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淮抬手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撫道:“放心,陸長楓傳來的消息已經說了,三皇子現在並沒有動老夫人和瓜瓜的打算。”
“想來也只是為了製衡他罷了,三皇子倘若在這個關頭動手,會引起朝堂中人的質疑不說,陸長楓那裡,他也是交代不過去的。”
聽到面前人這樣說,阮靈月終於稍稍放下心來。輕輕歎了口氣,她眉宇間的不安之色收斂了幾分,轉而凝眉思索了起來。
“如今這事態,那三皇子看來似乎是打算動手了。”
“的確,不過陸長楓那裡倒是沒有傳來這三皇子那邊其他的動作,估計他那邊籌謀得十分隱秘,應當是和宮裡有關。”燕北淮接聲說道。
阮靈月點了點頭:“看來還是要盡快回京城了。”
京城之中形勢越發嚴峻,阮靈月也無心在這客棧之中多休息,草草的將早餐吃過之後,便立刻和燕北淮坐上了馬車返回京城。
不過令他們慶幸的是,在他們第二天中午終於順利抵達京城之後發現,那些皇子的確如他一開始和陸長楓所說的那般,並沒有對國公府中的老夫人和瓜瓜動手。
燕北淮暫時將阮靈月安置在了客棧之後,便立刻悄聲離開來到了國公府之外不遠處的小巷之中,想要打探一番國公府如今的情況。
遠遠的隔著一條街道,國公府的大門緊緊的閉著,周圍有也並未見到府中人來往,冷風吹動街角對金色的落葉,襯得這街道十分寂靜。
他腳尖輕輕一點,便是已經飛身躍入了小巷一旁的屋簷之上,身形輕捷的踏著這屋簷的瓦片,抬頭向著那小巷的方向看去。
國公府的院牆之內,有一群穿了輕甲的士兵正緩緩穿過花園,一邊警惕地左右巡視,一邊向著府邸後門的方向走去。
遠遠的在這花園的另一邊,正是通往前院的院門,燕北淮微微眯了眯眼,果然看到了同樣穿著一身輕甲的人守在那院門處。
而平素裡常有下人來往的國公府,此時此刻整個院子卻是除了那些身穿輕甲的陌生士兵之外,便再看不到有其它人的身影。
燕北淮面色微微一沉,沒有想到這府邸居然被那三皇子派人守得如此嚴密,倘若這府邸之中下人都不可隨意往來的話,瓜瓜和老夫人想必也是身處在被人拘著的境遇之中。
眉心微微蹙了蹙,略一思索之後,他還是決定親自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到那府邸之中查探一番。
可是誰知,那三皇子派來守著這國公府的官兵,卻並不是什麽酒囊飯袋。
他的身影剛剛落到了這院牆之外,還未及再有其他動作,便察覺到院子之中的士兵似乎聽到了他的動靜,齊刷刷的腳步聲向著他這個方向湧來。
沒有想到這群人反應如此之快,燕北淮握了握掌心握著的劍,快速思忖一番之後,還是決定暫時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轉身消失在了這小巷之中。
片刻之後,那一夥身穿輕甲的士兵果然出現在這院牆之外,打頭的便是那三皇子派來守著府邸的副將。
那面貌普通的年輕將領抬頭環顧了一圈之後,轉身問向身後人:“你剛剛是聽到這個方向有聲音?”
身後那士兵點了點頭,年輕副將又轉過身狐疑的打量了一圈四周之後,低聲說道:“想來應當一直是什麽野貓之類的吧?”
此言一出,眾人也算是放下心來,轉身又回了那國公府之中。
無怪他們太過緊張,只是因為看守這國公府之事,乃是那三皇子千叮嚀萬囑咐的。
外加上現在正是那三皇子籌謀大業的關鍵時候,為了避免有其他有心人盯上那三皇子最近的動靜,他們也唯有現如今這般多多查探。
燕北淮躲在不遠處一個荒宅的屋子,看清了那帶領眾人查他的副將面貌,眉心不由蹙得更緊了一些。
“倒是沒有想到是他。”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心知今日想要入這國公府中查探,怕是有些困難,他隻好轉過身,正準備飛身向著他們暫住的客棧方向趕去時。
卻是忽然聽到這些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之聲,抬頭凝眸向那個方向望去,則是看到了一輛有些熟悉的車架,向著國公府的方向緩緩駛來。
那馬車車架玲瓏,車簾之前還懸掛著一個瓔珞表明了這馬車中人的身份。
看清了這馬車究竟屬於哪個府邸,燕北淮面色立刻沉了下來。
車輛緩緩行駛到國公府門前停下,一隻纖秀的手探出掀開車簾,慕雲若穿著一身華服,神態倨傲的從這馬車上下來。
跟隨他一同而來的那慕府管家先慕雲若一步開口,詢問那守在府邸門前的官兵:“不知李副將可否在?”
那官兵偏頭看了他一眼,皺皺眉:“你是何人?尋李副將又是何事?”
那位穆管家眉開眼笑的答道:“我們是慕丞相府的,那位便是我們穆丞相府家的大小姐。”
抬手向身後示意,那士兵一直跟隨著他的動作看向站在車駕之前,神色倨傲的慕雲若。
年輕士兵並沒有因為女子精心打扮過的美貌而折服,反而是神色越發謹慎的問道:“慕丞相府的人?那不知慕丞相府來這國公府是為了什麽事?”
“呵呵……”這位慕管家聽到他這樣質問,神色尷尬的笑了笑,剛欲開口解釋,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便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何必和他解釋那麽多,這人又哪裡會知道我們和三皇子的關系,不要廢話了,我們只是想來尋李副將而已,搜搜為我們通傳。”
這士兵之前便有聽說過這位慕大小姐的名聲,雖說知道了此女在民間的聲譽毀譽參半,可是卻沒有想到是堂堂閨閣大小姐居然這般無禮。
喉頭微微哽了哽,礙於這位大小姐說到底還是那位慕丞相的女兒,那守門的士兵終於也只是暗暗翻了個白眼,隨後微一抱拳,轉身進了這個府邸。
慕雲若看到那士兵在她出聲之後沒有多言便入了府,還頗為得意的冷哼了一聲,直教那和她一同而來的慕管家心頭無奈。
兩人這樣各懷心思的在這府邸門前等了片刻,終於等到先前進入福地通報的那士兵又出來回話。
“政府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二位先進府。”那士兵神色謹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