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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嫡女醫妃》第2章  拜師
  第二日一早夏瀅歡就被尖臉尼姑圓空趕去山上采藥,可她根本識不得什麽草藥,若是自己有些研究,上一世也就不至於死在毒藥下了。於是她便對圓空道:“我是來山廟為祖母祈福,而不是來做苦力的,況且我並不認識草藥,你又何苦刁難於我。”

  話雖這麽說,夏瀅歡卻是悄悄地塞了一隻十足十的金簪子到圓空手裡。

  那金簪子是她離開夏國候府時拿的,重生一世,她長了心眼,知道這些東西終究是很有用的,想不到這會兒便派上了用場。

  圓空一愣,悄悄拿眼去偷瞄了一下那簪子的質地,一下子便被明晃晃的赤金亮足了眼。

  她面上一喜,急急地將金簪子收了起來,登時就變得慈眉善目起來。

  她湊近夏瀅歡,悄聲說道:“我們是受人吩咐要折磨於你,山廟外頭有人偷偷瞧著呢,這采藥你還是得去的,不過采不采得到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夏瀅歡聽得圓空的話,心知這已是她最大的讓步了,她沒有再說什麽,轉身拿起草簍子向山上走去。

  夏瀅歡走在路上,卻見有一個白發老者,正席坐在地上,為一隻腿腳受傷的小兔敷藥。

  那草藥看著新鮮,應是剛剛才采摘的。

  老者手法嫻熟,不多時便為那兔子上完了藥,他拾起自己白袍子的一腳,甫一用力,似乎是準備撕下一些布來為兔子包扎。

  “老先生且慢。”夏瀅歡上前朗聲製止道,“看老先生的衣服以金線鑲邊,定是價格不菲,撕了豈不是太過可惜,我這裡正巧有著一方娟帕,若是老先生不嫌棄,拿去用可好?”說罷便將自己的娟帕遞了過去。

  老者竟毫不客氣:“你這丫頭不早說!若是再晚一步老夫可就撕了這衣服了,我可是心疼的很!”說罷便一把接過夏瀅歡的娟帕,為那小兔子包扎起來。

  “老先生似乎精於醫術?”夏瀅歡失笑,這老先生的脾氣,倒是有幾分可愛。

  “你自己不會看嗎?”老者沒好氣地白了夏瀅歡一眼,“不必稱呼我為老先生,我姓陳,你稱我一聲陳公就行,老先生老先生的可是真難聽。怎麽,你對醫術有興趣?”

  夏瀅歡想起上一世自己慘死在那毒藥之下,心中不免有些觸動,道:“的確,若是能夠懂得這些,大抵是能救命的。”她說這話的時候,眸子裡盛滿了化不開的憂傷,陳公看著她,若有所思。

  “姑娘你今日不嫌棄老夫這脾氣,願意同我聊上幾句,還贈我娟帕。我見你與我有緣,就將這一身淺薄的醫術傳授於你如何?我一生未收徒弟,眼看著黃圖埋了半截身子,今日就收了你做關門弟子如何?”陳公道,“想做我陳公的徒弟可是極不容易的,你今日有這榮光,還不趕緊給我磕頭叫師父!”

  “多謝師父!”夏瀅歡也不多言,當下便跪下了身子,這陳公必是不凡之人,既是主動要收她做徒弟,她眼下無依無靠,何樂而不為?
  她向著陳公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直磕的陳公眉開眼笑,喜道:“你這丫頭可真是懂事!”

  “我並不會來這裡太多次,這兩日有要事在身才會在這裡,這個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我把畢生心血全都記錄在了裡面。”陳公從腰間掏出了一本小巧的書,遞給了夏瀅歡。

  因著夏瀅歡送與他的娟帕,他對夏瀅歡歡喜的緊。

  夏瀅歡小心翼翼地接過,看了一眼書名,啞然失笑,那封面上,赫然是拿毛筆寫的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陳公傳》。

  “老夫耗盡一生心血寫成的東西,當然是要注上自己的名號的。”陳公頭一揚,一本正經皺眉道。

  “師父說得對。”夏瀅歡輕咳一聲,點頭稱是。

  “時候不早了,老夫要走了,丫頭,有緣再見啊。”陳公大力一拍夏瀅歡的背,“我瞧著你說想學醫時那股子勁挺倔的,怎的就甘心呆在這山上?若是有什麽事啊,大可以放手去做,時光不等人啊……”陳公遠去,他的話卻一直響徹在夏瀅歡的耳畔。

