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鄭成封賞王錚的旨意剛說出口,朝堂上頓時又炸了鍋。
這次的炸鍋卻是因為,皇上對王錚的封賞不公,導致大家都覺得違了祖製很不滿意。
鍾肅看看陳琦和呂相,見他倆也均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也不知情。
於是,鍾肅當即就橫跨一步,抱拳躬身對皇上說道。
“皇上且慢,王大將軍已經確切地收復了燕雲十六州。當年太祖曾有祖製,言說,凡收復燕雲十六州者,爵封一字王,子孫綿延世襲與國同休。可王大將軍已經做到了這些,皇上為何不尊祖製,僅是封王錚為開國公呢?”
鍾肅的話聲落地,底下的議論聲一片。
“是啊是啊!王大將軍不被封王,是違了太祖當年的遺訓啊?”
“此言甚是,我大鄭以信義立國,怎能說了不算?”
“就是就是,即便那廝忒也煩人,但規矩就是規矩,律法就是律法,祖製絕不可違,否則,誰還相信朝廷?”
皇上對王錚的封賞,錢望是最不滿意的。
他本來還想當錢明珠錢王妃她祖父呢!沒想到皇上居然敢違犯祖製,隻給王錚封了個開國公。他當即就氣的吹胡子瞪眼睛,也出班奏道。
“皇上,此事您做的忒不地道,···”
錢望被氣昏了頭,張嘴就沒有好氣兒。
但這事兒正常,皇上鄭成假如真做錯了啥大事兒,別說是吏部天官錢望了,就算是一個七品的言官,也能噴他一臉口水。而皇上最多擦把臉,都不能懲罰他們。
按大鄭律,噴別人一臉口水不違法。
而皇上要是敢懲罰,給他提意見或者是提建議的大臣,則會被所有人所不容,會被所有人輕視,皇威就會大減。
其實,當皇上的也很不容易,都不能隨心所欲地做事。甚至都不敢輕易地給自己做一身新的龍袍,要不然就會被禦史抗議,被罵作是隻知驕奢淫-欲的無道昏君。
皇上還不能懲罰大臣,否則,史官會給皇上濃墨重彩地書上一筆:某日,帝為衣服故,虐大臣五部。
“錢相,朕怎做的不地道了?”皇上鄭成本就心虛,此時說的話都弱了幾分。
“皇上,就如鍾相所述,王將軍應被封為一字王,子孫綿延承襲與國同休。可王將軍如此大功,您居然僅僅封他為二等開國公,此事太是不公。皇上此舉,以後我大鄭的將士,誰還會浴血沙場?誰還敢浴血沙場?皇上,人無信而不立,太祖既然有遺訓,就應該照著太祖遺訓去做啊皇上。”
“是啊!朕就是照著遺訓去做的。”鄭成答道。
錢望一愣道“太祖的遺訓說的是,收復燕雲十六州者,爵封一字王,···”
“對啊!可太祖的遺訓說的是,全部收復燕雲十六州者,王錚僅是收復了燕京一個州啊!”
錢望又是一愣,然後霎那間就明白了,皇上這個大賴皮,他這是在摳字眼耍賴皮呢!
不錯,皇上就是在摳字眼耍賴皮,只聽他繼續說道。
“收復燕雲十六州的方略,的確是王錚所出。也是他一直堅持,誓要收復燕雲十六州。燕京城外的一戰,他殲滅了蒙遼二十多萬人馬也是不錯,燕京堅城也是他打下來的,這些都不假。王錚有大功於社稷,可別的呢?”
皇上喘了口氣後繼續說道。
“瀛洲、莫州和涿州,是曹顯攻打下來的。順州、檁州和薊州,是韓庚率兵打下來的。太行山以北的九座州郡,是衛晃打下來四座,代老將軍打下來四座,然後和衛晃兵合一處,這才打下來了堅城重鎮雲州。滿打滿算,王錚僅僅打下來了一座最難打的燕京,你讓朕怎麽封他為一字王?”
