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自然知道皇上心中定然不會好受,也能夠她會以何種態度對您。”蕭韞玉面對秦承決明顯和往常不同的脾性,倒是異常從容。
秦承決面色更黑了一些:“既然你都已經猜出了今日她的態度,那你還慫恿我去?”
蕭韞玉歎息了一聲,倒是擠出了一絲笑容:“雖然她的態度定然不會好,但是總是比您不去要強上許多,若是您不去的話,臣想結果定然會更加嚴重。”
秦承決面色依然不善,但也並未反駁。
“既然嵩明那位太子已經找過您了,那麽這件事應當很快能夠解決。”蕭韞玉接著道。
秦承決眉頭一蹙:“你看看桌案上的這些奏章。”
蕭韞玉平靜的走到桌案前,隨手翻了幾個,,像是早都已經知道一般,淡淡道:“如今這種情況想必皇上也都已經想到過吧。”
“但如今這麽多的奏章,我倒是沒有想到。”秦承決憤懣的開口。
“朝中我們的勢力只是佔據一小部分,而更多的則是中庸之人,但現在這些人也因為這件事情和那些本身就反對皇后的人沆瀣一氣起來,這才是目前最難的難題。”
秦承決轉過身來,滿身的怒火似乎已經到了臨界的邊緣:“都是一群愚昧之人,難道他們的眼睛都被蒙蔽了麽?”
“皇上這話就有些冤枉那些臣子了,畢竟這件事情本身就有那麽多的人證,眾口鑠金,並非是一個相信就能夠說服眾人的。”蕭韞玉淡然道。
“朕不需要他們的相信。”秦承決低吼道。
蕭韞玉搖了搖頭:“皇上也知道自己說這話本身就是衝動之言,眼下的情況已經夠麻煩的了,皇上若是再做出什麽不理智之舉,那也只能是害了皇后。”
“你的意思是,朕如今已經是龍困淺灘了?”秦承決嗤笑。
蕭韞玉目光迎了上去:“皇上心中已經有所決斷了不是麽?”
秦承決的目光微微聚攏,方才疾言厲色的模樣也漸漸收緩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開口:“一步錯,終究是步步錯。”
“皇上也太沒信心了些,她如今應當不過是和您賭氣,倒定然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真正和您產生裂痕。”蕭韞玉勸慰道。
秦承決聽到他的勸慰,非但臉色沒有好轉,反而有更加陰暗的趨勢。
“既然皇上和那嵩明太子已經商量好了,想必這幾日便是會有結果,皇上也知道,為今之計,最重要的就是捉到那個真正殺害公主的人。”蕭韞玉接著開口。
秦承決的眼神猛的一縮,那是他唯一的妹妹,而他們相依為命至今,本想著登上皇位便是她最好的依仗,但如今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倒在血泊之中。
那刺眼的血紅在他的腦海之中,任憑他如何去掙扎,似乎都忘不掉。
秦承決的面容露出一絲猙獰的神色,但很快便被他收了回去,秦承決面露疲態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半響後才開口:“如今的事情卻是全都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現下,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蕭韞玉停頓了片刻,露出微微訝異的神色,但也很快收了回去,鄭重道。
陰暗潮濕的牢房之中,盡管秦承決走之後,很快便給她添置了暖爐和被裘,但周圍的陰森是怎麽都改變不了的。
而這天牢之中關押的都是重犯,並沒有多少人,整個牢中都籠罩著一眾孤冷的氣氛。
洛裳辭縮在角落之中,如今自己孤身在這牢中,總算是體會到了那時還能和秦承決相處一室,日日鬥嘴的日子是有多麽幸福。
她如今的境況可能是兩世以來從未有過的的慘烈了。
就在這個時候,本身寂靜無比的牢獄走廊忽然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洛裳辭抬頭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穿著獄卒服飾的人走了過來,手中還端著一碗十分奇怪的東西。
在她的牢門錢停了下來之後,十分惡劣的開口:“喂,吃東西了。”
洛裳辭瞥了一眼他扔在門前的東西,如今肚子早就是空空如也的狀態了,她很快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房門前,等看到那看上去就十分乾硬的饅頭,還有被攪和的亂七八糟的青菜。
一時間, 本來饑餓的肚子立刻就收斂了許多。
“這就是牢獄中的夥食嗎?”洛裳辭一臉不解道。
“哪來這麽多廢話,這就是你如今的食物,你不吃也不行。”獄卒恐嚇道。
眼前這些東西,隻消看上一眼,就能夠讓人食不下咽。
但如今似乎也沒有什麽選擇,似乎怎麽都比餓死的強一些。
洛裳辭有些無奈的走上前,蹲下了身,就在手即將要碰到那碗的時候,那碗一下就被踢開了來,裡面的菜灑了一地。
那鬱卒淫笑的開口:“還以為有什麽骨氣呢,到了這裡無論是什麽身份都別想著再出去,現在這樣就是幫著你認清自己。”
“說夠了嗎?我既然來了這裡,本身就沒想著還要回去。”洛裳辭漠然的看了過去。
人性本身就帶有善惡兩面,當看到你不好的時候,也許會產生同情的心理,但是,若是你之前好,而一時間虎落平陽的話,定然是會有像是眼前這種人一般,以往怎麽都接觸不到,而如今見到別人從高位上衰落下來,就會忍不住的踩低拜高。
然而,對於這種人,最好的辦法最好是無視,洛裳辭剛想著站起來,那獄卒竟然輕啐了一口道:“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麽?既然你把公主殺了,你定只會有死路一條。”
“人貴在任何情況下,對待任何人都能夠平等,雖然人從剛出生的時候都是善良的,但總歸是受到的外界影響越多,就會變成另外一種人,在這條路上迷失的越深,就愈發的悲哀。”
“真是瘋了。”那獄卒被她說的有些有些心虛,朝她露出凶狠的模樣,但也很快離開了。
洛裳辭看著眼前被打翻的飯菜,忍不住的哀歎,就算是她並不在乎,能夠隨遇而安,但是上天好像並不給自己這個機會啊。
那日她確實沒有去過秣陵的寢殿,但那段時間正好是她一人去禦花園散心的時候,她敢肯定肯定的就是從來都沒有見到秦承決,而眾人卻口口聲聲說秦承決和一大群侍衛親眼看到了她。
果然,細細想來,這其中還是有很多奇怪的事情,而她只是因為被誤會,所以感到十分氣憤,但卻忽略了這樣一個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