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請假回鄉了?”洛青鸞咀嚼著其中的問題,只怕這個張垚順的嫌疑很大,必須要問一問才行。
這時,梁玉燕立即道:“放心,我就知道這張垚順有問題,不然怎麽在這個節骨眼離開?我已經派人去鄉下找他了,不管他躲到哪裡,只要還在京城就跑不了。”
林逸軒這才松了一口氣,又從身上摸出一張寫滿字的紙遞給洛青鸞:“這是我讓人手抄的,說是張太醫給禦膳房配置的鼠藥,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接過一看,洛青鸞一目十行,很快泛起了笑意:“多謝太子殿下,若不是這張鼠藥方子,我們還不好貿貿然拿人呢。”
“怎麽,這鼠藥有問題?”梁玉燕和林逸軒同時看著洛青鸞。
“鼠藥雖然沒有問題,但配方不對啊。”
洛青鸞道:“鼠藥的配方,一般都是用鶴頂紅或者砒。霜之類的,很少專門配置,別說是用到燈花燼這麽罕見的藥物了。雖然這個方子的確能毒老鼠,可張太醫如果說不出特別的理由,我很懷疑他並沒有用燈花燼,只怕就是將這位藥另做他用了。”
林逸軒點頭:“那好,事不宜遲,我也多派些人手去將張垚順帶回來,看他有何解釋。”
就在林逸軒轉身出門,剛要吩咐人手行動時,有下人來報清河郡主來了。
“秀兒,你來做什麽?”林逸軒眉頭一皺:“可是你父親念著案子的進展?你放心,我們一定找出真凶,給武陽王府一個交代的。”
一聽這話,林逸軒幾乎將自己和洛青鸞綁一條船上了,趙秀越發覺得他有可能為洛青鸞鋌而走險。明明就是洛青鸞乾的,難道太子殿下要找個替死鬼,來幫她洗脫罪名嗎?一旦被發現,太子殿下絕對受到牽連。
趙秀心頭一酸,同時強烈的嫉妒湧上心頭,面上卻很是傷心的樣子,點頭道:“是,太子殿下,家母這兩天一直以淚洗面,說做夢都夢到哥哥求她為自己報仇。秀兒也是擔心,想知道楚王妃查出了什麽沒,也好回去給母親說說。”
於情於理都不好拒絕,林逸軒只能道:“楚王妃的人品,本宮是絕對相信的,秀兒,你就算看本宮的面子,也要相信她。這案子目前已經有些進展了,五天之內一定能有結果的。”
“真的嗎?查到什麽了?”趙秀一臉驚喜,連忙道。
查到了什麽,自然不能說,倒不是林逸軒信不過趙秀,只是習慣使然,嚴守秘密這是應該的,避免走漏風聲被幕後者知道,發生什麽問題。
“這個不能告訴你,秀兒,”林逸軒一本正經道:“在沒有找出真凶之前,調查的一切都是秘密,你先回去等著好了,不過就五天,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眼看林逸軒不說,趙秀雖然明知如此,但還是不舒服,眼圈一紅就要哭:“太子殿下,你是不是不信秀兒?為什麽你要那麽幫楚王妃?明明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你為什麽要這麽上心?”
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看的林逸軒頗有些不自在。
“秀兒,你別哭……”
“算了,太子殿下,我心裡有些不舒服,不過我這個樣子也不好出去,被人看見這幅樣子,只怕被人笑話。”打斷了林逸軒的話,趙秀已經擦幹了眼淚,背過身去:“太子殿下不用管我了,我隨便找個地方休息片刻,一會兒就走了。”
雖然趙秀從來沒有在太子府單獨歇息逗留過,但此時此刻,林逸軒也不好就這麽讓她走,喚來一個丫頭,林逸軒道:“那好,秀兒,我讓人帶去你廂房歇歇,恢復了再回去。”
“嗯,多謝太子殿下,你有什麽事就去忙吧,不用在意我。”趙秀顯得很是善解人意。
本來就急著派人去找太醫張垚順,林逸軒也沒空給趙秀多待,很快離開了。
“郡主,請。”侍女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帶路。
這時,趙秀已經恢復了常態,半點看不出之前才哭過的樣子,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頭,跟著侍女進了太子府內院。眾人皆知趙秀身份,一路上見了她都行禮問安,畢恭畢敬,等走了一段路,看見前面洛青鸞居住的飛雪閣遙遙在望,趙秀停步道:“本郡主就去那兒休息吧,你去給我端點茶水來。”
本來是想將這個丫頭支開,誰知後者一聽,連忙道:“郡主不好意思,太子殿下吩咐了,沒有洛夫人的允許,誰都不能進飛雪閣,郡主還是……”
“你說什麽?”
