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顧北音和陳悠然在這邊過的實在是太驚險波折,遠在京城的慕容軒在這天晚上竟然夢見了她。
夢裡顧北音還是她離開明王府那天怒氣衝衝的樣子,似乎這裡的所有人都叫她太失望了,她滿含怨懟的望著自己,站在一片虛無縹緲的雲霧中幽怨的柔聲問道:“我那麽尊敬您,可是您是怎麽對我的?我不就是太像段珂了嗎?所以您就一直避開我?”
慕容軒被戳穿了心事, 剛剛升起的一絲憐意頓時又化為烏有了,他拂袖冷哼了一身轉身背對著顧北音,冷冷的說道:“本王生來就是如此,是你想的太多,以為相熟了就能坦誠相見嗎?你別做白日夢了!”
誰知顧北音突然委屈的哭出聲,“好!我可真是瞎了眼,既然你已經不願意再收留我做事,那我就隨榮平王去,起碼他不是那種表裡不一的人,就算他殺了我,我也不說什麽!”
慕容軒聽了頓時惱怒起來,轉身正要罵顧北音蠢貨,可是一看身後哪裡還有顧北音的影子。
他大吃一驚,扭頭看向四周,白茫茫一片,周圍安靜極了,似乎顧北音根本沒有來過這裡一樣。
“回來!”
他低吼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倉藍色的床幔頓時出現在了眼前。
原來只是一場夢
慕容軒楞了一下,坐起身來穿上鞋子,然後就朝裡屋走去,掀開那門上的簾子,裡面不像是有人在居住的樣子,但是屬於顧北音身上那股青澀木香似乎還揮之不去。
他放下簾子垂下眼眸,腦子裡不知道想了些什麽,就那麽靜靜站了許久,然後穿上衣裳便走了出去。
松陽守在門外,見他出來了便問道:“王爺,現在用早飯嗎?”
慕容軒搖了搖頭,“去把百裡璽越叫過來。”
臨近中午的時候,百裡璽越才從璽門趕來。
一進書房,百裡璽越就看到慕容軒正望著書桌上的書本出神,他這滿懷心事的樣子,百裡璽越一看見幾乎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次見慕容軒這樣是什麽時候來著?
啊,好像是將近十年前了!
“王爺?我來了。”
慕容軒從混沌中拉回一絲清明,那雙深邃的猶如深海般驚人的眸子看上去蒙著一層薄霧,讓百裡璽越只看了一眼就打了個寒顫,立刻就低下頭不敢再盯著他看了。
“王王爺叫我來有什麽事?”
“顧北音什麽時候出的京城?”
百裡璽越回道:“是前天傍晚,她和她娘陳悠然一起出城的。”
慕容軒的手指在椅子把手上敲了兩下隨即收起,“去派人跟上,把她們的行蹤隨時向本王匯報。”
百裡璽越挑了一下眉毛,他聽柯公和蘭姬說,顧北音走的時候好像是和慕容軒鬧翻了,慕容軒甚至還動了殺機,但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下手。
怎麽現在卻又要找上她?
“這王爺”百裡璽越一臉為難。
慕容軒皺了皺眉頭,“怎麽了?”
“我以為顧北音對您不可能有用處了,所以就沒有再叫人跟著,若是想找到她,只怕要花些功夫了。”
“.”慕容軒的額頭青筋直跳,他目光冰冷的看著百裡璽越,“那就趕緊去,找到了不可讓她發現你們,不到萬不得一的時候不得現身。”
百裡璽越吃了一驚,“啊,王爺還想用她?”
“出去!”
北望山的顧北音一行人此刻正艱難的往山上爬著,而陳悠然氣喘籲籲,累的幾乎快要翻白眼了。
顧北音沒法子,隻得先扶著陳悠然走到一邊坐下,然後拿出水囊給陳悠然喂水,一邊抬起袖子給陳悠然遮住頭頂毒辣的太陽。
她們母女走的慢,突然停下來,前面那些竟然沒有發覺,等走出去很遠了,才有人注意到不到。
“哎,你們怎麽停下來了,莫不是又要逃走!?”
顧北音沒好氣的說道:“給我們一個筋鬥雲能逃得走!沒有筋鬥雲就要累死在這裡了,哪還有力氣逃!?”
那人被噎的一時說不上話來,扭頭跑到前面通報去了,過了一會兒顧北音就看到他們也在前面坐了下來。
陳悠然緩過來一口氣,不過臉色蒼白的一點血絲都看不見,瞧上去非常嚇人,顧北音看著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娘,咱不走了,說什麽也不走了,您別急,好好歇著!”
陳悠然閉著眼睛氣息微弱,根本沒有力氣回應她。
顧北音就這麽給她用手扇著風,心裡焦慮的猶如熱鍋裡的螞蟻。
過了一會兒顧北音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估計是過來催她們繼續爬山的,顧北音吸了口氣,抬頭就要說殺了她們也不往前走了,誰知頭頂傳來了榮平王的聲音。
“歇夠了沒有,歇夠了趕緊走!”
顧北音沒想到榮平王竟然會親自過來催她們,她把陳悠然慢慢的放歪在滾燙的石頭上躺下,然後站起來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至於那麽激動。
“王爺,我娘真的不能再繼續走路了,這樣會要了她的命的,之前若是多有得罪,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們一馬吧!”
榮平王背著手低頭看了看陳悠然,然後說道:“再往上走幾步就是本王的院子了也罷”
說著他招了招手,一旁的手下立刻走了上來。
“把她背起來,盡快送上去,讓大夫給她看看。”
那手下應了聲是,然後就把陳悠然背起來,接著身輕如燕的就往上衝去。
顧北音看的目瞪口呆,這人和她們一樣已經怕了那麽久的山了,難道都不覺得累嗎?
“好了,走吧。”
顧北音眼神複雜的看了榮平王一眼,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好心了,不過還是福了福身子,道了聲謝。
果然又走了一小會兒,眼前就出現了一座非常大的院子,紅牆白瓦,看上去這院子的主人非常闊綽。
和慕容軒讓給裘風住的山上的那座院子不同,這座院子順著院牆望過去,足有小半個寺廟那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