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好奇心重的大媽已經圍了上來,對著那兩個獵戶低聲竊竊私語是什麽,那兩個獵戶也對著周圍的幾個大爺大媽解釋了一番,那些大爺大媽在看過來的眼光就變成了感激和不可置信。
“你當真是那阮大夫?”有一個大媽走上前,紅著眼睛道:“沒想到大夫你居然這麽好心,我們家大強遇到你真是太幸運了。”
這位大媽口中的那個“大強”,便是那個年長一些的獵戶。
“沒什麽。”女子笑了笑,態度溫和道:“我也很想知道那些在這京城周圍的村落作惡的那些歹人是誰,如今我也算的有能力幫助大家,那麽對這件事盡一盡心也不算什麽。”
那他媽聽了他這麽說,立刻開始一邊抹眼淚,一邊低聲嘟囔著:“阮姑娘真是個好人啊,我這麽多年見過最有善心的人便是你了,從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願意為我們這村子裡的事出手,真是菩薩保佑啊菩薩保佑……”
女子又笑著跟周圍說了幾句什麽,余光忽然瞥到不遠處前方有一道有些熟悉的背影一閃而過,似乎是之前見過的什麽人……
“哎,等等……”那背影聽到他的聲音略略一頓,隨後停住腳步卻遲遲沒有回頭。
女子摸著下巴端詳著面前這個熟悉的身影,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反應過來,這人看起來有些像之前受了丞相府之命跑來訛詐他們的那個劉獵戶。
想起之前,自己從另外那兩個獵戶口中聽到的是,女子便也快步繞到那人面前,對上那人有些賊眉鼠眼的神情,心中一松。
“果然是你嘛,我就知道我沒有認錯。”
那劉獵戶看到女子繞到自己的身前,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目光躲閃道:“原來是阮姑娘啊,哈哈哈好久不見……”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少年的聲音:“劉大哥劉大哥,這是你剛剛打的野兔,你怎麽忘了拿了?”
那劉獵戶聽到身後少年的聲音,隨即便立刻轉過身,像是為了躲開面前女子的凝視一樣,和那少年低聲:“我不是和你說了,這野兔你就拿回家吧,不論是拿去集市上賣了,還是回家剝皮吃肉都行,你家老人年紀也大了,做不了什麽活計了,你能多照些就多照了些吧。”
那少年聽了對方的話,眼圈一紅點了點頭,隨後才將目光挪到一旁站著領著個孩子的女人身上。
劉獵戶想起自己身後還站著一個人,身子僵了僵,隨後連聲招呼也沒打,扭頭便離開了。
女子看著對方急匆匆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瓜瓜有些好奇的看著剛才那個高大的叔叔神色匆忙的離開,便抬手拉拉自己娘親的衣擺:“娘親娘親,這人是誰呀?”
女子垂頭看著不高的小豆丁,笑了笑低聲道:“是一個誠心悔過的朋友。”
這邊還在和小娃娃說著話,那偏偏又聚過來一群老婆婆和老爺爺,看到瓜瓜粉粉嫩嫩聰明機靈的樣子,便一邊和阮靈月說著話一邊逗弄著小朋友。
那個名叫大強的獵戶和村裡的村長說明了女子的來意,村長十分感激,當下便決定和一同女子回了京中,看看能不能請人幫忙解決這件事。
女子聽了村長的話後便也決定立即離開,她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心中暗道:是時候回去了,要是再不回去,那男人怕是又要發飆了。
女子與村民道別後,與村長一同離開。
一路上村長與阮靈月說明山賊來犯的具體細節,可謂苦不堪言,村長的語氣竟有些哽咽。女子滿是同情:“放心吧村長,這事我們一定會幫你們解決的。”
等到了國公府,阮靈月隻覺得府內沒有半點生氣,眼尖的下人最先發現阮靈月風塵仆仆歸來,像是看到了稀世珍寶一般眼裡發光,大吼道:“夫人回來了!夫人回來了!”
看著下人情緒如此激動,阮靈月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不簡單:“府裡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死氣沉沉?”
下人默不作聲,撇著嘴像看到救世主一般,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
“是不是燕北淮?”阮靈月小聲試探。
她不在的日子,國公府沒有半點生機,燕北淮們更是沒有半點好臉色。府裡的仆人也不敢正眼看他做事都是小心翼翼,倘若犯了錯,沒有夫人的好話鐵定被罰。
看來不僅燕北淮想念她,整個府裡的上上下下都離不開她。
“別擔心。”她安慰道,拍拍丫鬟的手,示意她放心去幹活。
聽聞夫人回來,整個府裡瞬間沸騰,丫鬟小廝全來迎接。
“我就是爬個山,不至於吧?”阮靈月嘴角抽搐,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身後村長見了,很是欣喜輕言道:“夫人果然地位不一般。”
阮靈月尷尬的冷笑一聲沒有接話。
這讓外人見了確實是這位夫人德高望重,全府上下皆來迎接。但只有阮靈月知道他們是慶幸自己回來免受燕北淮的虐待。
只要有她撐腰,燕北淮自不會說什麽,村長這下心裡更有底了。
在內堂的燕北淮聽下人來報,阮靈月回來了,心裡先是一陣竊喜,難以掩飾嘴角上揚,為了保持他清冷的氣質,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
只是輕聲應了一句,繼續做手中的事。
來報的下人疑惑的抓抓頭:難道國公爺不開心嗎?可是夫人回來了。正在他要重複一遍的時候,燕北淮示意他下去。
男子從頭到尾裝的辛苦,看著下人走遠才敢繼續扯著嘴角發笑。靜靜等待阮靈月親自到自己面前問候。
他放下手中的活,整理一下衣領,又拍拍長袍上的灰塵,挺直腰板走到正堂的正位上等候,還不時的為了保持良好形象而整理長袍。
只是阮靈月這邊被前來迎接的下人們圍在一團,看著他們興奮的樣子也跟著開心。
就這樣燕北淮正襟危坐了良久,仍不見阮靈月的身影,就連府內也異常安靜。
他皺著眉頭,又等了半天有些坐不住:“侍書。”
“屬下在。”
他不好意思直詢問阮靈月,支支吾吾了一會:“嗯,那個,現在……”
“怎麽府裡的人都不見了?”他裝作生氣的模樣:“是不是都跑去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