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山摟著江逸仙,看著她精神萎靡的樣子,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寒意,冷冷交代,“剛才淺草還在那裡,怎麽可能這麽快就逃走?即便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然而,任由樓千山他們如何“挖地三尺”,淺草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怎麽找都找不到。
而樓千山面臨著內憂外患,大臣們紛紛聽說了江逸仙懷孕的事,紛紛上書要求樓千山納妃,這是內憂;連國國君宇文乾登基後對商國采取的第一個活動就是戰爭,大規模的戰爭,這是外患。
樓千山隻好命白霜她們盯著尋找淺草,自己怎麽處理起這兩個煩人的事了。
有關於內憂還好說一些,畢竟這后宮之事這些人還不好怎麽說,但是外患就難了。
這一次宇文乾親自調兵遣將,用了許多能人異士。大軍壓境,商國邊境的百姓跟著遭殃,苦不堪言。
邊疆傳來的消息,出去了聊城及周邊兩座城池以外,其他地方竟是已經被連國軍隊佔領。
“連國皇帝來勢洶洶,臣請戰。”韓瑞、韓傑等人紛紛站了出來,渴望一戰。
早朝上,不少文官都為此而憂心忡忡,明明上一次有樓千山帶軍已經將連國軍隊擊潰,想不到他們連國人竟然這麽快又集結了大批人馬,可見連國軍事力量十分強大。
於是乎,這些文官們認為連國人不好對付,不如想辦法與他們和解才是正理。
至於武將,當然又是另外一番表現了,他們紛紛希望能夠趁著上次聊城之戰的士氣,繼續勢如破竹的與連國交戰。
樓千山靜靜地坐在龍椅上,看著文官和武將站在各自立場上,闡述著自己的觀點,樓千山非但沒有讓他們停下來,反而是一直在聽著他們的對話。
“報……”禦書房外忽然衝進來一個侍衛,當著眾人的面,跪在樓千山面前道,“皇上,賓州告急。”
“賓……賓州告急?”剛才還在那裡反對著戰爭的幾個文官頓時驚訝極了。
賓州若是被攻破,敵軍再揮軍北上,可以從商國境內衝入聊城,從後方將聊城拿下,屆時聊城這一座商國最重要的交通城池被破,敵軍大舉進犯,後果不堪設想。
“皇上,這可如何是好?不如現在就向連國皇上求和。”一個老臣嚇得都快暈過去了,連忙跪下來疾呼。
“夠了,朕不想聽到你們說什麽求和的話。”樓千山憤怒地一掌拍在桌面上,目露冷光,他冷冷地盯著這些明顯被驚嚇過度的大臣們說道,“不要忘記了你們究竟是哪個國家的人,你們是商國人,是我們商國站在最上層的大臣,你們看看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們。”
書房內頓時寂靜一片,沒有人敢再多說一個字,大家紛紛跪了下來,緊張地看著樓千山。
樓千山眸色清冷地掃過所有人,立刻調兵遣將,安排人手,隨後冷冷地說道,“朕會禦駕親征。”
“皇上請三思。”眾人紛紛跪了下來,震驚地看著樓千山。
一國之君,竟然要禦駕親征,這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
樓千山的唇角卻露出譏諷一笑,冷冷地說道,“朕心裡很清楚你們的想法,但是連國國君宇文乾都能禦駕親征,朕又為何不行?”
那一刻,樓千山俊逸非凡的臉上仿佛有著神聖的光輝,令人不敢直視。
樓千山緩緩站起身,語氣冷冽地說道,“朕已經決定了,誰也更改不了。”
夏景澄第一個附和,他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揚聲說道,“皇上說的是,連國人這幾年來越來越囂張,的確是應該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商國人的厲害。”
且不管大家如何議論,樓千山既然金口一開,自然就沒有人再敢再反駁。
樓千山表面看上去格外平靜,心裡卻是怒火中燒。
待走入后宮以後,他才腳下一頓,不知道回到紫宸宮後該怎麽面對江逸仙。
他步履沉重地來到了紫宸宮,只見江逸仙精神狀態很不錯地坐在紫宸宮內的涼亭之中。
江逸仙早就發現樓千山來了,她一直關注著樓千山,只見他渾身散發著寒氣,以至於身後幾個太監宮女都小心翼翼,害怕地不得了。
江逸仙由著白霜攙扶著自己起身,親自迎了上去,為樓千山擦了擦額頭的汗,輕聲詢問,“千山,你今天的情緒似乎不太好啊,怎麽回事?”
