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獵場刺殺一事還讓眾臣感到心有余悸,但此時秦承決安返回宮也讓眾臣吃了一顆定心丸。
眼下形勢大亂,還有許多需要整理的政務,但刺殺一事還沒有絲毫眉目,眾人都忍不住捏了到了議政的時間,眾臣全都面面相覷,不敢做第一個稟奏的人。
“怎麽?眾卿都沒有事情要奏嗎?”秦承決聲音微沉,這些人的心思他還是十分清楚的,平日議政的時刻,他們全都爭先恐後的奏請,如今發生了這樣嚴重的事情,倒都不敢先出頭表明態度了。
“他們沒有話說,哀家倒是有事情要說!”就在這詭異的寂靜持續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太皇太后的聲音卻忽然打破了這份平靜。
眾人皆往門口的方向看去,太皇太后自從秣陵公主去世之後大病了一場,還沒有好利索,昨日又知道了皇上被刺殺失蹤的消息,更是憔悴不堪。
此時,本來在得知了皇上安全之後,太皇太后此時應當安心在永壽宮休養才對,此時出現在了這裡,不得不讓眾人疑惑她來到大殿的目的。
秦承決心中察覺到有些不對,眉頭微微一皺,很快起身走到了太皇太后的身邊:“皇祖母,您怎麽不回宮休息?這裡交給孫兒就是了。”
太皇太后步履有些蹣跚,但眼神卻十分凌厲,深深的看了秦承決一眼,隨後卻面對了眾臣,聲音鏗鏘有力道:“哀家知道不應當出現在這裡,但今日有一事關乎我慶陽的國運安危,哀家不得不宣告。”
秦承決心中的不安更甚,眉頭緊鎖,情不自禁的低聲道:“皇祖母!”
太皇太后不但未曾理會秦承決近乎請求般的開口,更是推脫了他的攙扶,徑直走到大殿之前,面對眾人道:“近段時間頻繁發生許多事情,致使朝堂大亂,人心惶惶,而這些事情究其根源,全部都與一人有關,眾臣應當知道是誰吧?”
眾臣全都低下頭去,心中卻也都已經有了答案,更有人偷偷看向秦承決,但無一例外不敢言語。
最近這許多的事情,不知是湊巧還是必然,確實都是與皇后大有關聯,一開始的女性參政,到後來秣陵公主被殺,更讓人細思恐極的昨日刺殺一事,也是在多日沒有露面的皇后忽然出現在圍場之後所發生的。
這一連串的事情眾臣早都已經在心中各有想法,但是皇上對皇后的偏愛眾臣也都看在眼中,更是有什麽想法也不敢直接說出來。
“諸位也不必有什麽不敢想的了,此人正是皇后!”太皇太后話語如同驚雷一般落下。
眾臣沒有想到太皇太后竟然直接挑明了針對皇后,尤其還是在皇后失蹤的這個檔口,頓時一片嘩然。
秦承決心中一噔,他大約想到太皇太后接下來會說些什麽了,但促使這件事情若是被揭開的話,定然會使此時的局面更加的混亂,洛裳辭好不容易洗清了秣陵的事情,現下局面若是把她所好不容易建立的一些威信消失,之後她回來面對的將會是更加複雜的局面。
現下,秦承決想要阻止都已經來不及了,眼下的人無論是從身份還是單單和他的血緣關系,都不允許他有任何反駁。
“當今皇后不但是洛丞相的女兒,更是前朝的公主!”太皇太后話語一出,原本躁動的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全都震驚的看向皇位上了秦承決。
秦承決的神色立刻密布上了陰霾的神色,他的猜測果然沒錯,這種情況之下最不希望被說出來的事情此時被揭露了出來,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大殿在安靜了片刻之後,很快便陷入了比之前更為喧囂的氛圍之中。
等騷動稍微平複了一些後,太皇太后才接著開口:“這件事情哀家和皇帝早已知情,但因皇后之前雖然罔顧綱常,但也並未做出有損我慶陽之事,但事到如今,接連發生的事情卻不得不讓哀家痛心,這件事情也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皇祖母!”秦承決沉聲叫了一聲,音調近乎哀求道:“這件事情以後再說,當下還是先設法找到皇后和嵩明太子要緊。”
“昨日那麽大規模的搜查,若是僅僅只是躲起來定然也已經被找到,如今他們二人遲遲未曾現身,其中定有蹊蹺,哀家還懷疑她和前朝亂黨五嶽門有什麽聯系,此次刺殺說不定也有什麽關聯。”太皇太后厲聲道。
秦承決當下心亂如麻,太皇太后這番動作是鐵了心要拿此事做文章,已經完全不顧及他的感受了。
雖然他是皇祖母最愛的孫兒,但是他卻忘了,眼前的人除了是他的皇祖母,也是太皇太后,近些年她雖然對朝政不加以理會,但若是偏執的認為如今這些全都是洛裳辭的錯的話,此時就算他的阻攔應當也動搖不了她的決心。
“來人,傳哀家懿旨,即刻起對洛裳辭進行全國通緝,任何行跡都不要放過,哀家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翻出什麽天來!”太皇太后厲聲的開口,看向秦承決的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皇上!”聞惠也顧不得冷靜,直接衝了出來,著急的喊道。
太皇太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疾言厲色道:“若是有人再有異議,一律以同黨論視,絕不容情!”
事態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控制的了。
另外一端,對於自己所面臨的危險局面毫不知情的洛裳辭剛在裴啟南的幫助下來到了崖底。
方才在跳的時候,她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還是在離懸崖大約只有一隻腳的地方停了下來,怎麽都沒有辦法邁開那一步。
就在那個時候,裴啟南卻在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直接把她推了下去,所以她現在才出現在了崖底。
盡管現在已經脫離了方才那種恐懼的場景,但洛裳辭心跳卻還是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她轉過身去,狠狠地剜了裴啟南一眼,裴啟南揶揄的笑了笑,嘲諷的意味十足。
洛裳辭不再理會他,回過神來看周圍的景色,只是一眼,便被眼前的美景給震驚了。
迢迢山水,美如畫卷,草木豔芬,綠行成詩。
“現在是不是有幾分感激我那助力的一推了?”裴啟南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死死盯著眼前的景色,得意的開口。
“我隻恨不得現在就把你給扔到那裡的溪邊去喂魚!”洛裳辭凶狠的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