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府裡的銀子都是我的,以後都是我的孫子和孫女兒的,什麽公中和私庫!還有,這打賞的銀子是子蘇自己的銀錢,跟府裡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當誰都是你這樣的小家子!”
肖靖遠現在是一點兒臉面都不想給楊氏了,敢在孫子和孫女兒回來的第一天就給他們難看,看來自己以前真是把他們慣壞了,分不清大小王了,今天他肖靖遠就給他們看看,這護國公府到底是誰的天下。
“他大伯,我這不也是為了府裡著想嗎?再說了,這府裡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幫著大伯打理的,這要是府裡的銀子,還是要記帳的,要不然我不是沒法跟大伯交代嗎?”
楊氏尷尬地說著,看著主位上坐著的肖靖遠,還是含笑喝茶的子蘇,心裡恨得直癢癢,不過,這嘴上還是半點兒怨言不敢有,她心裡清楚得很,自己一家子能在京城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全靠著這個沒有什麽血緣關系的大伯子呢,要是真的被攆出了護國公府,誰還認得他們啊。
還有自己那個不爭氣的丈夫,帶著兩個同樣不爭氣的孫子,這時候也不知道去哪兒鬼混去了,她一個女人家支撐著二房的一切,她容易嘛。
“既然你也說到這兒了,等老二回來,你也通知他一聲,以後府裡的事兒就都交給子蘇打理吧,她的年紀也在這兒呢,這些年自己也有些生意,明兒一早你把府裡的帳冊和對牌都拿到她的院子吧,就不勞你費心了!”
肖靖遠這句話一出口,楊氏的臉都白了,這真的是要奪了她手中的權利啊。
“他大伯,難道你當真一點兒都不念這麽多年一家子的骨肉之情嗎?我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楊氏一聽這眼淚都要下來了,不是委屈的,那是嚇得。
她在帳冊上做了多少手腳,她心裡清楚,她只是個落魄秀才家的閨女,那帳本能做的有多平呢,就怕子蘇看出來什麽。
“你這就說的不對了,祖父正是念著你這麽多年打理護國公府辛苦,既然我回來了,就不勞你費心了。”
“楚玥啊,也別明天,一會兒跟著她回去把帳冊,對牌還有庫房的鑰匙一並都送到我那兒去吧,反正這麽多天坐馬車這骨頭都酸了,正好動動腦筋,免得讓人給鑽了空子,可是府裡的損失呢。”
子蘇一點兒時間都不打算留給楊氏,要是她跑了可怎麽辦呢?那都是祖父這麽多年出生入死換來的,不能讓旁人拿走一分一毫。
肖靖遠看著子蘇的架勢,也就點頭同意了,反正也是要把人攆走的,宜早不宜遲,只是他擔心,孫女兒剛回來就把人攆走,這名聲上怕是有妨礙啊。
子蘇給了祖父一個沒問題的眼神兒,一切有她呢,再說了,名聲這個東西,就看事情怎麽操作了。
“是,大小姐,這位夫人,奴婢楚玥,這是小巧,麻煩夫人一趟,這些東西還要早些搬到大小姐院子裡,還有的收拾呢。”楚玥笑意盈盈地走到楊氏近前。
這就是正大光明的逼迫了,肖媛沉不住氣了,“大爺爺,您怎麽能這樣呢,這不是讓我祖母交權呢嘛?她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片子懂什麽,還不是往自己腰包兒裡呼嚕東西,好讓自己以後的嫁妝好看一些,包藏禍心!”
要說這豬隊友啊,還真是要命啊,肖媛怎麽看著也有十六七歲了,這十多年是隻長個子,不長腦子嗎?
楊氏一聽就知道不好,這個子蘇她可是知道了,最是牙尖嘴利的,自己這個孫女兒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的緊,我們大小姐是護國公府的嫡出,奴婢說句大言不慚的話,老將軍疼孫女兒,就是把半個國公府給大小姐陪嫁有能怎麽樣呢,用得著,像某些眼皮子淺的小家子,連打賞給下人的荷包也垂涎三尺,說出去,真是丟了護國公府的臉面呢。”
楚玥是什麽人啊,那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女漢子,別看外表長得秀眉柔弱,這嘴裡的話就跟刀子一樣。
而且,這肖媛也是真的夠上不得台面兒的,連剛才子蘇打賞給下人的錢,她也眼紅,也不怪楚玥這麽說了。
“楚玥說的對,這護國公府的一切,都是子蘇和子康她們姐弟的,其他人無權插手,再多說一句,別怪我翻臉無情!”
