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元香呐,如果拍成穿越劇,我們也在這賑災營裡待了好幾集了,觀眾恐怕都得看膩了,現在藥方已經製作完成,大營中所有的病患也都初步痊愈了,我們呢,也該卷鋪蓋走人嘍。”
自從藥方研製出來之後,所有人都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之中,原本了無生趣的賑災營中,也多了一點陽光和快活的氣息。
元香雖然聽不懂洛裳辭開頭說的什麽穿越劇,好幾集之類,卻理解洛裳辭心情何其喜悅,也跟著笑道,“是啊,等三皇子殿下一聲命令,將這大營的門打開了,我們便可進出自如,回到丞相府去啦!”
洛裳辭笑著點了點頭,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傷春悲秋的人,一點小事興許會讓她難過,但是卻無法將她徹底擊垮,陳遠的事就是如此,雖說少了他一個可以開玩笑的朋友,洛裳辭卻還有劉太醫,李太醫和楚秀他們,人活一世,總會遇到不同的知己,也不必為眼前一人太過傷懷。
不過這秦承決,好像還沒有給自己那一大包單骨的錢呢,莫不是他見這次收獲不小,將那麽多錢財都如數私吞了去?
心中正懷疑著,卻是說曹操曹操到,不一會兒便有黎靖遠前來敲門,說是秦承決要與她相見。
果不其然,藥劑研製出來之後,秦承決要見自己都不親自來了。
暗歎一聲自己是小姐的身份受苦的命,她還是乖乖地跟隨黎靖遠出門,為的是要回屬於自己的錢。
她自認不是什麽財迷,也知道錢財乃身外之物,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是活在這不算安穩盛世的慶陽國,攤上一個不大感冒自己的老爹,一個窩窩囊囊的弟弟,兩個視自己為眼中釘的姨娘,以及一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大夫人,她實在不敢將自己的命運交給老天爺。
既然要自己拚搏,那錢是一分都不能少的,這次拿到了賣藥的錢,也不能全都揮霍了去,必須要一點點攢著,最好能做些風險較小的投資,到時候有了屬於自己的小金庫,就算是被洛年忠趕出家門去,也不會落魄到什麽地步。
是以,雖然秦承決救過她的性命,她也不喜歡斤斤計較,但這好不容易撈到的第一桶金,她必須得要回來。
原本以為黎靖遠要將自己帶到村東才能見到秦承決,卻不成想離開房間不出百步,就見到他長身玉立在不遠處的石磨旁邊,他抬手把玩著石磨架子上的一串辣椒和大蒜,卻不叫人覺得土氣,反而像是誰家的貴公子初來鄉下,對一切都覺得有趣,忍不住出手摸索。
“你沒見過辣椒大蒜啊?”
黎靖遠識趣的告退之後,洛裳辭上前笑道,也抬手摘下一個辣椒,含在口中,又立刻拿了出來,“純綠色無汙染的辣椒就是不一樣,好衝的味道啊。”
“……”又在胡言亂語了,秦承決心中想著,卻不像之前那樣覺得厭煩,也沒有出言嘲諷,而是回答她方才問的話,“我沒見過實屬正常,可丞相府的千金竟像是對這些東西百般熟悉,這就有些奇怪了。”
“這有啥奇怪的,我早已經操刀做飯好幾年,不足以令人稱奇了。”洛裳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唉,真羨慕你們這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
她這感歎是發自內心的,畢竟沒穿越之前,作為一個苦逼的小大夫,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只有一個箱子大的地方得以歇歇腳,一日三餐都得經自己的手製作,或者去醫院食堂吃沒什麽葷腥的盒飯,否則就只能餓肚子。
“這話說的,好似丞相府如何克扣了你,讓你一個小姐自己操刀做飯不成?”秦承決顯然不信她說的話,疑問的語氣帶著些調侃。
卻見洛裳辭點點頭,“你也知道了,丞相府實在是將我克扣的太可憐了些,雖說爹爹對我還算可以,但是掌府的卻是我家大夫人,大夫人你知道吧,就相當於皇后跟你的關系一樣,她克扣我吃喝月銀,我爹也沒什麽辦法,所以你快把賣藥掙的錢給我吧。”
沒想到她這樣隨意地便將話題轉移到了要錢上面,秦承決不禁無奈——是經歷了什麽樣的挫折,才能讓這樣一個千金小姐如此看重金錢,就像是掉進了錢眼裡一般,哪裡還有一個大家小姐該有的樣子。
想到自己還算熟識的江絮兒等人,她們似乎都是是錢財如糞土,就算是喜歡錢,怕也沒有像她這樣露骨吧。
想著,他還是拿出了一個信封,遞上前去,“拿去,這是八百兩銀票,隨意去京城任何一個錢莊都可以兌換。”
“八百兩!?”洛裳辭一臉驚訝。
秦承決見她這副表情,本以為她是沒見過這麽多錢,挑了挑眼角,“嗯”了一聲。
卻不成想洛裳辭用力搖了搖頭,頭上銀色的蘭花步搖發出鈴鐺般的清響,她說道,“怎麽才八百兩啊,你究竟貪汙了多少,肯定不止一半吧!”
“八百兩還不夠多?”秦承決也一臉驚訝,要知道,這八百兩銀子若是拿到京城中去,已經能抵償一間小鋪子了,這個女人是患了失心瘋不成,竟然還嫌少?
不過他倒也是心虛的,因為那些藥材他並沒有拿去賣,而是如數放在了自己殿內,一是擔心隨意兜售不必要的藥材,到時候被有心人知道了添油加醋惹是生非,二是因為這些藥都來自於賑災營內,若是分發到未患病的人家,唯恐令無辜的人再次染病。
但又因為他早已答應過洛裳辭,所以現在這八百兩銀子是他自掏腰包,也算是對於洛裳辭鼎力相助的一點酬謝。
卻不成想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女人竟是如此貪心之人,八百兩銀子,只怕是她一年的月銀了,竟然還嫌不夠多!
“當然不夠,說吧,你究竟貪汙了多少。”洛裳辭哪裡知道秦承決心中還有這點算計,隻以為他是私吞了另一部分銀子,“我且告訴你,那些藥材若是按我說的去賣,少則能賺到兩千兩銀子,若是推銷的好了,能換來五千兩以上的銀子,你難不成是用腳後跟賣貨的,才賺了這麽一丁點錢?”
“一派胡言,我都是按正當渠道,你那些藥材就值這麽多錢,我分文未取。”