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勉行每天都來回走在采藥、山居所、村居所 的線路中。每個月,裴勉行都會讓葉秀晴配合著吃這喝那的,漸漸地,葉秀晴也察覺到不對勁,她越來越嗜睡,一開始還以為是懷孕的正常狀況,但如今都六個多月了,再說是因為懷孕的關系,也說不下去了吧。結合裴勉行這些月的表現,恐怕……
和她體內的那個子蠱有關吧?
看著裴勉行日漸消瘦,心裡很是愧疚。她只有積極配合,堅強點、樂觀點,才能讓他少點顧慮吧。
裴勉行在山上弄的居所很好,都是一些平地。平日裡葉秀晴無事便會四處走走,多鍛煉,好順利生下寶寶。可能是山裡風景不一樣,開拓了視野,葉秀晴在設計上也多了許多大自然的元素,風格迥異多變,到時候可以出一個系列的服裝,根據顧客的喜好來挑選服飾了。
葉秀晴摘了幾把蔬菜,看到黃瓜長得很是清嫩,忍不住又摘下一條。這些無公害蔬菜,吃了當真好,皮膚變得滑(~)嫩滑(~)嫩的,白裡透紅好血色,葉秀晴是吃上癮的了。
裴勉行這個時候應該是回山下去了,他像以往一樣,在自個兒家幫人看起了病,上午是幫她采藥,中午陪著葉秀晴,下午就下山幫人看病,賺錢養家,晚上煲好湯又上來……每日如此。
葉秀晴曾經問過裴勉行,有沒有後悔。裴勉行盡管滿臉遮不住的疲憊,但還是真誠地,望著葉秀晴回答:“我裴勉行,做事從來不會讓自己後悔。而且,你會是我生命的唯一,慶幸在美好的時光,遇到美好的你。”
這話把葉秀晴感動得唏哩嘩啦的,眼淚怎麽止都止不住。“你怎麽對我這麽好?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對人好。”
“天知道!你隻管好好地生活,別的,想那麽多幹嘛呢。”
“啊啊啊啊……”葉秀晴對著另一邊的山大喊,喊掉內心的小雀躍。
都是要當媽的人了,這種小鹿亂撞是什麽鬼!雖然她不是裴哥哥,但是,他依舊是對她好,沒有任何條件。
“汪汪……”小貓咪催促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葉秀晴挺著大肚子,慢悠悠地往回走。她要準備晚飯啦,待會兒裴大哥也要回來了呢。葉秀晴熟練地架起了鍋,燒起了柴火,小貓咪在一旁守護著葉秀晴。每天他們都是這樣子度過的,或許是有些無聊,但是,想開了的葉秀晴,也就無所求,這平靜的生活,得之珍惜。
葉秀晴快做好的時候,裴勉行回來了,一臉抑製不住的笑意,這可是不常見的,葉秀晴如是想。
還沒等葉秀晴問出口,裴勉行就大跨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葉秀晴,葉秀晴被驚得一愣一愣的,沒有作出反應。
“太好了,找到那個藥材了!”裴勉行有些失態地緊緊抱住葉秀晴。
葉秀晴聞言,也是一喜,回抱住他,說:“找到就好呀。乖~”啊,她終於有種有人需要她安慰的感覺了。
“哎呀!”葉秀晴突然喊了一聲。
“怎麽了?”裴勉行神情有些緊張,千萬不要在這個緊要關頭出問題。
葉秀晴看見裴勉行神色緊張,樂開懷了,道:“寶寶剛才好大力,踢了我一下。嘿嘿,估計是個活潑性子的。”葉秀晴摸著肚子,和裡面的小寶貝打著招呼。
裴勉行懸著的心放下,寵溺地笑笑,只是想到之後要做的,眼神有些晦澀。“我可以摸摸孩子嗎?”對不起,以後會好好補償你的。
葉秀晴一臉幸福,道:“當然可以啊!以後你還要抱他(她)、撫育他(她)、愛護他(她)呢。”葉秀晴一副“你不答應試試”的樣子。
“我一定會撫育他(她)、愛護他(她),把他(她)當成自己的孩子。”裴勉行鄭重承諾,在以後,也是在此基礎上踐行著諾言。
裴勉行收拾著有用的藥材,說:“待會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兒治療效果更好。”然後又燒開火放了些藥材進去,用筷子攪勻之後,蓋上。
葉秀晴跟著裴勉行走著,突然想到老一輩說的“是藥三分毒”,那麽,這樣會不會對小寶貝有害呢?一路走著,葉秀晴終究忍不住問道:“這對孩子會不會有害?”
