又要聽著這京中的謠言提心吊膽,自然是日日都吃不好睡不香,生怕前幾日發生的事再來一遭。
長公主見他這副樣子,不由埋怨:“那也不是多大的事,況且阮姑娘還有那國公府的人庇護著,哪用的著你這般擔憂的茶不思飯不想?”
陸長楓聞言扁了扁嘴:“我要是如那燕北淮一般守在她的身邊,也不會這般茶不思飯不想。”
能貼身照料著對方的情況畢竟是有所不同,時時派人盯著,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長公主聽到他這樣說默默歎了口氣,不再出聲。
原本以為事情還要如此拖下去,眼看著年節越來越近,國公府中人卻像是沒有任何動靜的樣子,丞相府上的人果然便坐不住了。
“這事三皇子已經過問過很多次了,他對我們擅自行動非常不滿,雲若,我們還要繼續拖下去嗎?”
暖閣中清香嫋嫋,外界盛傳的如今已經瘋了的慕雲若此時此刻正閑閑的靠在軟榻之上,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
慕丞相一進來就看到自家女兒這樣一副樣子,不由得氣不打一出來。
慕雲若聽了他這看似關心,實則仍然是關心自己利益的口吻,忍不住勾唇笑了笑:“怕什麽,那國公府的人如今容了那妖女在自己府上,京中的百姓定然不滿。”
“他們舊時榮耀早已過去,如今得了的榮華富貴都是那燕北淮在戰場上拚來的,我就不信,這國公府的人願意讓自己得來的榮譽再一次被這女人給毀了。”
慕丞相聞言蹙了蹙眉,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可是這國公府中人卻是到現如今都還沒有消息,事情怕是沒有我們想的這般簡單。”
“差一把火罷了。”慕雲若眸色一深:“父親不必擔心,等過了今晚……”
女子的手指不自覺的摸上了額頭被長發蓋著的疤痕,目中有惡毒之色一掃而過。
就在這時,房門外忽然傳來的一陣敲門聲:“小姐,到上藥的時間了。”
女子聞言,立刻開口:“進來吧。”
門外的侍女推門走進來,手上還拿了個紅棕色的托盤,托盤之上,則是放了一個碧玉色的小藥瓶。
女子將那藥瓶接過,立刻便從那小小的藥瓶中挖出一塊僅有小姆指大小出來藥膏出來,隨後親自來到那梳妝鏡前,將那遮著疤痕的額發掀開,對著那疤痕細細塗抹了起來。
這是她最近尋遍了整個京城,好不容易求來的祛疤痕的藥膏。
京城中比較常見的那一種中有她不能接觸的草藥,所以她為了尋那不含此種草藥的藥膏,很是廢了一番周折。
不過幸好她還是找到了,不然她這張冠絕京城的臉怕是就要毀了。
待到將藥膏塗藥,女子滿意的打量著那顏色越來越淺的疤痕,見到慕丞相還沒有回去的意思,忍不住皺了皺眉:“父親還有什麽話要說?”
“我是想說讓你這幾日有時間多和三皇子親近親近,上次三皇子看到你臉上的疤痕之後,便再沒有來看過你,為父擔心……”
慕雲若一聽到慕丞相說這事,就氣不打一出來,說到底這事還不是慕丞相自作聰明,以為三皇子不會在意自己臉上的那疤痕,可是結果呢?
說到底這三皇子過去傾慕於她,有多少是出自真心,又有多少是因為自己在這京中的那名聲而來的呢?
而自己的容貌如何,對於這三皇子來說,自然亦是他最為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