趙秀的貼身丫頭明月臉色一變,厲聲道:“難道我們郡主都不能去?你好大的膽子!”
侍女嚇的撲通一聲跪下了:“郡主饒命,真的不是奴婢要為難郡主,是太子殿下說的……”
不想引人注意,趙秀輕哼一聲:“算了,還不起來?好了,本郡主也懶得為難你一個下人,飛雪閣旁邊的是什麽,我去那裡坐坐好了。”
那侍女如蒙大赦,連忙領著趙秀過去了,只要她不去飛雪閣,整個太子府哪裡都好。
伺候完了,茶點水果都端上來了,侍女才離開,不敢打攪趙秀休息,可門一關上,半躺在榻上的趙秀立馬就直起身,眼裡哪有半點疲憊的樣子?
整了整衣裙,明月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探出頭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人,她趕緊道:“郡主,外面沒人,我們過去吧。”趙秀神色一正,趕緊出門,明月立即將門帶上,主仆二人借著花木的掩飾朝飛雪閣而去。
雖然心裡有些擔心,想著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麽辦,可趙秀一想到洛青鸞害死了自己哥哥,還如此迷惑林逸軒,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絕對不能讓洛青鸞連累了太子殿下!趙秀懷著如此心思,臉色一正,莫名了多了幾分底氣。
雖然身形閃閃躲躲,可終究是郡主身份,趙秀走的婀娜多姿,娉婷如柳,不一會兒就靠近了飛雪閣。她躲在一根廊柱後偷看,看了半天,只見飛雪閣的大門緊閉著,連個出入的小丫頭都沒有。
難道洛青鸞不在飛雪閣?
這念頭剛一閃過,趙秀又自己否定了,洛青鸞一定在,只不過她大著肚子行動不便,也不能到處走。至於洛青鸞究竟有沒有查案,怎麽查,查不查的出,就不是她能想象的了。
“哼,還想著拖延時間嗎?洛青鸞,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連累太子的。”摸了摸身上藏好的香包,趙秀心中定了定,飛快朝飛雪閣左側的花園走去,明月在身後一路小跑,生怕被人發現了。
飛雪閣並不只有正屋,包括花園涼亭等等,繞過一道回廊,還能看到一汪碧波漣漪的大湖。冬天,這大湖全都結了冰,落雪簌簌而下,將整個大湖都堆砌的雪白一片,坐在飛雪閣三樓朝陽的一面,正是賞雪的好地方。而夏天,雨水淋淋,濺落在湖中蕩出圈圈漣漪,周圍栽種的芭蕉青翠欲滴,聽雨也別有一番情趣。
趙秀自然不會去飛雪閣的正屋,而是順著回廊來到了正屋旁邊的廂房。
距離正屋不過一廊之隔,既不會被洛青鸞發現,又屬於飛雪閣,到時候查出點什麽問題,保管洛青鸞啞口無言,再也沒法推卸。
平時這幾間廂房都是侍女用的,一般是主人要來飛雪閣賞雪或許聽雨的時候,堆放必需品的地方。因為飛雪閣的重要性,這幾間廂房也勤於打掃,每天都有丫頭進出。
剛要進去,趙秀就見一個人影出來,她嚇了一跳,連忙縮了回去,心撲通撲通的幾乎都快要跳出來了。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她多少心裡也有點發怵,不過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不做也要做了。
好在腳步聲沒往她這邊來,她探出頭去,只見一個丫頭端著什麽東西離開了,趙秀舒了一口氣,趕緊摸出懷裡的香包,遞給明月:“你去,將這東西藏在廂房裡,記得要藏好,不許被人發現了。”
明月接過東西,趕緊就朝廂房過去,趙秀故作鎮定的站著回廊上,借著一棵高大的芭蕉樹掩飾身形。她想好了,萬一有人來,她就可以說是在休息,出來看看風景,只要沒人當場逮著她做什麽,她就能推卸的乾乾淨淨。
畢竟她可是郡主,還是未來的太子妃,有誰敢將她如何?
好在一切順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等明月藏好東西關上門又出來,主仆兩人很快原路返回了廂房。等平息了心跳,趙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了太子府。
洛青鸞並不知道趙秀來過,林逸軒不想她分心,也沒有告訴她。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入夜了。
洛青鸞並沒有心思睡覺,因為梁玉燕派去的人已經抓到了張垚順,將他帶了回來。此乃大事,洛青鸞立即派人通知了林逸軒,為了表示清白,林逸軒又連夜派人去武陽王府同傳,不過半個時辰,武陽王趙長瀚親自來了。
“聽說楚王妃找到了關鍵性證人,不知是也不是?”趙長瀚坐在圈椅中,面無表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