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繁星閃爍,靜謐的夜空下,有幾道黑影來回攢動,同這安靜的一切格格不入,若是細來觀察,便是不難發現,眾人僅對一人下手,而那被眾人攻擊之人,伸手更是矯健靈活得不得了,和眾人對打,竟是個平手且尚未佔下風。
那人便是陳老爺子,而今陳老爺子已然年過半百,卻是寶刀不減當年,竟可以一人對抗眾人,且是招招斃命,但到底是黑衣人多一些,人數上陳老爺子並不佔優勢。
陳老爺子心道,再這樣打下去對自己則是十分不利的,便想著不如他專攻一人,且防著些其他人的偷襲,這樣倒也快些。
心中這樣想著,手上的動作便也更快了一些,一記拳風擊向其中一人的致命之處,那人來不及閃躲便已然倒下。
然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畢竟他們也是受過專業訓練之人,很快地便意識到陳老爺子的戰略,腦海中也飛速的思慮這要用個什麽樣的對策來化解危機。
眾黑衣人到底是受過集體化訓練的,配合度十分高,在陳老爺子專攻其中一人時,旁人很快就會察覺到,轉而一邊攻擊陳老爺子一邊守護著被攻擊之人。
這樣的戰術已經確定下來,雙方對打的速度顯然是快了起來,但進度卻是沒怎麽變,一時間,竟分不出個勝負來。
陳老爺子此時卻是心料不好,倘若一直這麽消耗下去,黑衣人人數佔上風,於他,是十分不利的。
這樣想來,陳老爺子不得不再次改變自己的戰術,一記掌風轟開眾人,隨後竟轉身向個有路的方向跑去,既然打不過,他跑還不成嘛?所幸這些黑衣人本來的目的只是向抓住他,便是不會怎樣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這次,陳老爺子卻是選錯了戰術,且先不說他已年過半百,怎麽能跑得過那些青壯年,再者,這些黑衣人本就是善於追捕的,這次是因為人不夠而勉強過來頂替一下的。
而這次,陳老爺子便是很快的被抓住了,然,他自是發現了眼前這些黑衣人的弱勢與強勢之處,顯然,他若是不快些做決定,怕是只能同這些黑衣人回去見他們主子了,陳老爺子心中想著對策。
眾黑衣人還來不及將陳老爺子的頭套上,驀地,他已經掙脫開了眾人的束縛,陳老爺子心道:既然跑不過,那便還是專攻一個吧。
所幸這些年來,他雖年級大了征戰沙場的機會少了些,卻是從未放棄對自己身體素質的磨練,竟將眼前的黑衣人一個一個的收拾掉了,最後竟只剩了兩個。
此時陳老爺子才有了功夫去猜這些黑衣人是誰派來的,細細想了想,自己這幾日剛結下的仇家有哪些,驀地陳老爺子靈光一閃,對於這些黑衣人的來歷已了然於胸,在陳老爺子看來,最有可能的便是杜櫻苑和宋君一了。
“莫不是他們已經發現了解藥…”陳老爺子喃喃道,然而,對戰時刻,最忌諱的便是分心了,而今陳老爺子一個分心,便是手臂中了一張,竟感覺皮下鑽心的疼。
想來若是杜櫻苑派人來抓自己,那自己又何必這麽費勁的抗爭呢,左右自己也是要去她那裡拿鑰匙的,自己如今也不認得回去的路,何不順了他的心意…
這樣想著,陳老爺子竟是放緩了手下的動作,連防禦也減輕了不少,而兩個黑衣人還以為是陳老爺子體力不濟,而漸漸狀態不行的,並未多想。
陳老爺子見兩個黑衣人還是對自己照打不誤,心中不禁有幾分歡喜,這顯然那二人並未懷疑自己,而離自己的目標。也已更近一步。
二人驀地加快的攻速,顯然發現陳老爺子氣數已將盡,卻又怕是夜長夢多,便加緊配合,左右攻著陳老爺子。
陳老爺子若是存心想受傷,那還不簡單,看似無意的露出自己的破綻,而那二人都是機會主義者,看到破綻立馬攻了上去,果不其然,陳老爺子中招。
“呃…”陳老爺子悶哼一聲,雙手緊捂著自己的胸口,痛楚,在胸口蔓延,方才他胸口被黑衣人擊中一掌,他卻沒有能防禦的武器,便愣是要倒下。
只不過那兩個黑衣人未曾看到的是,在掌風即將來擊來之時,陳老爺子驀地微微向上一躍,竟硬是是的“劍走偏鋒”擊在了心上三寸的地方,不足以致命,但陳老爺子畢竟是年紀大了,此時竟踉蹌起來。
