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飛機的那個男人,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步履匆匆,好像有一大堆事等著他處理一般,記者們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追過去,然而再厚的人群都沒有攔住他的行進步伐。
“譚先生,聽說您在國外求學期間與好萊塢的委國嫩模奧拉暴出戀人關系,請問這條國內風靡的消息是否是真的,二位是否有結果的打算。”
“傳聞說您與成華導演私交並不好,請問是什麽原因令你簽下這部電視劇?是否是傳聞中說的,您在拉斯維加斯賭場輸了賭債,需要還債才迫不得已的合作。”
“這次您回國後是否還會回美進修?還是會留在這裡。”
大報小刊都在爭先恐後的向前伸著話筒,譚英早已司空見慣,他低眸掃了一眼話筒上的logo,找了一家他印象裡規模算很大的媒體,用指尖勾了勾話筒。
“我隻回答一個問題,我是為了當影帝而回來的。”
語氣倨傲,一如當年那個青蔥狂傲的少年,也一如他出道時的座右銘,隻做自己喜歡的事,不做別人喜歡的事。
被他眷顧的那個媒體的記者下意識的追問,然而他卻調皮一笑,在鏡頭前肆無忌憚的放電,“這位姐姐,我說過了,隻回答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已經回答過了哦,我要回家休息了。”
沒有人能抵抗的了小奶狗的撒嬌攻勢,尤其是一個這麽帥氣的奶油小生,那一聲姐姐叫的香甜,趁著大家還在發呆的空隙,經紀人連忙和安保人員一起夾著他從采訪區消失。
他是那種和徐懷瑾截然相反的藝人,風評並不是很好,很多人都願意叫他中央空調,是因為他的撩妹技能和他的桃花眼一樣,無論是影迷還是合作的女藝人,只要他出手,沒有拿不下的。
曾經還有他的影迷因為他與一位合作的女藝人傳出了緋聞,在名南市最高的建築,環球金融的房頂上跳樓的,雖然這件事並沒有刮起多大的風浪,也在他妥善的公關下偃旗息鼓。
但是他卻因此擔上了一個少女殺手的昵稱。而且此次選擇在事業最鼎盛的時期出去留學,或許也是受到了這件事的影響。
圈內的人和圈外的人都是這麽猜測的。
“今天中午必須去片場報道了,譚英,你知道我頂著多大的壓力麽?平時你怎麽任性我不管,但是這部早就定好了的片子,不能有任何閃失,你必須先去片場,能否今天就開始拍攝,你可以再酌情和成華導演商談。”
譚英的經紀人裴斐緊隨其後,尊尊叮囑,他太了解他們家藝人的性格了,簡直就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除了正經事之外,他好像什麽都感興趣。
“我說的你聽見了麽?我們已經晚了好多天來劇組裡報道了,再拖下去恐怕之前的努力都要白費,這不是公司希望看見的,也不是我計劃之中的。”
“聽見了寶貝兒。”譚英依舊是調笑的口吻,“每天都這麽操勞,很容易使女人變老的,你應該早點睡覺,多笑笑。”
多笑笑?裴斐覺得自己不哭都算心理承受能力強的,她跟譚英生不起來氣,聽著他半真半假的答應,她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和隨行助理說到,“告訴司機,繞過人群擁堵的地方,直接開車去橫店片場。”
“不回先生家了?”
