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山聽到楊秋先生的聲音,輕柔地為樓千山蓋好被子,轉身走了出去。
“謝謝你了,楊秋先生。”樓千山朝楊秋點了點頭,引來楊秋一記白眼。
“好了,老夫要走了,這後面按時服藥換藥就可以了。”楊秋將藥方交給藥童,讓他給這些人上藥,還不斷地搖著頭道,“哎,這都是什麽事啊,似乎每次見到這江大小姐她不是中毒就是性命堪憂,你可得看好了,否則後面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顯然,楊秋對這一點也是看的分明,無奈地領著藥箱離開。
在門外見到一臉憂心忡忡的趙婉兒,輕歎一聲,也不多言直接離開。
趙婉兒也十分無奈,她怎麽都沒想到江雲天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剛才楊秋先生過來看了羅姨娘的屍體,說是這是失手被推倒在地上致死,但是應該是力氣很大的男人,而非是女子,也就間接為江逸仙打消了嫌疑。
結果江雲天倒好,將江逸仙以及她的丫鬟們打得起不了床,現在還鬧得樓千山直接找了而是個人來,將整個蘭香園圍得水泄不通,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她深吸一口氣,想進去和樓千山說說好話,不想門外兩個護衛直接用劍擋住了她的去路,嚇得趙婉兒不敢再亂動。
“平南王,我們老爺已經知錯了,還希望您能體諒他的心情,愛妾被女兒殺死,當然是十分氣憤了。”趙婉兒隻好站在門外,對著園中大聲喊道。
樓千山聞言冷笑起來,他氣衝衝地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著趙婉兒,似笑非笑地說道:“聽聞當年趙大小姐為了祖父祖母放棄家世極好的未婚夫,一時間傳為佳話,沒想到現在卻也如此庸俗。”
他一張俊逸的臉滿含嘲諷,囂張的樣子簡直能氣死人。
趙婉兒自認為自己修養不錯,卻也被他氣得渾身發抖,這都是什麽人啊?竟然這麽可惡。
“王爺這是什麽意思?”趙婉兒目光凌冽地回視著樓千山,語氣冷冽地說道,“你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見面已經是不合適了,沒想到你還帶著這麽多外男在這裡,這豈不是故意要讓逸仙的名聲臭了?”
“無所謂,我才是她未來的相公,我都不嫌棄,丞相夫人嫌棄什麽?”樓千山雙手歡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何況,這也算是你的女兒吧?你來到這裡沒有問過一聲她的身體怎麽樣了,卻想告訴我們做錯了什麽,這倒是有趣了。”
整個江家,江雲天將江逸仙打成那樣,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詢問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更可笑的是,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人,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訴樓千山,他們兩個在婚前見面這種行為根本不合適,而他將這麽多護衛帶來,讓江逸仙的名聲會更難聽。
以為他願意帶著這些人來麽?
還不是她們江家人害的。
趙婉兒面色一變,她也不想直面樓千山來說這些啊,還不是老夫人覺得這件事有損江家顏面,逼著她來說的。
趙婉兒當然也可以不說,但若是不來,老夫人會怎麽看待她?
畢竟她是要在江家生活,而不是看樓千山和江逸仙的臉上生活。
雖然,趙婉兒也覺得江家人做的太過分了,但是她也實在是沒辦法啊。
“總之,希望平南王能夠收回成命,將這些護衛帶回王府。”趙婉兒擰著秀眉,若今天真是將這些人留下來,那麽其他人該怎麽以為他們丞相府?
“比起這一點,若是我今天就把她這麽帶走呢?二選一,丞相夫人,您覺得哪一點更加合適?”樓千山似笑非笑地盯著趙婉兒,真是覺得這一家人都是奇葩啊。
趙婉兒面色一變,頓時沒了脾氣,是啊,若是樓千山一氣之下,將江逸仙帶著離開了江家,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其他人會怎麽以為他們江家?
趙婉兒嘴角抽了抽,實在是沒辦法,隻好無奈地朝樓千山福了福身,離開了蘭香園。
老夫人的院子裡,江雲天、趙姨娘、江芷煙和江若涵都在這裡,趙婉兒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情形,心中暗自惱恨。
這就是江家人的所作所為麽,出了事竟然沒有一個人出面,反而要她去說,真是可笑。
正如樓千山所說,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婉兒啊,怎麽樣?”老夫人眼眸亮晶晶地看著她,一臉期盼。
趙婉兒緩緩搖了搖頭,見老夫人的面色一沉,心裡越發不悅,語氣卻十分沉重,“平南王給了兒媳兩個選擇,要麽將那些護衛留下來,要麽將逸仙帶走,我們總不能真的將逸仙帶走吧。”
江雲天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這個樓千山,把這裡當他的王府了麽?竟然如此囂張?”