陳老爺子心道這是個好機會,便順勢倚著掌風向後退去,竟是被退出了洞口,雙目微眯著,隻觀洞口有一湖,陳老爺子死死的盯著這個湖,仿佛是要將其深深地刻在自己腦海中一般。
卻是容不得太多看,黑衣人趁他“毫無防備”之際,竟一記手刀敲在了陳老爺子的後頸處。
眼前的最後一幕,便是那洞口美麗的湖畔,而後便是眼前發黑,終是昏了過去。
正如陳老爺子所料,那眾多黑衣人的確是宋君一同杜櫻苑派去的,何故為此,便是昨日夜裡…
這已是宋君一服用解藥的第三日,便的確有轉好之相,這一副藥不過是五日的樣子,如今宋君一同杜櫻苑都松了心,想來著一步是走對了。
就在二人說著閨房中的蜜語,而後準備熄燈睡覺之時,杜櫻苑卻見宋君一驀然臉色微微有些泛白起來。
杜櫻苑確實沒多想,繼續同宋君一說著,“今兒我瞅見第二個帳中,有個衛兵大有鷹視狼顧之相,怕是僅在帳中做個衛兵太過屈才。”
杜櫻苑自顧自的說著,此事她雙目想頭頂掛著的香囊看去,像是在思慮著她口中那位“鷹視狼顧”之相的衛兵,一時間並未注意著宋君一的神色。
良久,都為聽聞宋君一回答自己,杜櫻苑還以為他被困意席卷同周公下棋去了,便偏頭看向他,只見他此時面兒上毫無血色,蒼白得打緊,額頭上也冒著密密的冷汗。
杜櫻苑便瞬間清醒過來,原本還有著的困意已然去得一乾二淨,忙起身想要喚外面守夜的丫鬟進來,驀地才想起這是在軍營之中,何來丫鬟之說?
然,沉風此時也早已睡去,杜櫻苑絕不會嫌照顧宋君一麻煩,他只不過想找個幫手罷了,怕是她獨自一人照顧不過來。
走出帳中,杜櫻苑喚來了守夜的衛兵,讓他幫忙請軍營中的郎中過來,而自己則是回到帳中打起了熱水。
隨後杜櫻苑便端著銅盆,給宋君一一層一層的蓋著被子,此時的她已然發現宋君一這是寒毒發作了,症狀同前幾日夜裡一模一樣。
“陳老爺子不是已經給了解藥了嘛…”杜櫻苑低聲喃喃道,此時緊張的情形,卻也容不得她想著些,她必須照顧好宋君一。
隨後將手帕在打來的熱水中浸泡而後敷在宋君一額頭上,用另一隻手帕替宋君一擦拭著身體。
軍營中的郎中來的倒也是很快,郎中隨後便對宋君一進行了一番診斷,果然同杜櫻苑所料一般,宋君一果真是寒毒發作了。
“你且先給他捂著些,而後用手帕沾上熱水替他擦拭即可。”郎中言,而後拈了拈他的兩撇小胡子,聲音中帶著惋惜之意又言,“剩下的,變要看殿下自己的造化了。”
送郎中離開之時,杜櫻苑眼眸帶著希冀之意,對郎中言,“還請您對外宣稱殿下他僅是偶然感風寒。”
“娘娘不必客氣。”郎中卻是微微搖頭,不透露患者信息是每一個郎中的素養,而後他又道,“草民自是不會多言。”
送郎中所言,同杜櫻苑之前所做之事一致,杜櫻苑卻還是擔心,她此時已然將帳中所有的被子都蓋在了宋君一身上。
隨後又將二人的外衣取來,同樣的蓋在了他的身上。
但看著宋君一面兒上的痛苦似乎絲毫未減,便不由的心猛然抽一下,此時她能做的,便是陪在他身邊。
這一折騰,直至宋君一寒毒停止發作時,已然到了三更天,方才痛楚在他的全身蔓延著,而今他的全身就如同散了架一般無力,宋君一垂眸看著在自己床邊睡著的杜櫻苑,不由得便是一陣心疼。
此時他隨想將杜櫻苑抱起讓她睡在自己家的懷中,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無力感在心中愈演愈烈,這時宋君一覺著自己是多麽沒用…竟不能護得她周全。
此時宋君一已然睡意全無,待身子恢復了知覺後,便起身將杜櫻苑抱起,卻是驚動了睡不踏實的杜櫻苑,她睜開惺忪的睡眼,之間近在咫尺的俊顏,以為是自己做了夢,便又沉沉睡去。
宋君一當然看到了此時在自己懷中的杜櫻苑這些小動作,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後,宋君一便轉身去了帳外。
撩開門簾,宋君一緩緩走出,卻是滿臉驚喜,只見滿天星辰閃爍著,美不勝收,在邊塞上總能意外的發現些京城所不能及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