樓千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低著頭眸色略顯緊張地看著江逸仙。
江逸仙最近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畢竟淺草不見了,那盆花也找到了,有了暗星閣的神醫為她解毒,她的身體當然是好了許多。
江逸仙緩緩抬頭看向樓千山,柔聲詢問,“莫非是又有人逼著你納妃了?”
陳芸已經找出了那幾個鬧得最凶的幾家人的不為人知的秘密,因此江逸仙根本不用擔心這個。
樓千山輕輕搖了搖頭,且不說江逸仙是不是查了這些人的老底,以他暗星閣的勢力早就將這些人家的陰暗事情查得一清二楚,哪兒還需要擔心?
只是作為商國的皇帝,樓千山並不願意將自己臣子的那些醜事說出來,畢竟這也關系到朝堂上的事。
只不過此刻卻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
樓千山溫柔地握著江逸仙的手,終於忍不住說道,“宇文乾向我們商國發動戰爭,就快要搶下來賓州,一旦賓州被奪,他們就會從後方改道前往聊城,聊城被迫,我們商國岌岌可危。”
江逸仙渾身一怔,猛地明白了樓千山的意思,她輕輕揚眸,目光靜靜地落在樓千山身上,輕聲詢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禦駕親征是麽?”
樓千山微微垂下眼眸,有些無奈地說道,“仙兒,我……並不想離開你,但是商國不能就此被連國人欺辱。那些百姓……”
江逸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她抬起頭,翦翦水眸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語氣卻異常堅定,“我知道,你忘記了?在聊城的時候我所看到的一切?”
戰爭從來都是流血犧牲,遭殃的都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老百姓。
江逸仙不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她來自未來的世界因此思想自然比起其他人成熟許多,也想過逃避這一切。但既然樓千山已經在這個位置上了,他就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來。
因此,江逸仙根本不需要樓千山向自己解釋什麽,她就已經全部都明白了。
這樣懂事的女子,樓千山真的覺得世間少有,因此他越發愧疚和不安,“你肚子裡還懷著孩子,我卻不得不去戰場,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在皇宮裡你擔心什麽?”江逸仙抬眸靜靜地看著樓千山,“上次的事不過是個意外,現在紫宸宮被圍成了鐵桶一般,你害怕什麽?”
樓千山明白,但依舊會擔心。
江逸仙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他好不容易盼來的,如今卻連能不能看著他或者是她出生都不知道,樓千山怎麽舍得?
“只是,這朝中的事你要怎麽辦?”江逸仙忽然揚了揚眉,好奇地詢問樓千山。
樓千山微微一笑,“交給景澄了,有他在我很放心。”
樓千山講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況夏景澄跟著他這麽多年了,樓千山深知夏景澄的忠心以及能力,故而他才敢將這些都交給夏景澄。
江逸仙輕輕撫摸著肚子,如今她的月份才剛剛過了三個月,比起之前小心翼翼的日子好了很多。
她想了想忽然抬起頭說道,“千山,你就放心去邊疆吧,這裡就交給我了。”
她的語氣非常霸氣,倒是讓樓千山覺得非常有趣。
樓千山狠狠揉著她的腦袋,隨後將她輕輕摟在懷中,柔聲說道,“好,我會盡快回來的。”
江逸仙抬眸,目光澄澈地看著樓千山,狠狠點了點頭。
接下來這些日子,樓千山就一直在為禦駕親征做準備。
而江逸仙則是忙著為樓千山準備一切,同時也讓下面的人多為樓千山他們準備一些解毒的藥。
“白霜,你再通知一下蕭隨影,大量購買糧草以供給大軍。”江逸仙想了想,輕聲說道。
擁有金礦的事當然不可能再瞞住,江逸仙已經暗中和樓千山透過氣,因此看似國庫空虛的他們實則非常有錢。
當然,江逸仙並沒有打算將金礦交給國家,反而是自己留了下來,以她的名義為百姓們購買糧草,一方面是為了得到一個好名聲,另一方面也是給自己加大籌碼。
沒錯,這就是江逸仙對付那些讓樓千山納妃的大臣們的第二個手段。
她必須要讓大家明白,她江逸仙對於這個國家的重要性,讓他們明白得罪了她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畢竟,江逸仙是一個生意人,她是絕不可能做出任何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
對於她的這些心思,樓千山心知肚明,不過他卻沒有想過要和江逸仙爭什麽,反而是非常配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