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母親,杜櫻苑心中一痛,想起上一世杜家全族被滅的慘烈場景,夏之雨的得意,陳榮亮的鐵石心腸,杜櫻苑緊緊地握緊了拳頭。
這一世,你們怕是不能那般得意了。我,就是回來向你們一個個討命來的!
“死丫頭!一大清早發什麽瘋呢!”冷不防被李嬸一記耳光,杜櫻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還照什麽鏡子!照照照,再怎麽照你也就是隻野雞,當不了鳳凰!”
杜櫻苑的眼神陡然變得寒意凜凜,她直直地看著李嬸:“你打我?你說誰野雞?”
她記得上一世,李嬸一家人便是這樣一直欺負著她的。現在想來,他們應該是得了夏之雨的暗中叮囑,夏之雨定然沒有告訴李嬸他們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給足了銀子,暗示他們可以盡情羞辱自己,否則若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這些人應該不敢這麽過分才是。
李嬸被杜櫻苑突如其來的氣場給震懾住了,以往這丫頭都是任由著她打罵的,怎麽如今竟然竟然敢在她頭上撒起野來!
李嬸原本就是一介農夫,文化少得可憐,在她的印象裡,向來只有以暴製暴。於是眼下,她瞧著杜櫻苑突然變得這麽不聽話,立馬揚起手來,打算狠狠地再抽上一耳光。
杜櫻苑敏銳的察覺到了李嬸的動作,她動作敏捷的一把抓住了李嬸的手腕,用力收緊:“還想打我?”
上一世,她跟隨名揚天下的神醫慕容瀟學了幾招傍身小技,如今仍舊都是記得的,對付這個只有蠻力的農婦還是綽綽有余的。
李嬸吃痛,那股撒潑的勁立馬就上來了:“杜櫻苑,你吃我的用我的,竟然還造起反來了?香菱!香菱!你快過來,杜櫻苑這個小賤蹄子造反了想打我!”
李嬸口中的香菱是她的女兒,潑辣勁絲毫不亞於李嬸,甚至有更甚之勢.杜櫻苑感到有點頭疼,默默地揉了揉眉心,她歎了口氣。
“娘!你怎麽了?”香菱今年十八歲,長得五大三粗,卻又獨獨喜愛扮作小女生,偏生那股子潑辣勁總是掩飾不住。眼下她踏著小碎步風風火火地衝了過來,聲音原本粗獷,偏偏捏出一副矯揉造作的語氣,道:“杜櫻苑你不想活了?你還不放開我娘?”
杜櫻苑看著她壯如牛的身軀,一個沒忍住,幽幽地道:“香菱,想罵我就罵吧,你這麽憋著,也不是個辦法.”
香菱聞言大怒,她雖愛裝,卻最最討厭別人說她裝。杜櫻苑這麽一說,顯然是刺激到了他的某根神經,她順手抄起一個花瓶,竟是準備直接對著杜櫻苑的頭砸下去——
“住手!”一聲驚雷般的怒喝響起,杜櫻苑不易察覺的彎了彎嘴角,果然來了。
她猶記得上一世便是這個時間點,陳榮亮出現在了李嬸的家中,親近自己,博取了自己的信任,將她帶回了將軍府。
果然不出她所料,陳榮亮真的在這個時間點出現了幸好幸好,不然這一花瓶砸下來,非死即傷啊.福大命大,福大命大!
這個人.是自己的滅門仇人啊。杜櫻苑看著陳榮亮陌生又熟悉的臉,手微微發抖,恨意在心中翻滾,似乎快要衝出胸口。
“陳將軍,您來了!”李嬸見到陳榮亮,慌忙拉著香菱跪了下來,她是認得陳榮亮的。
“你可知這位姑娘的身份?她是當朝國師之女,身份無比尊貴,怎麽是你們這幫賤民可以隨意欺負的,活膩了是不是!”若是杜櫻苑不曾識得陳榮亮的狼子野心,此刻也必定會被他的一身正氣所折服。
陳榮亮曾是大宣朝的大將軍,一場敗仗以後輸掉了十三座城池,自此便徹底在皇上面前失了寵,甚至被全天下人恥笑。若不是杜櫻苑對他了解很深,定然也會認為他在後半生裡會誠心悔過。
其實呢?這些都不過是陳榮亮設下的局罷了。他的野心,是整個天下。
陳榮亮的話震懾力極大,香菱聞言早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想不到這個一直被自己欺壓打罵的人竟然是當朝國師之女,自己豈不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杜櫻苑一個愣神,卻突然反應了過來。她不該這麽無動於衷的,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十五歲的杜櫻苑,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聽到這個消息,她應當很驚訝才是。
“您您是陳將軍?”杜櫻苑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恨意,眸中閃著膽怯,小聲問道。
陳榮亮一副憐惜的模樣,道:“是我。你受苦了吧,她們可曾苛待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