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倒是巧了。”南一師太笑著說道：“貧尼記得，從前的時候，王爺倒也是最喜歡看這本書，每次拿在手裡看的時候都是廢寢忘食，看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不厭煩。”

  “王爺？”顧北音不敢置信地問著南一師太道：“王爺……他竟然也喜歡看《恩陽傳》嗎？”

  “是啊，王爺沒有同你提過嗎？”南一師太看著顧北音問道。

  顧北音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並沒有，以前從來也沒有聽他提過這件事。”

  南一師太見狀，知道是自己說的有點多了，於是便寬慰著她說道：“無妨，王爺他這個人，性子一向是這樣，淡淡的，喜歡不喜歡都藏在心裡，從來也不告訴旁人。”

  “是啊，他始終是這樣。”顧北音有些苦笑著說道：“喜惡全都藏了起來，不告訴任何人，可他若是不說，別人又怎麽會知道呢？”

  “顧小姐。”南一師太突然開口說道：“貧尼想問你一件事情，若是不小心唐突了的話，還請顧小姐見諒。”

  “無妨。”顧北音擺了擺手，對著南一師太開口說道：“師太若是有什麽想問的問題，直接問便是了，只要是北音知道的，便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南一師太見了她如此爽利的性子，也覺得喜歡得緊，於是便連忙開口說道：“貧尼平日裡在這廟裡呆著，可以說是足不出戶了，本來對於外界和塵世之間的事情應該很少知曉，也不應該關注的。可你知道的，只要是與他有些關系的事情，我都會格外留意。”

  “嗯，師太的想法，北音可以理解。”顧北音點了點頭說道，卻是不知道她和自己說這些話究竟有些什麽意思。

  “顧小姐可以理解便好。”南一師太聞言笑了笑，隨後接著說道：“來這廟裡祈福的人，大抵也都是一些京城中的人士，其中大部分也是一些世家貴族的夫人小姐之類的，於是之前，我便聽見了這樣一件事情。”

  “傳聞說，明王慕容軒府裡新進了個夫人，長得極為美豔，名喚恩陽夫人。”南一師太說完，便一直定定地看著顧北音。

  可她卻是別的什麽都沒有說，隻繼續對著顧北音說道：“顧小姐，旁人都說明王他好美色，無作為，可我……可柯公與他關系極好，所以貧尼出家之前也一直跟明王有交情，自然之道他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他根本不像外界傳聞所說的那樣好美色，相反，他卻是幾乎不近美色，這麽多年，他的府邸裡也沒有進過什麽夫人王妃之類的，甚至……也從來不找那些什麽通房丫鬟之類的。”

  “一開始貧尼也懷疑過這個傳聞的真假，可後來說的人多了，便明白了，這是真的。”南一師太緩緩開口說道：“貧尼以前從未見過明王對一個女子喜愛，竟能讓她入了明王府做夫人，這可是天大的殊榮。所以貧尼可以斷定，明王這次一定是動了真感情了，顧小姐覺得呢？”

  顧北音聞言，不知道她究竟打的是什麽心思，隻得先說道：“北音聽師太的。”

  南一師太見她不肯說實話，隻得繼續說道：“顧小姐，貧尼今天說了這麽多話，隻想問你一句，那個所謂的恩陽夫人，究竟是不是你？”

  “是我如何？不是我又當如何？”顧北音看著自己面前的南一師太，一邊看著一邊淺淺地笑著。

  南一師太見狀，隻得歎了口氣說道：“顧小姐不要誤會，貧尼的意思是，若是那個所謂的恩陽夫人就是顧小姐，那希望顧小姐可以好生珍惜王爺對你的感情。可若不是顧小姐的話，便得請顧小姐小心一些了，畢竟你們，是情敵的關系。”

  “北音多謝師太關心。”顧北音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究竟是或不是，北音相信師太心裡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和答案，所以我便不多說了，多說無濟。”

  南一師太聽了，歎了口氣之後朝著顧北音擺了擺手說道：“顧小姐果然厲害，說話滴水不漏，怪不得王爺會喜歡你。”

  顧北音聞言，知道她心中這是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了，於是便開口說道：“師太也不錯，偏偏得了他的青睞。”

  這句話話音落了之後，兩個人卻是都看著對方，隨後沒忍住便一起笑了，笑聲瞬間便充斥了整間大殿。

  “顧小姐，沒想到這麽多年了，貧尼竟然還能遇見一個如此對自己脾氣的人。”南一師太笑著對顧北音說道。

  其實顧北音此時心裡也是這種想法，雖然自己與南一師太隻相處了這麽半天的時間，可是兩個人卻是沒來由地，仿佛一見如故似的，怎麽說都仿佛有共同語言，聊天也能聊的到一塊去，脾氣相近，且都有彼此聽過對方的故事，顧北音的心裡便是仿佛遇見了一位多年未見的老友似的。

  “師太，北音與你想的一樣，便不再多說了。”顧北音也輕笑了一聲，隨後對著她開口說道。

  “是，不必多說，貧尼可以懂顧小姐的意思。”南一師太說到這裡，卻是有些悵然若失地說道：“若是放在以前，我們兩個人便相識了的話，想必也是可以當一對好朋友的。”

  “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顧北音點了點頭，讚同地說道。

  “只可惜，我們卻是沒有這個緣分了。不，應該說，有緣卻無分。”南一師太緩緩開口說道。

  “師太。”顧北音再次開口問道：“我也想問師太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你問便是了。”南一師太說道。

  “師太想必應該也是認識段珂姑娘的吧。”顧北音看著她說道：“你們從前也是好朋友麽？”

  “段珂……”南一師太在嘴裡喃喃地說道：“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啊……此時聽起來，卻仿佛恍若隔世了似的，可明明，是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

  “十年，其實也已經很長了……”顧北音淡淡開口說道。

  南一師太聽了，自顧自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確實也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