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們這幫土匪,我的小桃也不會活生生被餓死。”葉秀晴諷刺的語氣觸碰斷了小桃娘的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在那一刹那迸發出極大的仇恨,擺脫了兩個強武有力的侍衛,像脫韁的野馬向葉秀晴廝殺過來。距離太近,葉秀晴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緊繃減少傷害,閉上眼睛等待疼痛的到來。眾人也只能看著小桃娘掙脫了侍衛向夫人撲去,心裡涼了一半。
千鈞一發之際,葉秀晴被扯到了一邊,躲過了小桃娘拚盡全力的一擊,踉蹌了幾下,站穩後就看見小桃娘如脫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撲倒在的噴了一口老血。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蠟黃。
黃令崢收起掌,也不瞧眼小桃娘,轉身就湊到葉秀晴面前,“有沒有被傷到?”也不理葉秀晴的反應,自顧自地左瞧瞧右看看,生怕葉秀晴傷著哪裡。
千姿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看見那兩人膩膩歪歪的樣子,一向冷漠的眼閃過一絲無奈,轉眼看向天邊。
是以,全場沒人注意小桃娘。看見他們這副瞧不起人的態度,憋在心裡的心火找到了噴發點,只是,這身體已經太過薄弱,無法承受那心火的威力,小桃娘又吐出了一口血,猩紅而粘稠的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滑,在地上和衣服上都滴有朵朵美曼的花。蠟黃的臉變得灰白,瞳孔也開始擴散,看似焦距在某人身上,實則只是無目標的變得盲人而已。
看到這幅場景,葉秀晴心裡也不好受,聽見她說小桃的下場的時候,內心也有過驚顫,當年那個怯生生的小不點,在不知道的時候,就以一種痛苦的方式離開了人間,她來到這個人間,尚未感受到幸福,就已經在痛苦中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雖是動容,但她不會動搖。如果不阻止他們,將會有更多的像小桃一樣的孩子,可能會以更加無法想象的折磨遭遇而離開這個人世。
他們,只不過是用一種快速的方式,結束這場磨難。
“小桃的遭遇,我也感到很痛苦。但是,這並不會成為你指責我、仇恨我的理由。本身就是道不同,這立場你早該知道才對。”葉秀晴淡然地說著,看見小桃娘將死的模樣,也說不出什麽狠話了。
但是,該有的立場,她不會改變。
小桃娘嘴上胸口上都是鮮血,一種慘敗美讓葉秀晴心亂如麻。小桃娘偶爾抽搐著,嘴裡不斷冒出打著血泡的鮮血,眼翳小幅度地往下耷拉著,眼珠子還在轉動著,渾濁不堪。
“放心吧,這局面很快就會結束了。”葉秀晴並不是因為對局勢了若指掌,通過三兄弟和下人偶爾的說辭,以及這些天的他們的舉動,隱隱約約猜到點什麽。
看當初那樣子,小桃娘應該佔有舉足輕重的位置,再不濟,也不會是可有可無的棋子,既然有一定地位,對方把小桃娘派來,而且是以這種強硬的方法來,想必是強弩之末,拚死一搏了。
是以,葉秀晴得出這樣的結論。
事實上,葉秀晴也猜了個大概。黃令崢也驚訝於她敏銳的觀察力和洞察力。不過在人前,黃令崢沒說什麽。
不知是否葉秀晴的一番話,讓小桃娘的心情發生了改變,總之,她一直吊著的僅剩的一口氣,聽完葉秀晴說之後,就斷了。安然,非常安然。
葉秀晴說不出什麽感覺,心裡悶悶的,總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缺氧也莫過於此。
氣氛太多壓抑而沉悶,葉秀晴率先站了起來,走到那個沉穩的高大男子身邊,投入了男子的懷抱。葉秀晴呼吸著男子特有的味道,恍若無歸宿的心安定下來,低聲道:“大哥,按規矩,給她安葬個地方吧。”
說到底,她沒有能做到最後的一步。
不是不恨,只是,覺得沒有必要了。逝者已矣,你總不能跟一個死人置氣吧。
黃令崢看著懷裡這個還是心有善意的小女人,抿了抿嘴唇,大手攬著女人的小蠻腰又緊了些,低醇的嗓音傳入葉秀晴小巧的耳朵,“放心,交給我吧。很快就會結束了。”
眾下人有默契地把小桃娘帶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他們的主人,唉,單身狗的悲哀,這狗糧還無法不吃。眼不見為淨啊~
葉秀晴聽出了弦外之音,眼珠子骨碌了幾下,賊賊地問道:“你們是不是有啥計劃呀?”