“雲天,你住嘴。”老夫人面色一沉,冷冷地掃了江雲天一眼,“剛才楊秋先生的診斷你難道沒有聽明白麽?逸仙不是殺害羅姨娘的凶手。”
哪怕,他們十分希望江逸仙就是殺害羅姨娘的凶手,但是楊秋先生德高望重,怎麽可能會被他們收買?
江雲天一愣,知道老夫人這是責怪自己什麽都沒弄清楚,竟然就把江逸仙打成那番模樣。
“之前是誰對你稟告的?人呢?交出來好好問一問。”老夫人目光陰沉地看著江雲天,對於這個兒子越來越暴戾的性格十分無奈。
這件事但凡他能事先通知她一聲,也不知道鬧成這樣,如今倒好,樓千山再不受重視,那也是平南王。
江雲天連忙讓人去找剛才向他告狀的丫鬟,然而此刻竟然沒人想的起來剛才那個丫鬟究竟長得什麽樣子。
江雲天面色一變,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著了道了。
老夫人微微垂著頭,到底是比江雲天更懂得後宅的鬥爭,很快就明白那個丫鬟既然沒人想的起來,一來是長得十分平淡無奇,還有個原因……
她的目光銳利地看向江芷煙,這個丫鬟恐怕是江芷煙的丫鬟了。
“祖母你這麽看著孫女做什麽?”江芷煙慵懶地靠在椅子上,一首輕輕撫摸著肚子,秀眉輕揚,似笑非笑地問道。
到底是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她的人,老夫人擰著眉頭,這個孫女難道要等到過年才會回去麽?這才回來,就把家裡鬧成這樣。
偏偏,想到她未來的身份,老夫人又不能多說一句。
趙婉兒聞言,立刻明白過來,不由詫異地挑了挑眉,若這背後真是江芷煙所為,那麽殺人凶手又是誰。
“母親,現在還要查清楚誰是真凶麽?”江雲天顯然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不用查了,就對外稱羅姨娘這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死吧。”老夫人無奈地歎了一聲,鬧了這麽久,沒能算計到江逸仙,反而惹出這麽多麻煩事。
她真是覺得厭煩透了,年紀這麽大了,還要為兒孫操心,真是。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這件事就這麽辦了。”老夫人如今越來越喜歡和稀泥,反正死的人不是自己在乎的,也無所謂了。
只是,她渾濁的眸子掃了始終安靜坐在那裡的江若涵,本來與羅姨娘最親近的江若涵為什麽今天這麽安靜?
腦海中浮現出楊秋先生的話,老夫人的心陡然一緊,仿佛知道了真凶是誰。
她連忙低下頭,掩飾自己震驚的神色,千算萬算,竟然沒有人懷疑是江若涵。
可現在想想可不就是他麽?
除了他還能是誰?
江若涵並不知道老夫人已經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他渾渾噩噩地站起身來,朝外走去,差一點跌了一跤。
“你這個孩子怎麽回事?你姨娘死了你也要鎮定起來。”江雲天隻以為他這是因為傷心才會分身,沒想到他是有其他緣由。
“是,父親。”江若涵心下一凜,慌忙收斂神情,露出一抹傷心的表情,跟在江雲天身後離開。
老夫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心中不免憂心忡忡。
江家,現在混亂不堪,幾個孩子各有算計,真的是好事麽?
江家商量出的結果,樓千山很快就知道了,他毫無形象地靠在江逸仙的房間內,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與平時的模樣大相徑庭。
“主子。”門外一個護衛小聲地喊道。
樓千山眼眸一沉,立刻起身走了出去,冷冷地問道,“怎麽了?”
“王妃之前逃跑的那個丫鬟回來了。”韓瑞,接到楊奇的命令,現在一直跟在樓千山身後的人。
但,楊奇卻已經被樓千山收服了,對楊奇稟告的話全是樓千山知道的。
“嗯?”樓千山擰著俊眉,不悅地看著門外期期艾艾站著的陳芸,冷哼一聲,對於這種背主的東西十分厭煩。
“王爺,我們小姐還好麽?”陳芸在外面流浪了一天,因為畢竟不是暗星閣核心人物,許多人對她的態度並不好,她最終只能回到丞相府,卻見樓千山的人都還在這裡。
她連忙低下頭去,小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