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人說話這般不中聽,我不與你說了,太子殿下,她……”
“閉嘴吧!”秦淮淵見了現在的情況,面上早已是烏雲密布——原本看到洛裳辭這般嫻熟地料理皇帝,非但製止了他的抽搐顫抖,還十分專業地將他口角邊上的白沫擦了乾淨,仔細一看,卻不像是個門外漢的做法。
再看秦道恭現在,也算是面色紅潤,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只怕過上一會兒就能醒了。
這原本對他來說就不是一件好事,本是想著如何懲罰洛裳辭,可現在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法子罰她了。
試想,一個人在這麽多人面前救了皇帝,雖然不算是救命恩人,卻也是救駕有功,他就算是在皇帝面前再有地位,哪裡還可能再提出這樣的要求。
雖說準備除掉的秦承決還活的好好的,但在秦道恭眼裡,肯定是自己活著便最好了,哪裡還會在意有沒有成功地除掉秦承決!
因此他非但不會痛恨洛裳辭,反而還要感激她。
這次壽宴,自己非但沒能達成目的,反而成了一場笑話,先是比武比的走火入魔,險些殺死親弟弟,而後又一心針對保護三皇子有功的洛裳辭,再後來,這個被他針對的人竟然還出手救了忽然犯病的皇上?
這若是傳揚出去,讓他秦淮淵在京城中還怎麽做人,在文武百官中還如何立足?
再者說來,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洛裳辭這些日子在自己面前,分明就是裝傻充愣,一點兒都沒把自己這個太子放在眼裡,答應好的那些事也從來都不辦,對他更不似以往那般癡迷,甚至還騙去他價值三百兩銀子的一幅畫。
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和秦承決搞在了一起,二人方才眉來眼去,一唱一和,秦承決也將她保護的很好。
哼!看來她真的見高攀自己太有難度,轉而投奔了秦承決。
可是這個蠢貨也不想想,等自己登了基,他秦承決還能過多少年的好日子。
這樣想著,秦淮淵暗自咬牙,更希望自己這位父皇最好再也不要醒來,讓他早早登基,也就能更早地拔除秦承決這顆眼中釘。
當然,還有洛家和蕭家這兩根肉中刺。
都說都有些難度,但知道自己做了皇帝,那就只剩下時間的問題,畢竟,沒有人可以公然違背聖意。
今日看這三家的樣子,大有一番即將結盟的光景啊,那便讓他們相親相愛的歃血為盟好了,到時候正巧尋個有意造反的茬子,將這些人一窩端了,隻留下自己的親信,將整個慶陽的異己都全部鏟除。
坐著白日夢的秦淮淵,沒有注意到此時的秦道恭已經悠悠醒轉,而他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便是面前的洛裳辭了。
這個小姑娘,也是他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
而柳秋暮,秦淮淵,從始至終,都沒有靠近過半分。
秦道恭這樣想著,緩緩坐直身體,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淮淵,你這是什麽表情,為何這般咬牙切齒的?”
“啟稟父皇,我皇兄興許是見您遲遲不肯醒來,又聽江小姐說的嚴重,這才有些氣惱,只不過礙於面子,不好意思衝著洛小姐發火吧。”秦承決早就發現秦道恭的動向,心中暗自為洛裳辭點讚,又添油加醋地說道。
他這一番話,可謂是把秦淮淵和江絮兒兩個人都給套了進去,一時之間,江古良和秦淮淵兩個人都滿臉驚恐,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秦承決這番話。
看面前的幾個人神色各異,秦道恭輕咳一聲,問道,“怎麽回事,方才江小姐又說什麽了?”
“小女不懂事,因為關心陛下,說了些著急的話,還請洛小姐和丞相大人不要怪罪……”就算心中再如何責怪自己這女兒不爭氣,江古良卻還是要出言維護她,隻得硬著頭皮回應皇帝的問話。
卻沒成想,洛年忠壓根就不借他這話,反而頗為關切地問道,“陛下,您方才怎麽了,現在可還有什麽不適,小女方才多有冒犯,還望陛下原諒!”
“朕已經沒事了,方才洛小姐急中生智,按摩的十分到位,已經無礙。”
秦道恭還是不想將自己的秘密公之於眾,但看了身邊的洛裳辭一眼,還是歎口氣道,“這原本是朕早就患有的一種隱疾,原本不曾想著告訴眾人,可現下卻是沒有辦法了,之前南下的時候,朕被瘴氣所惑,許久才得以解開,就落下了這樣的病根,你們也不必害怕,朕已經習以為常了。”
原來是早就患上了癲癇嗎?
洛裳辭心中一驚,現在還沒治好,那麽就說明,慶陽國的太醫功力不夠,根本無法將此病根治,但若是不能根治,秦道恭的腦子會一點點的壞掉,最後輕則癡呆,重則送命。
看看他現在對兩個兒子的偏見心態,想必也是受了癲癇病的影響,這才不懂的明辨是非了吧。
她如此想著,還是決定說道,“陛下,恕臣女多嘴,之前在閨中的時候,我便很喜歡看一些醫療典籍,上面也曾經記載過南方的瘴氣之毒何其可怕,令人看的十分膽寒,今日您這般說來,我才想起您的症狀跟其上描述無異,如此這般,臣女想試著幫您治療。”
“你要怎麽治療?”柳秋暮看秦道恭醒了,立刻貼上前來,將洛裳辭隔得八丈遠。
她問出的問題也十分可笑,就算洛裳辭說出怎麽治療,她一個皇后,從深閨出來之後就進了深宮的人,又怎麽會聽懂呢?
雖然這麽想,但洛裳辭嘴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恭謙有禮,“治療這等症狀的方法,書上記載了很多,臣女自然會選擇最保守的治療方法,一樣一樣地試。”
“那就是那皇上當試驗品嗎?”柳秋暮不懂的分析時間場合,就算是關於秦道恭的病情,她還是忍不住懟洛裳辭幾句。
“臣女也不想,可……”
“行了,不必說了,洛小姐既然有法子控制住朕的發病,就必然能找到方法徹底根治,這是值得相信的。”秦道恭聽著厭煩了,便不耐煩地抬抬手,“今日是洛小姐救了朕,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朕感謝你,卻不知道你想要什麽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