聞聽皇上的話,大部分大臣直撇嘴。這明顯是皇上不想封王錚為一字王,在耍賴皮找借口。
誰都知道,攻打和收復所有燕雲十六州城池的,方略是王錚一人所出,兵將也全是王錚所派。
當初,那麽多人阻撓收復燕雲十六州。朝廷有心收復燕雲十六州,可即怕失敗,又怕浪費錢糧。
是王錚頂住了壓力,費盡口舌力排眾議,堅持不懈地努力了好長時間。朝廷這才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默許曹顯可以出兵打打看。
後來曹顯勢如破竹,數天就連克三座城池。
王錚擔心兵力不足,在拿到天子劍還不到一個時辰,即利用天子劍的權利,私下急令代老將軍,即刻率十萬將士北上助戰。
果不其然,曹顯剛到了燕京城下,即受到了蒙遼軍的衝營,數次都差點被蒙遼軍衝破大營造成慘敗。
他心中惶惶不安,一日兩封公文兩封私信,懇求朝廷讓王錚前去燕京指揮全軍。
皇上擔心數十萬人馬,再次兵敗燕京的慘景重現,連聖旨都不顧的下,連忙就無奈地讓王錚即刻赴燕京救火。
所以說,曹顯、衛晃、韓庚和代老將軍,率軍攻克的那些州郡,其實全是受了王錚的軍令。
也就是說,不管王錚是不是,去過那些州郡現場指揮攻城。其實最大的功勞都是他的,整個燕雲十六州也就是他收復的。
如今,卻沒想到,皇上這個大賴皮,竟然玩摳字眼這種小兒科的把戲,又來糊弄王錚和群臣。
可明知道皇上是在糊弄人,錢望和鍾肅等,卻是張口結舌地難以反駁。
太祖的遺訓是全部收復燕雲十六州,卻沒說清楚,是他一人指揮,每個城池都得他去收復。
還是他只要有方略有打算,也調兵遣將派人去了,最後只要收復了燕雲十六州,就全是他的功勞。
假如摳字眼的話,皇上說的也沒錯。
錢望當然不服:“皇上,你不能這樣,你怎能這樣欺負王錚?你怎能這麽糊弄王錚和群臣?”
“朕欺負王錚了嗎?他可是朕的女婿,朕為何要欺負他?朕糊弄眾卿了嗎?糊弄你們對朕有何好處?”
錢望無語了,皇上這是要把耍賴堅持到底。
“皇上,王大將軍既然沒有那麽大的功勞,你為何又封他為二品開國公?”
鍾肅實在是忍不住了,瞪著眼想和皇上吵架。
“誰說王錚的功勞小了?方略是他出的,除了燕京,別的州郡的克複也是他授意的。自燕京之戰開始,兵也是他統領的。另外打下的那些州郡,和現在正在劃的邊界,也都有他的功勞。這些功勞還小嗎?朕覺得,封他為二品開國公都有些委屈他了。”
得,怎麽說都是皇上的理,鍾肅也沒轍了。
“那···皇上,為何不直接封王錚為一品開國郡公?”陳琦問道。
“朕倒是想封賞他為一品開國郡公,可律法如此,朕有什麽辦法?朕總不能因為他是朕的女婿,就徇私枉法不按規矩來吧?”
陳琦翻了個白眼,也無語了。
錢望這時又出班抗議道。
“皇上,皇上,既然你堅決要耍賴,微臣等也沒有辦法,···”
皇上鄭成翻了個白眼,可他耍賴是事實,言論自由也是事實,他不能不讓錢望對他提出不滿。
要不然,史官就又會在史書上,濃墨重彩地寫上一筆:某日,帝為耍賴故,濺唾沫五步,噴吏部尚書錢望一臉。
那些史官,為了讓後世的那些喜歡八卦的人,記住自己的名字,對皇上的臭事,是如蒼蠅盯著臭雞蛋,見縫就鑽。
“可皇上,李氏翠姑和王錚本是一家,卻不適合許配與他為妻。皇上,您老已經害苦了老臣的孫女兒錢明珠,就別再亂點鴛鴦,再害了李氏翠姑了。”
“錢相這話說的,···”皇上鄭成被錢望的話氣的直哆嗦。
“朕好心好意賜婚錢明珠為王錚之妻,進門就是三品誥命夫人,現在倒成了朕的錯了。”
“可王錚那廝太是不正常,他不喜歡年輕貌美的少女,卻喜歡年老色衰的老嫗。他到現今,還是對老臣的孫女兒不聞不問啊!皇上,愁死老臣了啊!老臣都沒臉見人了啊!”
