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說的是……”
“我也覺得,先前這丞相千金還咄咄逼人的,先說府裡是有了丫鬟認了罪,可是那認罪的丫鬟畢竟是他們丞相府的人啊,這是易經了他們丞相府之人的口,那還不他能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就是啊……”
這邊百姓們議論紛紛,都聚集在這丞相府門前。想要看一看這丞相家千金被捕頭從府中請出來時,會是何等狼狽。
那邊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處,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正探頭探腦的向那丞相府門口張望著,過了一會兒,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匆匆跑了過來,是那靈月醫館之中的藥童。
他跑到那小廝身邊和那下人竊竊私語了兩句,看下人點點頭,一轉身便從身後拉出了一個頗為碩大的大口袋,打開口袋一看,居然是一摞摞謄抄好了的告示。
拆開口袋,搬出一摞摞告示,互相對視了一眼,二人迎著風口的方向抬手一揚,那薄薄的告示居然一張張紛紛揚揚的飛了出去。
那些正守在丞相府,想要驅趕圍觀百姓的丞相府下人,猝不及防,便被一堆告示糊了一臉,待到終於自那雪片一樣的告示中掙扎而出時。
那些下人早已一臉茫然,等反應過來時,這些告示居然已經順著大風卷進了那丞相府的院子中時,更是全都慌了手腳。
那慕雲若和那慕丞相本是在府中偏廳商量事情,忽然見有一堆堆的紙張被吹進了府中,頓時不悅皺眉。
“這是些什麽東西?”女子站在前廳門口,看著那些下人慌不擇亂的撿拾著告示,有些不滿道:“叫你們看個門也看不明白,這些東西都是哪兒來的?怎麽刮的滿院子都是。”
“我們也不知道啊。”其中一個膽小稍大一點小廝吞吞吐吐道:“不過這告示瞧著倒是有點兒……”
那慕丞相見到自家下人這樣,沒來由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劈手從那小子手中奪下了一張告示,抬眼一看,果然如預料到的那般,正是前兩天大街小巷都都在發的那個東西。
咬牙切齒的將這張薄紙揉成一團,狠狠往地上一擲,慕丞相轉過頭也是沉不住氣道:“這阮靈月真是討厭的很,這件事就算他們認下,與他們而言有多大損失?為何偏要抓著這件事不放?真是不知好歹。”
那慕雲若皺了皺眉:“我覺得這樣在府中避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然我們還是去那縣衙大堂之上,會一會那女人吧。”
他的父親聞言略一沉思,隻好點了點頭。
片刻後,燕北淮果然見到這父女兩人自那大堂之外緩緩走來。
慕丞相看著站在朝堂一邊的阮靈月,冷哼一聲譏諷道:“我真是想不通,阮姑娘這番費盡心思的將我們引來這衙門究竟是為何,之前孔雀宴的事早就已經有人承認了,真相也都水落石出了,姑娘這樣咄咄逼人就不怕損了你們國公府的面子嗎。”
女子聽了他的話,卻是神色未動,隻輕笑了一聲隨後道:“丞相認為這真相已經水落石出了,可是我,還有這朝堂上站著的百姓們,可不這樣認為。”
公堂之上李大人見二人爭吵,不得不維持秩序,但又不好得罪誰,隻得一臉諂媚討好細聲柔語的提醒:“慕丞相,國公夫人,那個咱們慢慢說,慢慢說。”
誰知二人不約而同的沒有將李大人放在在眼裡,還要繼續爭吵,坐在一側的燕北淮提起拳放在嘴邊,刻意的咳嗽兩聲,以示收斂。
這二人方才不情願般停止爭吵。
李大人不禁擦擦額頭因為緊張而沁出的汗珠。
這這想必是他做官以來遇到過最難判最棘手的案子了。
燕北淮看出李大人的緊張不安:“李大人不必擔心,在這公堂之上眾目睽睽,是非對錯也不是誰人都可以包庇,大人盡管秉公處理。”
他這一番話也算是給李大人打了一記鎮定劑,也算是放心了不管結局如何他也是盡心盡力了。
李大人扶正官帽,坐直身子全身心進行審判。
只見緩緩拿起桌上的驚堂木,在眼前稍停半刻,又垂直急落桌上。驚堂木與桌子碰撞發出清脆響聲,瞬間震懾在場之人。
“升堂!”李大人像著往常那般,熟練的進行開堂。
“丞相府侍女畏罪自盡一案,本官尚且了解。因他人提出本案疑點,擊鼓鳴冤,請本官查明真相,本官這才為民做主,再次重審!”提出案件重審的原由,給在場人一個交代。
他又將所有人的疑惑官方提問:“國公夫人,您說小少爺是被冤枉,那侍女也已說清楚自己的罪行,孔雀宴設計之事也確實是她加以謀害。現如今作案者已經服毒自盡,您還有什麽問題可言?”
這字字句句不偏不坦滴水不漏,實乃縣令父母官所為。
阮靈月先是雙手抱拳鞠了一躬,起身答道:“李大人,燕昶雖然幼小但不至於如此不知禮數,那丫鬟口口聲聲說因為他調皮頑劣做出出格之事,才加以陷害。”
“請問她只是一個小小丫鬟怎會因國公府少爺的頑劣而下此毒手,若不是背後有人指使,怕是沒有那個膽量。”
李大人仔細思索,這話並無道理,雖說是丞相府,但也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平日裡伺候主子都是低眉順眼,怎會因為孩子頑皮下毒手。
況且這孩子可是國公大人的親兒子。就算借她幾條命也不夠還的。
李大人順順長胡:“這……”
慕丞相坐不住了,畢竟整個頂罪之事全由他一人策劃,忙著起身辯解:“國公夫人此話怎講?這侍女身份低微倒也是個人啊,是人便又七情六欲,倘若因為公子頑皮成性惹惱了,再軟弱的人也會反抗。”
好一個推卸責任,不愧為當今丞相,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早就想好拉著丫鬟頂罪,全然不將下人的命放在眼裡好歹毒的心思。
“遺書上也說的清楚,她早將此事策劃,為怕敗露遺書都以備好。”接著慕丞相又裝作痛心惋惜的模樣。
“國公夫人啊,其實這事也是丞相府的錯,是我們沒有管教好下人,平日裡的放縱才使得他們如此沒有忍耐之心,小少爺再怎麽頑劣也是國公府的小少爺,怎可因為一句過分就讓悲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