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小世子，快些，你昨日睡得有些晚，我就自作主張讓你多睡了會，眼下卻有些來不及了。”嬤嬤為小世子準備好早飯都是一些糕點茶水可以路上帶著的。

  主子的事情坐下人的沒辦法說什麽，但是她真的是心疼這個孩子，出生就沒了娘，國公去宮裡頭挑她的時候意思裡就是這孩子被下人虐待的樣子。眼下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真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嬤嬤讓門子上的人備好了馬車，送小世子去族裡的家塾。家塾裡的先生大多與燕國公府有著這樣那樣的關系。到了燕國公家的地位，入仕可以跳過，直接進行最後一步，沒出息的子弟謀個小官靠家裡頭的產業養活，不至於被他人看了笑話。

  稍微有點能耐的就繼續春闈，在朝堂上謀得官職，與家族互相扶持。家塾裡的先生都是告老還鄉的官員，又或者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能參加科舉的人，才華雖不敢說能得殿前三甲，但教幾個小毛頭總是沒問題的。

  燕昶入家塾最晚，但是卻是最得先生們喜愛的，一是他天資聰穎，一點就通，二是伶牙俐齒，常會甜嘴，三就是他燕國公世子的名頭。

  燕昶在馬車裡用早膳，馬車前頭只有一個車夫，一個黑影不經意的時候就鑽進了馬車裡。

  燕昶看到孤雲來了十分驚喜：“孤雲，你怎麽白天來了？”

  “阮姐姐派我來保護你的，雖然我飛得很快，你一叫我就到但總不及我在你身邊。”孤好雲一下子就被瓜瓜手裡的綠豆糕吸引了注意力。

  “那太好了，我在學堂裡有空的時候就能找你玩了。你吃嗎？”瓜瓜說著就把他吃剩的糕點放再馬車的小茶幾上攤開了給孤雲。

  “我看過了，你身邊有很多人啊？”孤雲一邊吃一邊說道，天空霸主現在已經喜歡上甜點了。

  “很多人這是什麽意思？”瓜瓜很疑惑，他雖然練了武功，但還沒能感知他人。

  “看樣子不像是壞人，倒像是專門派來保護你的。”孤雲分析道。

  “估計是父親大人吧，不過我們家一向沒有什麽侍衛之類的，不然娘親也不會那麽容易來找我了！”瓜瓜想起父親昨晚對他說的話。

  “要麽是暗衛，要麽是死士，我看到很多世家大族都會這樣子訓練一些人暗中保護他們的。”孤雲都把京城逛了個遍，知道可多秘密了呢。

  “趴下！”孤雲突然喊道。

  想象中被砸中的感覺並沒有感覺到，馬車外傳來了叫嚷聲，都是些罵瓜瓜是個妖孽的，說他害死了他們的莊稼，害得南方發大水，北方大旱，說他引來了瘟疫，說他害死了自己正在生產的妻子，害得自己賭錢輸的賣兒賣女……

  人就是這樣的，很多事情明明不是別人的錯，但因為所有人都把過錯怪到一個人頭上，都把這個人當發泄的對象，所以他們也理所當然的開始在他身上發泄自己生活的苦悶，法不責眾，道德的負罪感在找到同類的時候也會得到稀釋。

  躲在暗中的暗衛沒有馬上出來阻止這一切，只是裝作無意的打開那些要擊進馬車的東西，燕北淮跟他們說過了，除非真的會傷害道小世子的身體，他們才可以獻身，小世子需要自己去面對一些東西，更何況，現在是大白天，出現很大可能會暴露身份，一個暗衛的培養需要花費很多的金錢和時間。

  瓜瓜透過簾子的縫隙看外面的一切，他是很聰明，很多東西他一學就會，但是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要這樣對他，他做錯了一些什麽。

  很多東西現在瓜瓜真的小，見到的人其實甚少，在他的世界裡，善惡分明，人要麽就是壞的，要麽就是好的。他不知道現在這些肆意謾罵一個幾歲孩童的人回到家裡是一個好父親一個好丈夫。

  “不用管他們，遲了，先生要責罰的。”燕昶對車夫吩咐道。很多東西他現在想不明白，沒有關系，他會自己好好想的。

  就這樣瓜瓜的馬車帶著雞蛋液，爛菜葉停在了學堂門口。

  瓜瓜自己捧著書進學堂，有幾個孩子見到他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一個比瓜瓜稍高大一些的孩子名叫燕笙擋住了瓜瓜的去路：“喲，小妖精，你今天居然還回來學校，我以為你沒臉來，或者已經被燒掉了呢！”那個孩子家裡頭雖比不上燕國公，但也有些勢力，而且是家裡的嫡長子，被家裡寵壞了，經常在學堂裡作弄別人。

  幾個孩子附和道：“對啊！你怎麽還敢出來害人呐。”

  有幾個孩子雖然想幫瓜瓜，但性子懦弱隻敢坐在座位上不敢坑神，還有幾個明哲保身該幹嘛幹嘛。

  沒錯，瓜瓜在學堂裡沒什麽好朋友，雖然瓜瓜是一個可愛乖巧地孩子，但就是沒人跟他做朋友。

  有的人想，但是會被燕笙瞪回去，還有的人不服氣燕昶家世比他們好，也不服氣先生總是誇讚他們。

  有一句話，若是你沒有朋友那你需要找找自己的問題，其實這句話在一定程度上是錯誤的。人性就是非常複雜又殘忍的，即便在一群孩子身上。

  “讓開，我要溫習功課了。”瓜瓜回瞪他們，娘親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人若犯之還步步退讓那就是懦弱！

  “怎麽！你很不服氣！你以為你還會是燕國公小世子嗎！國公府快不要你了！”燕笙推了一把燕昶。他娘親都跟他說了，燕國公府老夫人不喜歡這個燕昶，眼下有這樣的事情恐怕老夫人不會再要這個孫子了。

  燕笙的母親其實當年燕老夫人有提過要讓她進門做燕家的媳婦，因為當年慕雲若退婚，不過燕笙的母親覺得退婚了才來找她面子上過不去，而且燕家落敗一不小心，國公府的名頭都沒有還得落得守寡，所以她斷然拒絕了，但沒想到燕國公府現在是這樣的富貴。

  孤雲落在學堂外的樹枝上，看著這一切，沒出手，沒有燕昶的吩咐它也一樣不會現身，他現在的處境是這樣子的，若是再讓人看見燕昶能呼喚鷹，估計又會傳出來燕昶會妖術這類事情。

  “你們在幹什麽？”燕禮老先生威嚴的聲音傳來，孩子們都火速回到了自己的書桌。

  “反了你們！禮義廉恥你們記得什麽！學那些地皮流氓聚眾鬥毆嗎？”燕禮老先生原來是禮部的官員，因為厭惡官場所以退了下來，教這些皮猴子。

  學生們一個個被訓的不敢說話，只是坐著裝作溫習功課的樣子。

  燕禮老先生不再多說，今天講《爾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