“什麽時候這麽多話。”裴斐可沒有時間再和助理解釋一遍為什麽要這麽著急的趕去片場,“我說去片場,你下去通知到司機就是了,別的不該問的別問,該你知道的我會告訴你。”
好像心情不好的只有裴斐一個人,譚英看她的語氣這麽嚴肅,他一口一個寶貝兒的稱呼都沒有讓她有絲毫的好轉,便將一隻大手搭在了她的頭頂,將她盤起來的一絲不苟的發髻柔的亂七八糟,“放心吧,我回去拍戲導演一定會歡天喜地的,你的擔心有些多余哦,記得要微笑,笑,我可不想我的仙女姐姐因為我變的不美了。”
推著行李箱前進的步伐調皮的加速,他知道,裴斐一定有一堆的大道理等著他,這麽多年了,他們兩個人早就是亦師亦友的關系,裴斐的囉嗦,都是因為發自內心的關懷,譚英也懂。
別看他每天都吊兒郎當的,但是誰對他好,他還是有分辨好歹的能力的。
果不其然,身後追著她一路小跑的裴斐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鑽進耳朵,“你別怪我囉嗦,你要是但凡能早一點長大,懂點事的話,我至於這麽累嗎,……哎,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走那麽快幹什麽,不愛聽?不愛聽你倒是有點正事兒啊,別每天就知道跟小姑娘聊微信,到底是演戲還是學習,你能不能有個定力,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後面還說了什麽,譚英已經聽不見了,因為他已經早一步鑽進電梯,捂著腦袋看著裴斐姍姍來遲,趕不上他這趟電梯時,咬牙切齒的表情。
只有他們倆知道,這只是個玩笑,從來都是這麽個相處方式,誰都不會認真計較。
然而對於譚英這種天生愛開玩笑的性格,卻不是每個人都像他的經紀人一樣有忍耐力,成華在給裴斐的電子郵件裡說的很嚴肅,如果今天還不能從美國回來,那就不要再回來了,這部戲不需要一個拖遝成性的人。
他一向說一不二,裴斐一點都沒有猶豫,他是嚇唬人的,而且譚英還不至於有那種誰都無法替代的能力。
所以她才會這麽著急。
然而她把這份郵件原封不動的給這位小祖宗看的時候,他只是笑了笑,繼續端著他的香檳酒鑽進了舞池與嫩模跳完了最後一曲華爾茲,就在裴斐幾乎覺得這部戲要報廢了的時候,他偏生又嬉皮笑臉的敲響了他的房門。
手裡像是變魔術一樣,刷的一下拿出了手機,屏幕上赫然是最近的一班回國的飛機,搞得她手忙腳亂的,美國的一堆事兒都沒有來得及處理的很妥善,就匆匆忙忙的拽著貼身行李跟他一起跑到了機場。
他老是這樣,做事不靠譜,玩兒心又重,像是這種打的她猝不及防的事之前沒少遇見過,她早就習慣了。
裴斐比他大兩歲,所以漸漸的,變成了姐姐對弟弟的愛護。
行李都安排妥善了之後,司機也在裴斐的一再催促下,將車速一點點提升,聽裴斐在‘教育’譚英,“美國那邊也來了郵件,對你這次肆意的行為表示很生氣,你這不叫請假,這是通知人家,並對你的學籍是否保留至回來,持模棱兩可的態度,但是我覺得八成是要不保留的。”
裴斐的語氣裡有些生氣,或者說她從接到成華的敦促郵件後就沒不生氣過,“你明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如果你不能留在懷華公主的劇組裡,你可能連美國的學校都回不去了。”
不知道這番話譚英是怎麽想的,開車的司機倒是被經紀人的這番警告嚇到了,他在高架橋下橋的岔路口忘記了提前減速,又走了神。
眼看著旁邊的勞斯萊斯漸漸逼近,此時再減速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盡力的將刹車踩到最死,卻有不敢亂打方向盤,因為右側也有同樣行駛中的車輛。
衝動只會造成更重大的損失的。
撕——
然而一聲長長的刹車聲後,還是沒躲開兩車相撞的結局。裴斐暗暗的罵了一句,連忙推開了車門去處理。
倒是後座的譚英,除了刹車的時候亂了額發,其余的什麽都沒變,包括他那似有似無勾著的嘴角,好像仍舊不著急,在看戲似的。
“抱歉,是我們的全責。”譚英連忙去主動才承擔責任,“不過我們確實是在趕時間,能不能先拍照片留個電話,讓我們先走,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全款賠償的。”
柒瑤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她也很無奈的看著駕駛室的徐懷瑾,征求他的意見。
車窗漸漸搖下來,徐懷瑾透過韓靈筠方向看了看,對柒瑤擺了擺手,示意她算了。
譚英也正將目光投在對面的車上,車窗降下後,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驚豔絕倫的美人,他自詡見過美女無數,但是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將美麗大方詮釋的如此完全。
好像一下子就掉進去了,他將從上飛機就沒有摘下來的墨鏡推上頭頂,仔細的看著韓靈筠的五官,表情,一顰一笑。
見對方同意了,譚英連連道謝,再三表示一定要給她打電話,無論修車需要多少費用,她都願意承擔。
她急匆匆的跑回來,示意司機可以走了,然而譚英卻從車上下來,大聲的說,“不著急,我們又不趕時間,不妨現在就和幾位去跑一趟保險理賠,免得今後大家時間碰不到一起去。”
裴斐背對著韓靈筠和徐懷瑾他們,使勁兒的給譚英使眼色,他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仍然執意要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