  是啊,自己重活一世,難道是為了在這山上苦呆三年,然後回去繼續被張姨娘和夏雨弦害死的嗎?這簡直是對自己第二次生命的褻瀆!夏瀅歡思及此處,一股戰意油然而生,她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書,腦子裡一個計劃漸漸地成型。

  余下幾日夏瀅歡用盡空余時間研讀那本書,她本就天資聰慧,不知不覺竟已是精通了全書。她漸漸知道自己上一世所中的絕命散,雖毒性極烈,但若是服下之前吃上一味齊羅草,便可無礙。

  夏瀅歡沉思半晌,喚來了圓空。

  “師父可否幫我一個忙?”夏瀅歡說著,又塞了個碧玉通透的鐲子到圓空手中。

  圓空眉開眼笑:“可以可以,小姐您說,老尼定當辦的妥妥當當。”

  夏瀅歡如此這般地交代了圓空一番,圓空雖有些驚訝,可是手中緊握著那個碧玉通透的鐲子,終究還是點點頭應了。

  這一日夏國候府便得到了山廟中的圓空師太急急來府上報的消息,道是大小姐夏瀅歡病重,病中卻整日以淚洗面,嚷嚷著自己許久未見父親,甚是想念,憂思成疾,非要見上夏國候一面。

  夏國候聽聞女兒因掛念自己而病重,心中不由得一軟,連夜便命人備好轎子趕去了山廟。

  夏國候到的時候,夏瀅歡正虛弱地躺在床上,啞聲喚道:“爹爹……”

  她自然不是真的病重,而是根據陳公所撰醫書,服用了一種名為錢柏草的草藥。這草藥初初服下去的三天便會讓人臉色蒼白周身虛弱,如同病重一般,及時服用解藥便可。

  夏國候雖然從未寵愛過這個女兒,可是見到她這般模樣,到底是骨肉連心,眼睛便一酸,上前柔聲道:“爹爹在。”

  夏瀅歡見夏國候動容,眼淚落了下來,哀戚戚地哭訴道:“女兒在這寺廟中,整日不見父親,日日夜夜苦念著您,竟然一病不起,女兒怕自己病的重,以後再也見不著您了,才非要見上您一面……父親……”

  夏國候從未見過夏瀅歡這般小女兒模樣,往日夏瀅歡沉默寡言,也不愛與自己親近,就如她的娘,不懂的如何討人歡心,是以夏國候向來都是偏袒張姨娘和夏雨弦的,今日一見夏瀅歡這般模樣,不由得有些觸動。

  “說什麽傻話,你是我的女兒,怎能見不到我?”夏國候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了破爛的擺設,“我堂堂夏國候府的大小姐,怎能住在這種地方?”

  “女兒衝了祖母,在這裡為祖母祈福,女兒心甘情願。”夏瀅歡說著,卻突然話鋒一轉,“只是,女兒近來無事時便喜愛鑽研醫書,突然發現,祖母那日的病情,似乎不是病了,而像是中了毒。”

  她日夜潛心鑽研陳公傳,從上頭髮現了一種毒藥,名為零余草,該藥無色無味,服下以後便是夏老夫人那樣的症狀——

  服藥之人驟然病重,周身無力,脾氣暴怒,陰晴不定。

  夏國候一聽有人給自己的母親下毒,當下便驚了,一把握住夏瀅歡的手,急急問道:“瀅歡,你這話可不得亂說。”

  “是不是亂說,讓我瞧一瞧祖母便知。”夏瀅歡道。

  夏國候點了點頭道:“如此一來,你也正好不必呆在這裡。你便隨我回去吧,正好替老夫人瞧瞧身子,何況為父也著實不忍心讓你在這裡受苦。”

  夏瀅歡在心裡冷笑一聲,既然不忍心,那日又何必那般偏袒?再不忍心,自己也已經在這裡受了許久的苦,他此刻自以為一番愛女之情,夏瀅歡看來卻像是個笑話。

  然而她面上卻不變,隻弱聲道:“謝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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