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帝伸出手掌拉住朝兒,兩位使者以為自己的眼線已經成功攻破宇文帝的最後防線,順利完成初步任務。
只見皇上拍拍朝兒的手,朝兒下意識要縮回,使者死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仿佛是警告,使她不得已屈服賣笑。
皇上笑笑隨即脫口而出的話令在場的所有人震驚不已,他輕撫朝兒的頭頂,緩緩開口:“朝兒可有16歲了?”
女子面對突如其來的詢問愣住了:“正,正是,今年才滿16。”
皇上收起喜悅變得意味深長:“正是好時候啊,與我那小公主年紀相仿,看著你就像她還在眼前。”
“可還未曾有過婚約?”
“皇上說笑了,朝兒只不過一介舞女,哪裡來的婚配?”朝兒雖不知皇上意欲何為,連回答也是嚴密周到不敢有半點松懈。
“嗯……”皇上若有所思。
“你生的如此貌美,能歌善舞,除去身份不談定是個好姑娘,為何不能與心愛之人相守?”
宇文帝這話叫朝兒不知該如何回答,立馬向身旁使者投去求助。
使者們也是萬分疑惑,本是計劃獻給皇帝的美人,怎會突然變成他女兒的影子,竟然像尋常父母那般擔心起她的婚事。
“這……”使者們也不敢輕易做回復,看宇文帝究竟想做什麽。
宇文帝對這朝兒滿眼都是憐愛,他看向身旁的一眾貼心臣子像是要做什麽決定。
旁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寫滿了不解。
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堅定的落在燕北淮身上。
“燕北淮。”
被提到名字的他趕快離坐行李:“臣在。”
這會朝兒與他的距離更加近了,瞧著燕北淮也更仔細了,越看越是心悅偷偷在心裡羞澀笑著。
“燕北淮是我朝國公,也算是年輕有為戰功赫赫。”
“朝兒是樓蘭出名的舞妓,又是樓蘭使者獻給我朝的禮物,朕自然要收,可朕年紀尚高,平日政務繁忙,對於這些事……”宇文帝說著遺憾的擺擺手。
“朕思來想去,覺得在年紀這方面,朝兒與燕國公相差不多,定是可以相處更加融洽,這也是使者忍痛割愛最想看到的,朕就將朝兒賜給你,如何?”
還不等燕北淮說話,身後已是憤懣聲起伏:“這……皇上糊塗啊!”
“這是賜給國公當二夫人不成?”
“國公從來不近女色,況且區區一名舞妓怎能入國公府?”
你一句我一句聲音雖小傳入耳裡便是陣陣嘈雜,惹人心煩。
使者的臉色變得鐵青,面對這種天衣無縫的推讓,作為一個施禮者也不好多說,眼巴巴的看著自己辛苦培養的寶貝落入凡塵,成為廢器,沒有半點用途,先前的計劃也被徹底打亂卻還要笑著接受。
除了使者的不滿就是當事人燕北淮的冷漠,原來宇文帝一早就看出他們的目的,一切以各種原因送來的人都將成為眼線,他又不可草草收下百般怠慢,接觸多了又沒有半點好處日日防著不去直接推給自己。
本是出謀劃策竟把自己給賣了,現在倒成了皇上的回收箱,皇上不想要他可想?
還有家裡的那位,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沒有穩定,若是阮靈月一旦得知,不知道國公府會被何時掀掉房頂,皇上這是有意為難。
聖命難為,他區區臣子面對皇上的賞賜還能拒絕不成?燕北淮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恢復平靜,雙手抱拳鞠了一躬:“謝皇上。”
得逞了的皇上滿意點點頭,朝兒看著燕北淮心裡樂開了花,面對皇上輕聲道謝。
使者們也隻得跟著賠笑,心裡早已咬牙切齒。
寢宮之中,一位使者將茶杯重重摔在地上:“這個狗皇帝,居然不吃這套,枉我們精心安排,全都打水漂了。”
他經所有憤懣不滿脫口而出,這結果倒是令舞女滿意,她一改先前的柔弱,不再裝腔作勢,手中把玩著茶杯戲謔回道:“哥哥莫要生氣,這皇帝本就狡猾的很,哪是那麽容易就接受我們的好意。”
“當務之急還是要將我們的人分布在皇宮各處。”相比之下另一位使者顯得沉著冷靜。
“說的容易,朝兒可是我們最後的一件法寶,竟被他輕而易舉給推掉。哼,接下來我看,還能有誰可以接近?”
“哥哥莫急,即使如今不得近他身也不要緊,今日這位國公大人也不是什麽小角色。倘若我順利進入國公府,也算掌握了他們半壁江山,接著吹蠱他禍亂朝綱也未嘗不可。”
“慢慢的,別說宇文帝,整個朝堂還不是都要聽從我的想法。”朝兒表面溫順,實則野心勃勃,果真是經過專門訓練的線人想法也謹慎入微。
他們聽了放眼長遠似乎是條門道:“哎?你這麽說,好像也不是不可,我聽說這燕北淮與皇帝交往甚密,為他立下不少功勳,就連皇上也要讓他三分,什麽政事也會經他之手,如果他叛變了,那……”
“哈哈哈。”使者們越想越得意,乾脆將計就計從周遭下手,再將一些下人安插皇宮角角落落,隨時打探回稟。
“北淮,朕知道你心有不滿,但這不也是眼下最好的辦法嗎?”
“今日你也見了,他們目的不純,那舞女也並非凡人。你想想一旦她進入后宮還不是會被攪亂的翻天覆地,到時別說后宮朝堂也會有她拉攏之人,你就眼看著整個京城毀在她的手裡?”
皇上細細解釋,燕北淮仍然一句話不發,面無表情生著悶氣,他的身份自然不能對皇上有什麽過分之舉,隻得如此讓皇上對自己的做法暗自愧疚。
“你這……”宇文帝有點掛不住面子:“是不是擔心阮靈月那丫頭?”
燕北淮這才有點反應,宇文帝接著道:“好男兒志在四方,又豈能隻守著她一人終老。”
皇上的話讓他聽著更是不舒服,到底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他也忍不住:“皇上既不喜歡乾脆婉拒,為何定要留下,是國庫太過充裕?不如多撥些銀兩發放災區,百姓還能念著您的好。”
燕北淮陰陽怪氣,語氣裡暗暗嘲諷。
“你!”
“好,這次算朕欠你的。你呀!”宇文帝深知這事自己確實理虧,乾脆也沒有生氣就由著他多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