裴勉行走在前面,葉秀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到他說:“不會。”
速度太快,語氣跟平時不太一樣,葉秀晴頓住腳步,裴勉行隨之也停了下來,看見葉秀晴狐疑的眼神,他緩了緩表情,解釋說:“我只是太累了,所以才會那樣,是真的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葉秀晴看著裴勉行的表情不似作假,才放下了疑慮。
裴勉行在一個池子前停了下來,隨即,葉秀晴就看到眼前的一大個池子,濃濃白煙嫋嫋升起,籠罩在這片地區,似是仙境,朦朧間看著一切,頗有種花非花霧非霧之感。
“哇,好美!”葉秀晴有些陶醉,讚歎道。
“豬頭~這是我準備了兩個月的,是為你治療的,不是欣賞的。而且,若不是你身體有蠱毒,恐怕要受不了。”裴勉行如是說。
“那你怎麽還相安無事在這兒?”葉秀晴一臉鄙夷。
裴勉行放下東西在一旁,然後打開醫藥箱,把要用的東西一一羅列出來。“我是大夫。”
四個字,完敗葉秀晴。
葉秀晴根據裴勉行的指示,脫下衣服,隻留下裡衣,踏進了池子裡。出乎葉秀晴意料之外的是,這水並不是想象中的熱,只是有些溫,那麽,這白煙就不是水蒸氣了,那是什麽呢?來不及多想,葉秀晴就被體內一陣攪動弄得暈遁,她虛扶著自己的額頭,挨在池壁上,抵抗著那陣疼痛。寶寶,千萬不能有事!她害怕了,可是她已經虛脫,無力氣再說話。
她意志還清醒著,要不是她之前一直在鍛煉,恐怕連這一陣抵抗都不行。
這一切都在裴勉行的意料之中,他臉上沒有慌亂之色,神情嚴肅,有條不紊地操作著。
漸漸地,葉秀晴的頭上臉上都冒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汗珠,神色也不似之前的痛苦。裴勉行在葉秀晴身上又扎了幾針,穩住她的心神,雖然翻出那一味藥材,用舂桶碾碎何首烏之後,把一半的量灑在了早已準備的藥壇中,把針泡在裡面,冒出顆顆透明的小泡泡。
一刻鍾後,裴勉行拿出銀針,準確地扎入穴道中。突然,葉秀晴白皙的皮膚上突起一條長棒形的突兀狀,快速地遊動在她的血管中,葉秀晴眉頭緊鎖,死死地咬著嘴唇。
裴勉行神色鎮定地一次又一次封鎖著子蠱的道路,直到把它逼到手臂的角落。之後,裴勉行拿出匕首,在子蠱前方的皮肉處劃了一下,血珠滲出,滴滴飽滿,漸漸匯聚成一條紅黑色的絲線,裴勉行立刻把剩下的珍貴藥材撒到上面,血跡凝固,凹癟下去,在葉秀晴的手腕上形成一條名副其實的絲線,在白裡透紅的皮膚上,妖豔非常。此時,葉秀晴的傷口已然不見,只剩下那條絲線證明著裴勉行的努力。
裴勉行摸了摸額頭上的汗,露出笑容。不緊不慢地收回工具。這回總算把子蠱活動范圍固定住了,母蠱那邊一有反應,他立馬能得知,做出反應。而且,找到母蠱所屬者後,就可以順利地把子蠱引誘出來了。
這時,葉秀晴也恢復了些力氣,在抬手之余撩動了水,亂了一池的波紋,嘴唇因為剛才為了忍住疼痛咬著而留有齒印,一邊泛白,一邊嫣紅。“裴大哥,怎麽樣了?”虛弱地問道。
“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你感覺怎麽樣?”
“還好,就是有些沒力。”葉秀晴感受了一下,如實回答。
“此地不宜久留,否則對身子無益。你覺得好些了咱們就離開這兒。”裴勉行把了把脈,點點頭,說道。
裴勉收拾好東西之後,葉秀晴也恢復力氣了,穿戴好衣服,他們回到山居所。裴勉行第一時間檢查葉秀晴的身體狀況,情況沒有裴勉行想象的那麽糟糕,總算是往好的方面發展了。胎象還算平穩,影響不算大,之後作一番調理,應該會好些。
葉秀晴此時就是精神狀態差一點兒,屬於正常的范疇。裴勉行出去後拿了一碗黑糊糊的藥進來,葉秀晴聞著就覺得難受。但她還是要喝。喝之前,她還是有些懷疑地問:“真的對寶寶沒有害處嗎?”
裴勉行再三肯定:“不會有事的。”
葉秀晴這才安心地喝了下去。喝完之後,蜜餞奉上。味蕾立刻被甜蜜覆蓋,葉秀晴幸福地眯著眼睛,活像一隻小狐狸。
一個來月後,葉秀晴體力恢復,甚至在裴勉行的調理之下變得更加健壯,他們就回去了。葉秀晴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基本上看不到腳下的路,他們走得異常小心。
葉秀晴現在走兩步就覺得很累,好像有鉛球綁在腳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