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昊也不知道從哪裡給她抱來一隻小狗,通身雪白可愛,跑起來四肢短小配上它肉嘟嘟的身體異常可愛,宇文昊一見到就喜愛上了,如今是愛不釋手,走到哪都抱著。
這日天待黑時,宇文昊一身素白的衣袍走進屋子,只見趙雪鳶正在低頭逗狗,面容嬌豔,似一朵盛開的海棠花。
宇文昊走過去揉了揉狗的耳朵,視線慢慢落在趙雪鳶的身上,她今日穿了一條孔雀綠的裙子,發髻隨意的梳起,整個人明媚又溫婉。
抬頭,雙目對視,朱唇輕啟。
“王爺今兒個怎麽有空親臨寒舍?”
沒想到一張口說話就是盡是擠兌。
宇文昊無奈的受下了,誰讓趙雪鳶心裡還對他余氣未消呢。
孔雀綠的衣裙把趙雪鳶蒼白的病容添了幾分明媚,一雙眼睛在燭火的照映下明亮動人。
宇文昊眼睛沉了下去,這麽明媚如春光的女子最終的歸屬卻不是他。
“王爺前來可是有要事?”趙雪鳶終於想起眼前這個人的身份,放下狗微傾身子,做了一輯,然後收回了目光繼續逗狗。
宇文昊在旁落座,遞給趙雪鳶一本小冊子。
趙雪鳶疑惑地打開,一目十行的看下來,面無表情的合上,看不出悲喜。
“該來的總歸要來。”
她閉上眼睛把冊子扔到一邊。
“你在聖上面前露了臉,他記了你的名,被點名選中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宇文昊苦澀的別過臉去。
趙雪鳶聞言變了臉色。
“你家的事我都知道,后宮不是你們所想的那麽簡單。”宇文昊突然站起身來,走到趙雪鳶身前俯下身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如果你不想選中,可以與我說,我會幫你。”
“你幫我?”
“我幫你。”
宇文昊回答得斷釘截鐵。
趙雪鳶卻自嘲地笑了起來:“你怎麽幫?你再是陛下的親弟弟,也不得乾預后宮之事。”
說完,她打起精神道謝:“不過謝謝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語畢,放了手接過侍女手中的帕子淨手想要離開。
宇文昊卻不肯放過她,伸手拉住趙雪鳶的手腕,臉黑得可怕。
“你不願?”
宇文昊的心思,換做旁人看了也是一清二楚,這是給趙雪鳶選擇的機會,她就是這樣面對的?
趙雪鳶皺起眉頭,隻覺得手腕被他死拉的疼痛:“王爺弄痛我了。”
宇文昊好似聞所未聞,像是賭氣一般固執地追問:“才見了皇上,這麽快就心儀於他了?”
趙雪鳶又好氣又好笑,她現在連帝皇長什麽樣都不記得了,哪來的心儀?他握住趙雪鳶的手臂,大聲道:“宇文昊!放開。”
宇文昊這才好像從夢中醒來,失魂落魄的退到一邊,取而代之的是那落寞的神情,看著道不盡的苦楚。
“你犯癔症了嗎?”趙雪鳶手撫上受傷的手腕,剛剛宇文昊好巧不巧抓住的就是傷處,痛得她眼睛都流下來了。
宇文昊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過來,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對不起。”
說完,丟下莫名其妙的趙雪鳶轉身就走。
“你怎麽走了?晚膳都做好了,宇文昊!”
沒想到宇文昊聽到她的聲音卻是越走越急,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怎麽說風就是雨。”
對於宇文昊的性格,趙雪鳶也懶得去捉摸,自己回屋用了膳在園子裡和狗散了一會步就回了屋。
園外不遠處的黑暗中,宇文昊站在一棵樹後面,眼睛直直地盯著屋子裡走動的人影,直到裡面熄了燈黑暗一片,他才輕歎一聲轉身。
到了第二天,莫名其妙離開的宇文昊突然出現在趙雪鳶面前,給了她一袋種子一語不發又走了。
這奇怪的舉動害得趙雪鳶在回蘭秋閣的路上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看著膝蓋上那一袋子不知名的種子,得出一個結論:宇文昊大概腦袋壞掉了。
宇文昊昨天給她的冊子其實是宮內下的通知:要進行第二輪測試了。
如今在蘭秋閣住著的都是過了繡工以及廚藝這兩關的秀女,接下來要考的就是書法和茶藝。
茶與藥兩樣理不分家,趙雪鳶也研究過,所以在方面也略知一二。
只是這書法嘛,雖然大夫要開方子,然而卻沒有太多時間練字,現在她的字不能說娟秀過人,至多只能算起碼可以工整。畢竟是施針辨藥的手細致著呢。
趙雪鳶回到了蘭秋閣,站在門外迎接的只有淳於新月一個人,其他秀女也就罷了,不過是點頭之交,只是未不見夏候蕊的身影。
“蕊妹妹身體抱恙,閉門謝客。”
心裡正疑惑著呢,就聽著淳於新月道出這麽一句。
她也是一見趙雪鳶直往裡面望,便知她是在尋夏候蕊,就順口解釋了。
“雪鳶,你真的見到了聖上嗎?”
淳於新月滿是八卦想要討些小故事的模樣,要知道皇上日理萬機,自打入宮面聖一次之後,可就連皇上的影都瞧不見。
而那次面聖也不過草草了事,都是皇上自己個兒選擇,她們又豈敢直眼相對。
淳於新月挽著趙雪鳶的手臂,兩人一同往裡走,有不少秀女們對她們投來似有似無的目光。
“這些人真是的,想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嘛,這樣偷偷摸摸不累嗎?”
趙雪鳶對她們這種做法不以為然,淳於新月捂著嘴偷笑:“妹妹的性子是越來越直爽了。”
“蕊姐姐病了,要不要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
快到夏候蕊的房間時,趙雪鳶惦記著夏候蕊的病情。
淳於新月卻拉住了她,搖搖頭:“這會去只怕病情會加重。”
“什麽病這麽神奇?我去瞧瞧。”
淳於新月這麽一說,趙雪鳶更加好奇,習醫這麽久了,殊不知這疑難雜症日益增多。
“回屋聊。”
淳於新月看了眼前頭夏候蕊的屋子,對她使使眼色。微微支起的窗戶就在剛剛呯地一聲關上了。
兩個人回了屋,趙雪鳶把門窗關上,急忙拉著淳於新月問:“夏候蕊到底是怎麽了?”
“她呀,心病。”
淳於新月好整以暇地給兩人倒了杯茶水:“新鮮的龍井,昨天采的露水煮開,香著呢。”
趙雪鳶哪還有心情喝茶,一心追問,淳於新月喝了一口茶水,無奈道:“真是敗給你了。”
原來回宮的路上,夏候蕊掀簾對皇上一見鍾情,回來就害了相思病,得知趙雪鳶得到陛下親自接見,這會心裡頭正不得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