葉秀晴從黃令崢懷裡退出來,心情平複了才發現蠻不好意思的,特別是在那麽多人面前,到時候都不知道要成為多少人茶余飯後的話題了。她是這麽想,黃令崢可不是了,好不容易溫軟如玉投懷送抱,怎麽有說走就走的道理呢。就著那姿勢旋轉一百八十度,順勢坐到座位上,女人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嗯,很快就可以解決了。”黃令崢又一次陳述。在女人沉睡的半年裡,他們實行了瘋狂的報復。本來他們三個還處在觀望的態度,一看到心愛的女人成了那個樣子,原本還在看戲的,立馬轉頭和齊頌之合作,給了對方沉重一擊。可不是麽,他們三兄弟,黃令崢負責武力,黃令暉負責財力,黃令先負責物資,什麽都齊備了,一下子優勢盡顯,直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棄甲而逃。己方士氣大振,一鼓作氣,把對方的幾個重要據守點攻佔,暫作休養。
原本是沒有預計到這麽快就結束的了,怎麽知道對方自亂陣腳,自己投放的疫病發生變異,核心人物有些也受到感染,一時間人心惶恐,善後工作又遲遲沒有做好,自然變成一盤散沙。
這時候,他們一開始安插的臥底就起了關鍵作用,在敵方陣營吹吹風,宣揚宣揚,投靠的人也多了,剩下的也是受到威脅的,那心自然也是不齊的。
如今的形勢就好比一頭大象和一隻螞蟻比拚,雖然一不小心,可能會被對方咬一口,平添一些不舒服,卻不會有多大的傷害。踏平對方,是分分鍾的事情,現在,他們隻想好好地“回報”一下對方。讓對方嘗受下活在擔驚受怕中又被迫反擊的那種感覺,當然了,他們心裡也有數,不會給對方喘息的機會的。
黃令崢低頭看著女人,眼裡的情愫明顯,葉秀晴也抬頭看著黃令崢,這一次,她沒有回避。
“如果有那麽一天的話,我希望可以全程參與其中。我想知道幕後黑手是誰。”葉秀晴認真地說著,語氣裡是鄭重,眼裡有堅定,有乞求。這是她最認真的請求。
黃令崢微微一笑,沉穩的聲音給人帶來安定:“當然。”
就算她不說,他們也會做的。畢竟,那仇是為她報的。如果當事人不知道,讓她放下心中的包袱,也只不過是在做無用功。“到時候,你想怎樣處置都可以。”
葉秀晴聽到滿意的答覆,心情舒爽起來。眼神飄飄,趁黃令崢不注意,掙脫了懷抱,連忙跑到遠離黃令崢一段距離的地方,可不是嘛,萬一男人一個獸性大發,她到現在都覺得臀(~)部下那硬(~)邦邦的觸感還燙呼呼的,實在是讓人心慌慌。
黃令崢看到葉秀晴的舉動,臉色一沉,周身平和的分子變得暴戾,似乎對女人逃離的行為感到不滿。
“過來!”
葉秀晴這些天算是摸透了他們的性子,內裡對她其實沒多大變化,只不過可能是因為經歷的事情多了,身處的位置不同,身份不同,性格也隨之變化,也可以這麽說,那就是他們的保護色,為了更好地生活。
所以,葉秀晴對黃令崢的威脅也沒多害怕,仗著對方對自己的寵愛,可以說是無法無天了。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坐,萬一被羽軒看到了可怎辦好?”葉秀晴扯起謊來,完全不要面子,理直氣壯地頂嘴。
黃令崢臉色是完全沉了下來,黑了不止一個度,旁人見了都要繞路走的那種,偏偏葉秀晴往上撞,給了梯子就上房揭瓦的那種,欠調教。
見女人那得瑟的樣子,黃令崢蓄勢起身,腳上發力蹬地,一眨眼便來到葉秀晴面前,前一秒葉秀晴還在愣著看向座位那邊,下一秒就來到自己的身邊,好在她的反應速度非常強,腦子未動,身體先動,躲過了黃令崢極具壓迫力的一擊,一招未得手,黃令崢緊鎖眉頭,加強了攻勢,葉秀晴靈活的身子在黃令崢身邊周旋,終究是體力有限,亦或是未練到家,沒到20招,葉秀晴就已經累的像狗一般,歪在一邊急喘氣了。
“還躲?”黃令崢優遊自若,氣息沉穩,居高臨下地望著葉秀晴,那姿勢卻是完全封鎖了葉秀晴的去路。
男人極具危險性的眼神射向葉秀晴,作為一個女人,甚至是敏感的女人,葉秀晴心裡暗暗叫苦,知道自己這是玩脫了,連忙認慫:“不躲了不躲了,剛才只是想跟你切磋一下,看自己有沒有什麽進步。”心裡仍有些憤懣,忍不住道:“再說了,一開始你可是裝作和我不熟的呀。”低聲吐槽的聲音清晰地傳入黃令崢的耳朵。
不可否認,當初他是想著用那種方法吊著葉秀晴的,倘若不是後面那事兒,恐怕計劃不會變。
現在這樣,也不算太差就是了,就是這女人變得越來越囂張,自己的主控權又少了。
“說什麽?”黃令崢裝作生氣。
葉秀晴悄咪咪瞧了瞧黃令崢的臉色,葉秀晴連忙擺手,嘴上露出討好的笑容,“沒……唔……”葉秀晴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吃驚地看著那神色不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