肖靖遠其實也知道二弟一家不是什麽能扶得上牆的,要不然這麽多年他拉巴一把也把人拉上來了,沒想到,如此的上不得台面。
還真是要早早的撇清關系,要不然,連帶著自己的親親孫子孫女兒也會受到連累的。
“大哥,這是怎麽回事兒?搞這麽大陣仗?”這個時候傳說中的二爺肖靖風帶著兩個孫子從外面回來了,三個人都是醉醺醺的,連十四歲的小孫子也不例外,湊近了聞還能聞到他們三個人身上沾染的脂粉香味兒,也不知道上哪兒喝花酒去了。
“哦,老二啊,這是我的孫子和孫女兒,如今認祖歸宗了。正在和你的婆娘說府裡的事兒,正好你回來了,省的說兩遍了。”肖靖遠打心眼兒裡不待見這個二弟,不過,當年礙於養父養母的面子,不得不留了下來,沒成想,越是年歲大了越不成體統,上梁不正下梁歪,孫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哪有他的孫子學識不錯,聰明伶俐呢。
這老二肖靖風的獨子早些年因為喝花酒跌下了樓一命嗚呼了,留下了兩個女兒和兩個兒子,就是剛才說話的肖媛,還有個姐姐肖淑,一個大兒子肖立,一個小兒子肖剛,就是在肖靖風身後站都站不直的兩兄弟了。
肖媛一件自己祖父回來了,不顧姐姐肖淑的拉扯,上前巴拉巴拉地把事情說了一遍,還真是省了肖靖遠的口舌了呢。
“大哥,你這不對啊,這不是趕盡殺絕嗎?我媳婦兒這麽多年管著護國公府多好啊,出來進去的都是妥妥當當的,你這事兒辦的不對啊,不怕京城裡的人家兒,戳你的脊梁骨啊!”
這個肖靖風別看平時吃喝嫖賭什麽都乾,跟發妻楊氏也不怎麽和睦,但是在這件事兒上,他可是清清楚楚的,沒有了楊氏掌管府裡的一切,他那什麽喝花酒啊。
“戳我的脊梁骨,你們一家子這麽多年乾的壞事兒,還讓人少戳我的脊梁骨了嗎?這麽多年我念著老爺子和老太太當年的一點恩情,不與你們計較,如今卻是不行,我不可能再讓你們連累了我的孫子和孫女兒。”
肖靖遠臉色很難看地看著二房這齊整整的一家,一個個眼神委頓,沒有一點兒護國公府的風骨,這樣的人,早就該掃地出門兒了。
“大哥,你從哪兒找來這麽兩個小崽子,就說是你的嫡親血脈啊,當年我那大嫂可是在你走了之後才查出來有身孕的,這肚子裡的種兒是不是你的,還是兩說著呢!”
肖靖風對他那個大嫂可是很有印象的,長得可是比自己的婆娘好多了,而且識文斷字,家裡家外的活兒都能乾,為這他還跟爹娘鬧了幾次呢。
“啪”一個大嘴巴抽的肖靖風都找不著北了,眼睛冒金星兒,鼻子上的血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子蘇扶額,自己這個祖父,還真是將軍風范呢,這動作這身手,一點兒也不輸給年輕的小夥子啊。
“要是讓我再聽見一句,你汙蔑玉蘭半個字,我打碎你的骨頭。”肖靖遠可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人,一個巴掌打的二房的人全都像是縮頭的鵪鶉一樣了。
“子蘇和康兒的身份,不容任何人置疑,他們就是我的嫡親孫輩,子蘇馬上就要及笄了,也是該學習主持家事了,這件事兒就這麽定了。”
肖靖遠大手一拍桌案,這件事兒就這麽定了,二房的所有人都不敢吭聲兒了,不過子蘇冷眼旁觀,那個肖媛是個沒腦子的,倒是那個姐姐肖淑,怕是個有心思的。
不過,這都不要緊,想要在她面前刷花招兒,她們還嫩了點兒,反正生活挺無趣的,正好兒拿他們解解悶兒。
“將軍,大小姐的院子是海棠苑,大少爺住在挨著的松濤苑,兩位小主子的東西已經安置過去了,將軍您看?”肖忠看著余怒未消的肖靖遠說。
“嗯,好生安排,這府裡也是該打理打理了。”說完掃了一眼低這頭的所有下人,還有已經徹底蔫了的二房一家子。
“祖父,一路舟車勞頓您也累了,康兒,送祖父回屋歇著,你的院子稍後打理吧。”子蘇跟弟弟說了一句。
“祖父,我們走吧,消消氣。”肖子康像模像樣地給祖父順氣,剛才要不是姐姐攔著,肖子康非得出去跟他們吵一架不可。
“嗯,好,子蘇啊,這烏七八糟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啊,祖父以後可就享福嘍。”肖靖遠看著兩個孩子的臉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