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醫具撒了一地,女子快步上前,抬手按住小丫鬟的肩膀,語氣焦急道:“不見了?什麽時候的事?”
“就今天中午。”小丫鬟眼眶微紅:“小少爺中午都要午睡的,今天中午守著他的丫鬟因為一些別的事耽誤了,就晚去了少爺屋裡一會兒,結果、結果等到她去了少爺那裡,就、就發現少爺不見了。”
女子聞言,臉都急紅了。她身體微微一晃,幸好被一旁的金哥及時扶住才免於跌坐在地:“快、快派人去找!從山上開始!我現在就隨你上山,好好問一問這廟中人有沒有人看到過奇怪的人。”
那小丫鬟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離開卻又被身後人喚住:“等等。”
女子轉身拉住宇文瑜的衣袖,眼角已經見了淚意:“你帶人去,去山上幫我找一找瓜瓜,可以嗎?”
宇文瑜本來就已準備動身,見狀更是二話不說就向著那丫鬟來時的方向走去。
金哥原本也想跟著去的,看著自家小姐搖搖欲墜的樣子她實在是不放心,可是因為那幾隻獵犬的情況尚未好轉,阮靈月還是選擇讓她留下繼續照看醫館。
小丫頭神色猶豫,剛想再爭取一下,一旁的顧公子卻是已經溫和開口:“你不用擔心,我會陪你家小姐一起去的。”
溫潤青年微微一笑,上前扶住女子的肩,女子頗為無助的看了他一眼,二人一同向山上的方向走去。
此時,在山腳下不遠的一個小樹林中,樣貌白皙精致的小朋友躺在一輛馬車中,雙目緊閉,昏迷不醒。
一個神色陰鷙的男人坐在馬車前,一邊用巾布擦著手中的短匕首。
良久,一個黑衣人帶著幾個手下從樹林中快步走出。
他看到那男人有些不滿:“怎麽只有你自己一個人?”
那男人咧嘴笑了笑:“只是一個小崽子罷了,用得著那麽多人嗎?”
“哼。”那黑人聽了他的話冷哼一聲,沒有在與對方計較這件事,而是揚了揚手,示意身後人去那馬車車廂中檢查。
一個手下掀開車簾看了一眼,轉身點了點頭。
那黑衣人走上前將手上的一個錢袋扔到男人懷中,男人用手顛了顛,隨後頗為滿意的哈哈一笑:“大方,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日後有機會繼續合作。”
“會有機會的。”
那陰鷙男人從馬車上一躍而下,黑衣人接替他坐上了駕駛馬車的位置。
重重一揮馬鞭打到了馬背上,那拉車的駿馬長嘶一聲,撒開蹄子向小路上跑去。
陰鷙男人目送著他們駕駛著馬車離開,哼著小曲轉身向林子外走去。
此時,山中寺廟裡。
阮靈月快步走進禪房,迎上了老夫人焦灼的目光。
老夫人在察覺到那丫鬟久久未歸時便已經覺出了不對,此時對上女子微紅的眼睛,心跳頓時快了幾拍。
“孩子沒在你那?”抱著最後一次希望,老夫人顫聲問道。
女子搖了搖頭,老夫人身形一晃,跌坐在身後的軟榻上。
對面的女子見到老夫人這樣,心知她一定是在內疚自己沒有照看好瓜瓜,便穩了穩自己的心神,走上前輕聲安慰:“老夫人不必擔心,時間還沒過去多久,瓜瓜不會有事的。”
老婦人點頭,揉了揉眼眶,半晌還是哽咽出聲:“是我沒有照看好孩子,若是孩子出了什麽事,北淮豈不是要恨上我。”
聽出了老夫人聲音裡的悲意,女子也是鼻子一酸:“您先別急,瓜瓜一定不會有事的。”
說完這句話她終究是放不下心,留下那丫鬟照看著老人家,她則快步去了院子裡的偏房。在那裡,顧公子正在仔細詢問著這寺廟中人,以期能獲得些與瓜瓜有關的信息。
商量好各自的地點,大家開始兵分幾路去尋找,每個人臉上都是焦急的神情。
一小黑屋內,瓜瓜癱倒在角落裡,地上滿是泥土屋內三面圍牆幾乎不見光,只有幾小縷光透過僅有的一個窗口,空氣中的灰塵在微弱的光束裡不斷跳動。而窗口還是被木板死死擋住。
就在如此惡劣的環境瓜瓜逐漸清醒。
手腳被粗麻繩緊緊捆綁,嘴裡塞著破布團,臉上也布滿了灰塵,他睜開雙眼看著周圍灰暗陌生的環境。
吸一口空氣被灰塵嗆得咳嗽,想要張嘴呼喊卻無力發聲,隻得坐在地上扭曲著身體拚命掙扎。
瓜瓜想要掙脫束縛逃跑,發出的聲響驚動了屋外的人。
“吱呀”一聲門被人打開,門外的陽光瞬間湧進照射在瓜瓜臉上。
光刺痛了他幼小的雙眼,立刻轉頭閉了起來,等他到緩緩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光亮時,看到了門外的女子,是慕雲若。
瓜瓜不停地在原地掙扎,女子的精致繡花鞋一步一步踩在地上慢慢靠近他。
在瓜瓜面前她停下了腳步俯下身子。
纖細柔若無骨的手指放在他稚嫩的臉龐上:“我仔細看著確實是和燕北淮長得一模一樣,你說我和阮靈月相比,做你母親是不是更加合適?”
瓜瓜討厭眼前這個女人,討厭這個破地方,要是她嫁給燕北淮,他肯定就離家出走,不過燕北淮是誰,是他的爹,怎麽可能眼光差到這個地步。
在瓜瓜眼中面前的這跟女人不僅是丞相府的千金更是一個不擇手段的狠毒女人。
瓜瓜狠狠把臉從她的手上移開,然後開始掙扎,身後的手腕也被粗麻繩勒纏的出現了血痕。
慕雲若可沒有那麽好的心腸,見著瓜瓜如此鬧騰很快就暴露本性,她憤怒的衝著瓜瓜大吼:“給我老實點,你要是喊我一聲娘親,哄得我開心了,興許我還能饒你一條小命。”
瓜瓜根本不想聽她廢話,掙扎的越來越用力。
見此情形慕雲若又氣又惱,一巴掌拍在瓜瓜身上:“敬酒不吃吃罰酒,和燕北淮一個樣!”
“先這麽關著,餓他兩天。”話語狠毒一點也想象不到是從如此清秀的女子口中說出。
“我倒想看看,阮靈月是吧?失去丈夫又失去兒子的阮靈月還有什麽能耐!”
她走後讓人鎖好了門,大鐵鏈就這樣禁錮著瓜瓜的自由,若是常人的小孩子早就嚇得不輕,可瓜瓜很勇敢從頭到尾也沒有留一滴眼淚。
他知道阮靈月很快就能找到他就他出去,很快!
寺廟內,後山上以及周圍一切村莊甚至幾十裡外的小鎮都被找了個遍,始終不見瓜瓜的身影,甚至沒有從一人口中得出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