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還沒說完,那樓蘭郡主卻是根本不想聽她繼續說下去了,上前一步揚手便要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那侍女見狀嚇了一跳,猛的後退了一步,撞翻了一盤石桌上的托盤,托盤裡幾個剛被用絹紙扎好的漂亮小動物模型紛紛掉在了地上,沾上了些泥土煙塵。
瓜瓜這幾天心情本就不好,也認得面前這氣勢洶洶的女人是誰,雖然看不清楚自己娘親,忽然離開家,多日不回的原因是什麽,但是莫名的,他心中就有一種預感,自己娘親離開家裡的原因,與面前這女人定然脫不了乾系。
如今見到這姿容豔麗的女人,氣勢洶洶的來到了他的院子,又在和照顧他的侍女姐姐說了幾句話之後,揚手便要打人,瓜瓜頓時嚇得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那樓蘭郡主的動作也因著這一聲哭聲而微微一頓,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男人的聲音。
“住手!”
燕北淮此時剛下了朝,因為下了朝之後又留在宮中和皇帝說了幾句話,所以回來的就晚了些。
沿著心中惦記著瓜瓜,想著小朋友心情不好,便急急忙忙想要回來陪伴對方,可是卻沒想到自己剛一踏進院子便見到了這一副場景。
那平素裡對他一副嬌媚可人模樣的樓蘭郡主,正神色猙獰的揚手想要打向那平時照顧瓜瓜最多的侍女。
這女人到底是想做什麽?膽子肥了嗎?居然敢來找瓜瓜的麻煩?
男人心中的怒火騰的一下便燒到了頭頂,他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女人僵在半空中的手腕,將人狠狠的向身旁一扯。
那女人踉蹌了幾步,扶住一旁的石桌才勉強站住身形,抬頭不敢置信的看向燕北淮,隨後又有些心虛的垂下頭。
“國、國公大人,您這麽早就回來了。”
“早?”男人冷笑了一聲,咬牙切齒道:“還好我回來得早些,不然你是不是就要在這府上掀出個驚濤駭浪來。”
聽出了男人話語裡的諷刺意味,女子縮了縮肩膀,小純故作柔弱道:“國公大人,你聽我解釋……”
男人斜睨著她臉上那矯揉造作的神情,冷冷的哼了一聲:“解釋?你是應該好好解釋解釋,為什麽這青天白日的,你要帶著自己的侍女說道,氣勢洶洶的闖進我兒子的院子,還要打我兒子的侍女?怎麽?他們是礙著你的眼了嗎?”
“國公大人,不是這樣的。”那樓蘭郡主有些委屈的說道:“我來這裡找這個下人,是因為她之前做錯事,我想來罰一罰她。”
“她做錯了事,你有什麽資格罰她?”男人確實沒有吃他那一套,繼續訓斥道:“你在這府中是什麽身份你自己不清楚嗎?你是府裡的女主人嗎?這府裡的下人現在是歸你管嗎?你說罰就來罰,是把我們國公府的家規放到了哪裡?”
樓蘭郡主越聽他說越覺得委屈,這件事本來就不怪自己,若是這侍女故意在自己面前說什麽,國公大人願意吃蓮子羹,她也不會犯之前的錯,也就不會在那麽多下人面前丟了面子。
她堂堂樓蘭郡主,想要伐一個下人而已,又那礙著誰的事兒了?這燕北淮怎麽就不願意聽自己解釋解釋呢?
阮靈月狠狠向榻上躺去,這才是她想要的感覺,軟軟的不硌人骨頭雖說遠比不上家裡的大床,但以這裡的條件已經算是做到最好了。
她順勢閉上雙眼,這才消停不到幾日就來這麽大的晴天霹靂,躲也躲不過怎麽做都不得安生。
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這些煩心事,自打隋漾離開阮靈月也是心神不寧,閨蜜背叛的戲碼她也是看過不少的,每次都覺得異常狗血,誰曾想到竟然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阮靈月翻了個身:“也不知道瓜瓜最近怎麽樣,燕北淮……算了。”
“啊!啊!不想了,不要再想了!”她在床上用力來回翻身。
離開府上的隋漾徹底不知該何去何從,外面還有父親的人追尋,此時的自己如同過街老鼠一般。
她就這樣在街上這樣漫無目的的遊走,走的累了便隨便蹲在地上,環抱著自己的手臂,將頭深深埋在膝蓋上。
轟隆隆,一道閃電從上空劃過。
街上的路人也加快步伐趕路:“快些走吧,眼看這天就要下雨了。”
“走走走,院子裡的菜乾還沒收。”
不一會,天就刮起大風卷帶著砂礫,擊打在人身上有些刺痛。
隋漾仍舊蹲在那裡沒有任何動靜。
路上行人所剩無幾,已經能夠清楚聽見啪嗒,啪嗒聲。雨滴一滴滴落在地上,落在她的身上。隋漾這才有所反應,慢慢抬起頭,眼睛已經通紅,望著灰暗的天空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雨滴。
她沒有地方可以去,只是坐在一戶人家的窗下,恰好頭上是個小屋簷,隋漾將繡花鞋向後收收,緊抱著自己。
滴滴雨水落地速度越來越快,很快便串連成線拍打在地上,雨水的降落帶著陣陣寒風吹入隋漾的衣衫中。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看著雨水落在面前,就這樣一直望著。
突然頭上竟出現一把雨傘,遮住她的視線,隋漾看著頭上的油紙傘,心頭流露陣陣暖意。順著油紙傘望去持傘之人。
隋漾一驚屏住呼吸,只見那男子微笑著替她撐著傘默不作聲。
過了半刻她才緩緩開口,只是語氣也沒有太大的驚喜:“怎麽是你?”
說完便起身離去,任憑雨水打濕在自己身上也沒有回頭多說一句。
只見男子追上前去緊跟在隋漾身後撐傘:“隋姑娘,我知道你對我偏見極深,但如今天下大雨你不能就這樣出去,若是淋壞了身子,你父親定會心疼不已的。”
“住口!”隋漾氣勢洶洶停下腳步,打翻男子手中的花傘:“不準你提我父親。”
花傘被打翻在地,二人就這樣面對面一起被雨水淋透衣衫。
“就算你在怎麽討厭我,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辦法可以再想,如果你真的病倒就再也沒有翻盤的可能了。”男子的話瞬間控制住隋漾的情緒,雨水順著她的長發滴答滴答落下。
隋漾不知想到了什麽,立刻跑走,男子只是緊緊跟著全然不顧自己被淋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