錢望像個怨婦似的,說的是淒淒慘慘悲悲切切,差點都哭了。
“這個···”皇上也無語了。
誰都不怪,就怪王錚那廝太變態。可你不管怎麽變態,在自己家裡玩不就行了。可現在,丟人都丟到蒙遼國去了。
肖太后那個老寡婦老牛吃嫩草,她倒是舒心愜意了,她倒是爽了。
可讓我大鄭的君臣,卻都抬不起頭做人呐!
“就因為他太不正常,所以朕才賜婚李氏翠姑於王錚為妻。也許,這樣就能治愈他的不正常行為。”
皇上無奈說道。
錢明珠是錢望的孫女兒,鄭妽是皇上的女兒。現在,王錚的兩個妻子的兩位家人,居然都說王錚不正常。
看來,王錚是真的不正常啊!
底下的群臣心中唏噓不已。
心說:以後,家裡的年齡還小的女子無所謂,要是年齡大的,特別是四十歲以上的,可千萬不能去王錚的家裡。
萬一要是被那個不正常的家夥看上了,被他禍害了,那可就慘了,老臉都丟盡了。
得,本來極為正常的王錚,被胡說八道的一群人這麽一說,再親口被皇上和錢望這麽一講。
王錚的變態,算是被一下子坐實了。
“可王錚,···和翠姑是一家啊?”
錢望還是不想讓皇上,亂點鴛鴦害了翠姑,還在據理力爭。想把翠姑脫出牢籠,救翠姑於水火之中。
可他哪知道翠姑的心思?翠姑想嫁給王錚都快想瘋了。
“錢相此言差矣!翠姑住在王錚的家裡是不假,可王錚和李氏一家,沒有任何關系。他雖然叫李山將軍的母親也叫娘,但卻沒有任何證據,只是他隨便叫叫而已。朕早已打探的清楚,翠姑嫁於王錚為妻,不違任何律法。”
“哦!原來是這樣。”錢望恍然大悟。
“再說,讓翠姑治好了王錚的頑疾,對你家的明珠姑娘,也是很有好處的,是吧錢相?”
錢望轉念一想,也的確是。
和王錚退婚,不管能不能退成,他都是不舍得的。可假如治好了王錚變態的毛病,自己的孫女兒就還是會幸福的。
再說了,不管明珠以後會不會幸福,她是王錚的正妻是肯定的。那自家因為王錚,家族就會受益無窮也是肯定的。
“哈!皇上深謀遠慮,非微臣所能及也!謝皇上成全。”
“哈哈!錢相無須多禮,朕不過是順手而為而已。”
一切問題迎刃而解,都不是事兒。皇上鄭成得意地大笑,然後看了房相一眼。
到了現在,居然一句話還沒說的,老奸巨猾的房相低頭一笑,卻沒吭聲。
其實,皇上封賞王錚的所有辦法,全是房相這個老狐狸給他出的計策。要不然,憑皇上鄭成這個老實頭兒的腦袋瓜,絕對想不到這些賴皮做法。
諸事談妥,皇上和房相很是得意。可鍾肅、陳琦等王錚的鐵粉兒卻是極為鬱悶,可他們還沒有辦法。
他們幾個加起來,也不會是房相那個老狐狸的對手。
於是乎,自今日以後,王錚又多了一項惡名,變態,不正常人。換句話說,也可以叫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